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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一生所爱,放下是罪,拿起是碑
    济世堂堂主冯凌春召集了掌律长老肖桂倩和清雅长老在亭中品茗,不为别的,只是消遣。

    这段时间以来,堂主冯凌春的脸上,就没放下过笑容,连带着肖桂倩长老对弟子们都宽容几分,山门里的姑娘们都不怎么怕她了,真正是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

    难怪济世堂这两位大佬都有点春风得意,济世堂先是迎来了一位明为元婴期,实为化神期的雅乐长老。雅乐作为济世堂台柱子一般的存在,多少人因为雅乐长老,对济世堂的实力也要好好掂量一番。

    紧接着是长留剑仙以弱龄之姿,成就金丹之名,估计用不了多久,长留剑仙的大名将会从这里开始,一路扬名立万,成就许多人的梦想。

    就在昨天,整个济世堂,见证了又一位未来剑仙的诞生。

    这可不是恭维,历史中,除了死于非命的剑修,剑修结金丹都是必然的结局,所以剑仙之名也是由来于此。

    看着夜小天的气势,好似更胜一筹,怎么能让冯凌春不开心,她已传言给雅乐长老,雅乐长老已确认,济世堂又添一位剑修客卿。

    一众济世堂的女修,想着那个不着四六的夜小天也成为了一名剑修,感叹世间的不公的时候,对于雅乐长老的实力再高看一眼。

    其他人不知道,她们可是很清楚,这两人不都是雅乐长老带来的吗,还和她们一起学习过,肯定是雅乐长老教导有功。

    就这样,插云峰的足迹就没有停过,绝大部分是来找长留剑仙请教的,少部分是看能不能见到雅乐长老,破例收徒的。

    李欣然的接待量突然增多,每天修行的时间就会变少,对于其他人就是打坐的时间,对于她就是计算的时间变少了,很多地方都没解出答案,哪里有什么好脸色给这些人。

    李欣然最后被磨得不耐烦,干脆使出一个迷魂阵,这是她才摸索出来的阵法,类似鬼打墙一样的存在,没有死门,也没有生门。

    因为阵法的不完善,被困住的人还要用自身的真元被动运转阵法,直到真元消耗完毕,就会被排除阵来。

    好家伙,自从这个阵法运转起来之后,李欣然的投诉量大增,每天都能在里面找到真元耗尽的女修,李欣然也不管,独自去计算各种繁杂的数字去了。

    对于成为济世堂客卿一事,夜小天没有什么意见,多一个身份也是好事,反正都是雅乐说了算。夜小天算是看出来了,雅乐是一个控制欲望比较强烈的人,一切紧跟她的步伐,绝对能得到最好的保护和扶持。

    又来到自己的房间,还是那样的简单整洁。

    夜小天取出雅乐亲手做的吉他,摸着好多不知名的材料,从每一个细节上看,她绝对花了大心思,简直没有一处不完美。夜小天简直对雅乐的音乐细胞佩服得五体投地,本来这个东西他是想着和雅乐一起弄的,不料造化弄人,摆在他面前的已经是一个成品。

    轻轻拨动琴弦,余音绕梁,这是他听过的最好的吉他声音,无需定音器,雅乐已经把它调试得无比完美。想着发生的种种,抚摸着手里的吉他,夜小天感慨万千,这时他不得不想起在还是少年的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接近两个小时的电影,硬生生被坏掉的录像机快放成不到半个小时的片子,十年过去,再回头慢慢去看,感触太多。

    五百年的爱情没有结果,带上金箍,不能爱你,放下金箍却不能救你,到头来,只能放下这段感情,人世间的遗憾总是这么多。

    这一世,师父与雅乐,一人有情无意,一人情根深种,最后天各一方,如果不是情至深处,哪里会有这么多的羁绊。

    这一世,重生第一眼见到的是她,打开自己心扉的却是一个江湖女子,自己与她有缘无分,就像每一个的初恋一样,回忆美好,无疾而终。虽然夜小天不是初哥,但这一世仿佛也没有能逃脱这个宿命。

    山穷水尽之时正是柳暗花明的出口,妖姬的出现让夜小天更能感受这个世界的真实,在一座看不到头的山前,夜小天能够且行且停。

    闭目回想着一个曲子,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音乐在插云峰上悠扬的响起来。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天边的你飘泊白云外。

    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

    鲜花虽会凋谢,但会再开;

    一生所爱隐约,在白云外。

    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不知不觉之间,夜小天的房间里挤满了人,雅乐、李柳、二丫、燚舞、银妆和细雪,每个人的心思都有不同,却同样被这深入骨髓的音乐深深吸引。

