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的睡上了一觉，感受着手里的充实和怀里的温柔，夜小天心情又好起来了，睡美人睁开眼，笑容满面，二人相视一笑。

    读书嘛，当年的夜小天就不是那个材料，人称睡梦小王子，老师眼中的“生得好皮囊，肚子一包糠”绝不是浪得虚名，每当夜小天那些看着头大的古文，可比面对疾风难多了。

    夜小天折腾了妖姬大半晚上，小婵就辗转难眠了半夜，她青楼出身，这种事早已耳濡目染，会心一笑罢了；只不过挨得近，房屋隔音效果不太好，一早就起床准备服侍夜小天的她，困顿不堪，呵欠连天。

    其实夜小天早就说过，不要她服侍，又不需要准备一日三餐，让她自己随意点，就当是自己人好了。

    无奈小婵自己恪守本分，说多了就一脸的受气模样，夜小天也就懒得计较了，心说时间长了就好了。

    清早起床，在夜小天的央求下，让妖姬玩了几个花样，夜小天暗爽不已，妖姬若为了不是迁就他，照顾他没人赏识的心情，实在是不敢如此大胆，那些动作太害臊了。

    按照夜小天的意思，起码要睡个回笼觉才好，实在耐不住小婵一直候在门外，这才不情不愿的起床。

    穿衣、梳洗，夜小天早就脱掉那身学子服，还是简单穿着合他的心意。这才让小婵进屋，其实也没有什么该服侍的，妖姬的打扮完全随心，夜小天就是个粗鲁的汉子，再加上是个正经的炼气士，身上不染尘埃是最基本的操作。

    小婵还是端着盆热水给夜小天洗脸，夜小天也就随意抹了一把脸，完成。梳头不用，随意扎上披在脑后就好，夜小天最是心烦那种精致的发式，自己又不是小白脸，用不着。

    小婵再端出一碗粥，两个白面馒头，几个小菜，服侍夜小天吃饭，夜小天风卷残云，三下五除二搞定。小婵转身已经取出沏好的茶，夜小天接过霸气抬头，热茶入喉，一饮而尽，完工。

    以上种种，都是双方角力得出的最后让步，夜小天不能剥夺小婵作为丫鬟的作用，小婵也不能限制夜小天的方式。

    小婵虽然睡眠不足，但是精神很好，颇为期待的问道，“公子入学，可还顺利，不是小婵不信任公子，只是好奇公子是怎样过关的，是否又有良作出世”？

    夜小天还好，心里已经放下，妖姬听闻，火气就上来了，添油加醋的一顿胡编乱造，还没听完，小婵已经愤慨的加入妖姬的阵营，誓死要为夜小天讨个公道。

    夜小天结合前世的经验，一般这个时候，要么同仇敌忾，要么彻底闭嘴，否则很容易引火烧身。

    夜小天的选择更聪明，修行。

    妖姬早把小婵拉出门外，夜小天的修行是不能被打扰的，那才是他的根本，但是不影响她们换个地方聊八卦。

    “天哪，公子为你唱的那首歌真好，我要帮公子收录起来，这里的人都是些睁眼瞎”。

    “哇，这首词的意境很高的，起码好几层楼这么高，小姐你真的好幸福，就在公子的身边，感受又会高上一层楼”。

    小婵还在那里怒作炸毛状的猫咪喋喋不休，妖姬已经起身，破天刀在手。

    小婵后知后觉的被吓一跳，躲在妖姬的身后，露出个脑袋从妖姬的肩后探出来，就看到一位年轻的书生在门外站定。

    “哼，胆子不小，还敢来！莫不是以为他好欺负，我这把刀可不好欺负”。妖姬冷漠的说道，根本不管书生的作揖，更不会还礼。

    小婵也是心灵手巧的人物，眼珠子咕溜溜一转，在妖姬耳后快速且小声的说道，“打他，给公子出气，奴家去后面躲着”。

    小婵说完就跑后面躲着去了，只是不时露出来的小脑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怎么都有点让人出戏。