    “道生,此曲可有名字”?一曲终了,大家久久不能平复心情,细雪痴痴的问道。

    “这首歌叫做《一生所爱》,它还有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

    “好美妙的曲子,公子大才,奴家可算是开了眼界”。

    “曲子不错,不过唱的一般”。唉,傲娇的银妆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可爱。

    “公子,你这首歌啥意思”?切,这就是你们口中眼中的长留剑仙,一点见识都没有,文盲加音盲。

    二丫听得流口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吃的,也是大才。

    只有雅乐久久无言,沉默得好像夜港里的一艘船。

    雅乐深深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之中,在这里,有他的过往,也有她的难忘,三年的时间太短,怎么能够忘得了。

    插云峰无风云自动,山间灵气翻起云涌,不知不觉之间,整个插云峰云遮雾绕一般,好似消失了一样。

    夜小天看着这么多捧场的观众,本想着给大家讲个至尊宝和紫霞仙子的爱情故事,算是重操旧业,哪晓得熟悉的房间周围出现了无法理解的变化。

    在他面前的不再是熟悉的房间,他们好像就在一个无边的宇宙中,黑暗的四周只有不断闪回的片段,里面都是他和她。

    “公子,切莫惊慌,这是雅乐道友无意识的阵法牵扯,你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既算是在原地,又不是在房中,先静观其变。妾身已为公子及他人护住神魂,还望各位不要观想雅乐道友的前世今生,自行闭目守住本心便是。

    如若妾身没有猜错,这是雅乐道友的悟道仙缘,这对她有很大的好处,勘破就能破茧成蝶,大家静待佳音就是。”燚舞赶紧给大家解释,还是担心这里的两位剑修剑意太盛,影响剧中人。

    夜小天哪里敢怠慢,赶紧哄回去细雪和银妆,自己和李柳赶紧收紧心弦,不影响雅乐的悟道。

    山脚下的李欣然不明所以,还在努力演算,打算多死几个脑细胞。

    插云峰的天空中,突然狂风大作,黑压压的乌云雷声阵阵,惊雷仿佛就在耳边炸响。胆小的女修们,简直不敢一人独处,一处惊雷总会引起一阵的惊声尖叫。不是她们没见过世面,这不是普通的雷电。

    “不好,这是天劫,难道是雅乐长老要渡劫”?济世堂堂主冯凌春大惊失色,暗暗埋怨自己这段时间太过于得意忘形,老话不是说得嘛,“人欢没好事,狗欢没好天”。

    一旁的掌律长老肖桂倩和清雅长老也是手足无措,天劫只渡有缘人,别人根本无法参与。当然了,如果这几位知道长留剑仙、道生剑修、李二花都在雅乐的阵法中,估计就不仅仅是担忧了。

    随着雷声的响彻天地,插云峰在云雾的外围,被闪电围绕,从外面看,好像一个囚笼一样,这样的天地之威,没有人敢自信来去自如。

    好多不懂事的女修,惊讶于插云峰的状态,失声嚎叫“天劫天劫”的,不多时就被出声阻止。

    在一般人看来,天劫就和身死道消画上了等号,管事和各自师父的呵斥,还是堵不住悠悠众口。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众多女修都开始默默祝福,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偶像惨遭大劫,胆小敏感的流泪不止还不自知。

    雅乐现在处于一个很混乱的节奏,一边是过往,一边是梦想,一边是现实,一边是未来,就像错乱的时空一样,这里亲身经历片刻,那里感同身受一刹。

    与之交相辉映的就是,雅乐的阵法自行启动,强弱忽高忽低,雅乐的真元也随之起伏,她的神魂一下子分裂出来,就像她不同的人格一样。

    随着天劫的慢慢成型,若是没有其他变化,等到天劫落下的那时,现在的雅乐肯定不能自保,那么困在阵中的三人也会灰飞烟灭,最后留下来的,恐怕只会是那把富有传奇色彩的破天和浴火重生的不死鸟。

    一切都在眼中,一切都不能改变,这是最让人泄气的时候,冯凌春看着门下弟子的祈祷,自己也只能跟着祈求老天开恩。

    乌云压顶,电闪雷鸣,天空渐渐由乌云和闪电勾勒出一幅好似龙身人头,鼓其腹则雷的形象。

    “不好,这是雷神法相”。冯凌春大吃一惊,天劫中据说有神灵法相,简直是九死一生。

    雅乐还在浑浑噩噩如溺深海,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在呼唤她“醒来”!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挣脱束缚,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卷土重来。

    “公子,不好,雅乐道友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若是不能醒来,任由天地劫难来临,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燚舞焦急的言语在夜小天的心湖中响起,“公子,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你让她入魂,何不想办法让她回魂”。

    此时的夜小天一脸的纠结,眉头都要锁死了,他打死都想不到自己随口唱支歌有这么大的动静,当年也没少唱啊。

    夜小天深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的歌曲之所以能引起共鸣,除了歌曲本身引发共鸣之外,恐怕就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时空的惊艳感,就好比当年第一次听到mJ的《man in the mirror》。

    想到此处,夜小天开始挖空心思的想曲子,《一生所爱》爱而不得的遗憾;那么,见过从前,走过曾经,与他并肩,有了执念,就仰望他,活成他的愿,完成他的念。想到此处,夜小天不再犹豫,低吟浅唱歌声与琴声相合,那是他在述说他的师父:

    你是遥遥的路山野大雾里的灯

    我是孩童啊走在你的眼眸

    你是明月清风我是你照拂的梦

    见与不见都一生与你相拥

    而我将爱你所爱的人间愿你所愿的笑颜

    你的手我蹒跚在牵请带我去明天

    如果说你曾苦过我的甜我愿活成你的愿

    愿不枉啊愿勇往啊这盛世每一天

    你是岁月长河星火燃起的天空

    我是仰望者就把你唱成歌

    你是我之所来也是我心之所归

    世间所有路都将与你相逢

    而我将爱你所爱的人间愿你所愿的笑颜

    你的手我蹒跚在牵请带我去明天

    如果说你曾苦过我的甜我愿活成你的愿

    愿不枉啊愿勇往啊这盛世每一天

    山河无恙烟火寻常可是你如愿的眺望

    孩子们啊安睡梦乡像你深爱的那样

    而我将梦你所梦的团圆愿你所愿的永远

    走你所走的长路这样的爱你啊

    我也将见你未见的世界写你未写的诗篇

    天边的月心中的念你永在我身边

    与你相约一生清澈如你年轻的脸

    《如愿》的曲调,随着夜小天的歌声娓娓道来,夜小天深处雅乐的阵法之中,在歌唱的开头,气息就有些难以为继,自然而然地就运用起了真气这虽然弱小,却永远属于自己的力量。

    一字一句的发声,在真气的引领中,慢慢发生变化,不再是一首简单的歌曲,一个个音符好似一个个真言,直击聆听者的神魂之中,

    雅乐的脑海中那个声音好像越来越清晰,黑暗中渐渐亮起了一盏灯,就像鱼游子就在耳旁,轻轻的对着他的耳边说,“去吧,别回头”。

    雅乐瞬间睁开了双眼。

    雅乐的眼前,除了黑暗,就是天空中高高在上的雷神。

    雅乐出生以来,血脉的烙印总是让她寻找神灵,每次的无功而返,也没有消灭掉雅乐的激情,也是因为这样才遇到了鱼游子。若是其他人看到这样的景象,估计不用历经天劫,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这在有记录的天劫来看,都是不可抵抗的存在。一般的天劫,无外乎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克劫,小的就是双属性天劫,大的就是五行全劫,像这样具现高位神格的天劫,无一人幸免。

    但是在雅乐看来,这是她苦苦寻找的远古神灵,就在咫尺之间。雅乐不再犹豫,运用起“神隐”一族特殊的语言,呼唤的眼前的神灵,这言语就像吟唱一般,合着曲调。

    由于事出突然,也来不及建造祭坛,雅乐看着夜小天,似有明悟一般,心一横以身为引,在皮肉之上刻画阵法,以自己作为祭坛,就地供奉。

    雅乐雪白的皮肤上纹路慢慢显现,裂开的伤口和鲜红的血液是最好的铭文,肉身和神魂就是最好的牺牲和祭祀,雅乐敞开心扉,欢迎雷神归位。

    这位远古就存在的雷神,经历了历史的长河,看遍了天地间的是与非,除了留有一点本性,神性早已不存,雅乐的呼唤让他好似沙漠中的游鱼。

    天空中,突然一道光从乌云中穿透而出,照亮了插云峰,人们只能看到天空中的一缕光。在雅乐看来,这是一条路,这位雷神想要归家的路。雅乐不敢怠慢,轻启朱唇,

    “古神阵·祭告九天之上,神隐魂呼而降·昊天无神且做歌,吾作祭坛请神归”。

    古神阵全力开启,在八卦的方位,每一处都有一位雅乐的身影,她们演奏着不同的古曲,在这里,有唤灵之歌,有献祭之舞,有归灵之声。在阵中央,雅乐的白衣裙飘飞,雅乐的长发飘散开来,整个光滑的后背就是鲜血刻染的祭坛,雅乐在呼唤雷神归位。

    天空中,灵气全部朝着插云峰而动,雷声电闪凝聚在上空的缥缈雷神像之中。天地间,除了乌云滚滚,已经听不到,也看不到电闪雷鸣,雷神像变得越发强大真实。

    众人只感到天地间炫目的一片光芒,让人久久不能睁眼,等到大家都慢慢睁眼,看到了一辈子难忘的一幕。插云峰白云围绕,一缕阳光照在山巅,雅乐长老独立山巅,后背有雷神法像俯瞰人间。

    插云峰四周都是雷电蛟龙,但是却好似被敕令一般,增添的只有无尽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