    姜雅看着夜小天身边的这位道侣，正要开口说话，就被妖姬先发制人，一掌推出门外。

    姜雅不想多生事端，就退了出来，紧接着的却是妖姬快速的身法，一记拔刀好似要把他切开两半。

    姜雅口吐文言，一身浩然正气护体，妖姬一刀被天地之间的某种法则抵挡。

    妖姬也不是吃素的，多年的打斗经验告诉她，一朝得势，绝不饶人。后面的小婵只能看到妖姬刀锋过后的金光和刀身的碰撞声，从气势上看来，自己家小姐大占上风。

    妖姬眼看不能攻破，更是见不得此人老好人的嘴脸，略略停步，运转真元，下一秒就消失不见，远处有楼房倒塌，声音震耳欲聋。

    姜雅也有些惊讶，夜小天的道侣看着美丽，脾气却是有些火爆啊，反而是夜小天看着粗鲁，行事还是很读书人的。

    刚才那一下，姜雅不愿意硬来，也不想妖姬受伤，就在关键的时候收缩天地，离开了妖姬的目标，妖姬算是打了一个空。

    不曾想，身后有劲风袭来，有刀气层高十丈，势如破竹，姜雅未免其他牺牲，只能硬抗，“不可刀斧加身”。

    一声更比一声更响，已经有人被惊觉，要来查看这里发生的事情。

    姜雅无奈，只好开口说道，“禁”！以浩然正气引导天地灵气，专门为妖姬设置了一个结界，等她在那里慢慢的出气。

    看着这些疮痍，姜雅有些无奈，真的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姜雅原本是打算来拜访夜小天的，顺便看看能否让他回心转意，哪晓得会出这桩事，让自己花费不少力气。

    夜小天早就停下修行了，只是不想妖姬担心，她既然有气就让她发泄一下是最好，反正他也看出来了，来人没有恶意，他也很想看看读书人的浩然气是什么样子。

    看着房门打开的夜小天，姜雅有些尴尬，作羞愧状作揖，这才把人家的道侣给打了禁了，当着夜小天的面，好些话说不出口。

    一声震天响，妖姬脱困，提着刀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英姿飒爽。妖姬原本还想再战，抬眼看到夜小天，收刀归鞘，一脸的云淡风轻模样，好似此事与她无关，只有小婵的小拳头在偷偷给她打气加油，表情极度肯定她的行为。

    “既然来了，就进来说话吧”。夜小天肯定是不会说自己媳妇的对错，姜雅和他又不熟。夜小天认为，除非对错实在有违自己的心意，得罪谁都别得罪自己最亲近的人。

    他实在搞不懂有些人，好脾气都留给那些不重要的人，甚至是加害过自己的人，反而是对自己的亲人言语无忌，美其名曰做自己，夜小天很鄙视这种行为。

    “小婵，去倒茶”。

    小婵“哦”了一声，这才从躲藏处出来，路过妖姬的时候，不忘记给妖姬一个甜甜的笑脸，顺便给姜雅一个不以为意的瘪嘴。

    姜雅自嘲一笑，走进了夜小天的房间。

    分宾主坐下，小婵放下茶水，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就站在妖姬的背后，眼神里充满了八卦。

    姜雅有些不习惯这种接待方式，他以为会是和夜小天面对面的交谈，不曾想，除了他的道侣，还有一个打扮不像丫鬟，行为古怪的女子在一旁旁听，嗯，姑且算是小妾吧。

    妖姬若是知道姜雅所想，估计又要拔刀了，小婵的话，娇羞带怯吧，毕竟不是谁都那么禁得住夜小天折腾的，她自认为只能求饶。

    姜雅端着茶杯，一口都喝不下去，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酝酿半晌，才说道，“上次你说三关过二，难道还有这么难的关卡”？

    夜小天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大哥啊，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当着自己女人的面，他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啊，于是冷着脸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我还要修行呢”。

    姜雅本想找个换题缓和一下气氛，哪里知道自己弄巧成拙，被夜小天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眼看就要冷场，姜雅放下茶杯，“以我粗浅的认知，能写出《定风波》和《丑奴儿》的人，不可能只是一朝一夕之功，汝之用功，岂能因噎废食。

    在我心里，你的才气不应该止步于山崖书院，更别说离开山崖书院，书院若不能留你，会是我此生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我想了一夜，到现在没有想通，自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让你放弃炼气士的身份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让我放弃你这块美玉，我放不下。

    可否请你随我上书院，不让你拜师，算不上入学，最多就算是随学，你想学哪门功课都随你的意，我可以为你大开方便之门，你看可还行。在书院的时间，只要你有需求，都可以和我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都绝不推辞。”

    夜小天最吃这套，人家都到这份上了，起码要意思一下，于是顺口说道，“额，恕我冒昧啊，这书院你能说得上话”？

    姜雅很认真的点点头，“很少说话，但是说得上话”。

    “哦，那我考虑一下行不”。

    “行啊，你慢慢考虑，我喝口茶”。姜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转头对着妖姬说道，“刚才我有些鲁莽，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姜雅说完又对着小婵说道，“茶沏得不错”。

    卧槽，夜小天没发现这读书人还有这么牛逼的社交症，看着他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怕是打算晚饭都在这里吃吧。

    “如果我说不行呢”，夜小天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姜雅放下茶杯，斩钉截铁的说道，“求贤若渴，我可以不在书院里，但你必须在书院里”。

    得，遇到铁脑壳了。

    夜小天性格本来就直，于是就直接挑明了，“你看啊，我是修道的，一身的本事不可能付诸东流，我还有道侣呢，没有我她也不能修行了。

    强扭的瓜不甜，我当时只是妄想偷一些浩然气，真要让我选择，肯定还是自己的宗门更心怡一些”。

    姜雅洒脱一笑，“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说是偷呢，我儒家先贤在天看顾人世间，只要他们不反对，就不能说是偷。若是顾虑这些，就不用考虑了。

    我早已为你想过了，只要你不被获封文位，就不算真的儒家弟子，但我希望你能成为我山崖书院的学子，这也算是正经的读书人身份了。

    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师弟，否则我授业恩师若知此事，金玉在前竟然眼看你溜走，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我到先生那里也抬不起头来。

    至于天下的浩然气，自然是有才者居之，以你的才气，获得多少，那是先贤的馈赠，与我何干。

    至于你说的道侣，明人不说暗话，哪个读书人不风流，秦淮河边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故事发生了。大丈夫三妻四妾，寻花问柳乃是雅事”。

    夜小天打破脑壳也想不通，这个满身儒雅的书生竟然会说出这些话来，很对他的胃口。

    “没有文位，只不过是儒家门人的一些手段使不出来，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太遗憾的事情，但是你的才气不彰显，才是我儒家的损失”。

    好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点头就是不知好歹了。

    以后的谈话就愉快多了，特别是从妖姬的口中得知夜小天早已着作等身，姜雅牵着夜小天的手就死活不放了，双眼放光的非要先序长幼次序，一定要代师收徒才算是心满意足。

    夜小天好几次抽开手，实在是受不了男人之间的这种肉麻。

    题外话，若是夜小天知道了李文采的遭遇，肯定会不自觉的问，代师收徒，关门弟子这一套，这些读书人是不是都喜欢这么搞。

    言归正传，夜小天算是入了姜雅这一门的门墙，姜雅的说话和态度就更随意了，打定主意，要把夜小天的着作好好观摩一番，夜小天顿时感到好像自己亏大了。

    激动过后的姜雅送给夜小天一枚玉扳指，送给妖姬一对玉镯子，给了小婵一支玉簪子，夜小天心情才好起来。

    不过，当夜小天知道那枚玉扳指中有不少他师门的藏书典籍，他就有点痛并快乐着了。

    当天，夜小天一行人就被姜雅带着回了书院，被安置在自己的小院，说是小院，也是三进的院子，倒是人少，就一个老仆人，据说是姜雅的书童，夜小天看他的眼神顿时充满了问号。

    姜雅一笑置之，根本没有回答的想法，夜小天兴趣更浓厚了，自己这个师兄有点东西啊。

    当天夜小天就后悔了，这鸟师兄绝对是来进货的，什么都不问，就知道急切切的问夜小天的着作，夜小天对待美女没什么抵抗力，对待老爷们还是很绝情的，就不告诉你。

    这可让姜雅急坏了，抱着打死不走的态度，死缠烂打夜小天，要不然就要秉烛夜谈了。

    妖姬看着夜小天作妖，也不帮忙，就等着看笑话，还是小婵看不过去，把《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给他说了，姜雅的表情让小婵很是受用，这才是公子的才情。

    当晚，夜小天被姜雅死活拉着，亲眼看着他写下这首词，看着他的黄金书页再多一页，至于为什么，这鸟人又来了，就不告诉你。

    夜小天一直好奇自己心湖中的这股浩然正气怎么使用，在得知还需要儒家封正的文位之后，彻底绝望。

    像现在这样，钻一钻再世为人的空子还行，若是正儿八经的考试，先别说考不考得过，就夜小天那尿性，能不能静下心来读书都是一个大难题；

    更别说儒家圣人先贤的威风一直都在，一个修道者妄想窃取文位，不怕死的可以试试，当年三清炼气士和佛国的和尚又不是没死过，强如鱼游子也没敢破坏儒家的规矩，那就是儒家先贤的厉害了。

    夜小天也曾问过妖姬和姜雅师兄，自己这种情况特殊吗，二人给出肯定的答复，无出其右。

    本着天塌下来再说的良好心态，夜小天就当是来度假了，顺便用诗词装个逼。

    可惜好景不长，夜小天要去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