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柳的心情特别的郁闷,连带着小尾巴也被迁怒骂了好几句,羽衣也是一脸的委屈,嘟着嘴巴不说话。
这件事还要从一个千里传音说起,羽衣得到爷爷的消息,献宝似的讲给了李柳听,李柳一听,当场就发飙了。
“要你们好心,要你们多管闲事。你爷爷是不是有病啊,吃饱了没事做可以多修炼,没有人叫他狗拿耗子瞎操心。”
羽衣偷偷拉着李柳的衣角,“这也是爷爷的一番好意”。
李柳一甩手,“好意?!这叫心怀不轨,你们家要攀附那个什么狗日的阐教,老子不稀罕”。
羽衣最不喜欢他这么俊俏的一张脸,说出这样的话,“你好好说话,别学那些粗人”。
李柳根本不甩账,“粗人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老子就是个农村娃,没求着你跟着我啊”。
羽衣的好脾气只留了了李柳,但是底线还在,“别给脸不要脸啊”。
李柳切了一声,“早就给你说过不是一路人,非要跟着来”。
羽衣最怕他拿这个说事,“你怎么又提这件事,不是说好了不说了嘛”。
李柳恨极了通灵道人,跟着也恨上了阐教,“还不是你爷爷画蛇添足,你们加入阐教和我没关系,拉上我算什么回事,就是看不起我的出身”。
羽衣最怕他说这个,“哎呀,你不要多想啦,不是你想的这样”。
李柳不耐烦的说道,“不是这样还是哪样”?
羽衣耐心的给他解释,“爷爷只是希望我们有更好的修行去处,你不知道三大洞天福地,是修行最好的地方嘛”。
不料李柳根本不买账,“不稀罕,我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知道什么洞天福地,我的修行不靠外物”。
羽衣知道他的实力,只好换了一个说法,“爷爷也是一片心意,长辈疼爱,你为何如此抗拒啊”。
李柳冷哼一声,“哼,告诉你也没关系,我们鱼游宗和阐教之间有一笔账还没算清楚,早晚夫人,公子会带着我去清算的”。
羽衣一脸的不可思议,“没听你说起过”。
“这是我宗门的秘事,岂能轻易告诉你”。李柳不以为意,斜着眼轻蔑的说道。
羽衣恨他说话伤人,“李长留,我已经和你结成道侣了,你不要什么事都瞒着我”。
李柳不以为意的说道,“这件事你说了不算”。
羽衣一下子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说道,“我们两个的事情都成既定事实了,我说了不算谁说了算”。
李柳很认真的点点头,“只要夫人不点头,师父不同意,公子不认可,那都是你一厢情愿”。
羽衣听到这句话一点都不淑女的叉腰,“好,李长留,我问你,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李柳没想到一向如受气包的羽衣,表情严肃的说出这番话,生气的羽衣神情让李柳有些熟悉,好似看到曾经生气的夫人。晃了晃脑袋,李柳赶紧把这个想法抛诸脑后,“反正道侣这件事我说了不算”。
原本即将要暴走的羽衣,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多云转晴,笑嘻嘻的道,“哼,那就是说明你不讨厌我,不讨厌就是喜欢”。
李柳对此嗤之以鼻。
“哎,好好说话,你难道还想反驳”?
“我懒得理你,赶紧给你爷爷说,我才不要加入阐教”。
“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不管你,别想蒙混过关,事情是你爷爷弄出来的,麻烦你让他给我摆平,摆不平你就别想跟着我回去见师父了”。
“你真的愿意让我见你师父了”,羽衣根本就没听到前半句,惊喜的问道。
“你是不是属狗的啊,听话听半边”?
羽衣一脸的得意,“我不管,你说了要带我去见你师父的,别想抵赖”。
“我服了你”,李柳拍着脑袋说道。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你带路,去找你爷爷”。
“真的吗?太好了,你想通了!”
“想什么呢,我要去让他把我如阐教那个事情推了,老大不小的了,做些事情顾头不顾尾的”。
“哦”。
——
云海之上,樊皇一脸的宠溺爱意,根本找不到半点在长老会上出口伤人,怒发冲冠的样子。
“乖囡囡你来了,爷爷等你很久了,路上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就在前不久,得知自己的乖孙女即将到阐教的总坛,樊皇老早就守在云海之外,朝着他们必经的方向眺望,这可惊呆了不少的炼气士。
阐教长老的实力和地位,就算是九大宗门的宗主也未必会有这等待遇,一时间流言非非,猜测不断。
“爷爷,我来啦”。羽衣甜蜜的回应,乖巧给樊皇行礼。
樊老爷子心情大好,怎么看自己的孙女怎么顺眼。
“喂,是你擅作主张把我弄进来的?我明确告诉你啊,我不愿意,你赶紧给我推了,年纪不小了,净做些多此一举的事情”。李柳掉在后面,不情不愿的过来,一脸的不耐烦。
樊皇本来心情挺好的,听到这小兔崽子的话就心烦,再看他就怎么都看不顺眼。
“个子矮就算了,还不知道天高地厚。好多人求着老夫看都不看他一眼,要不是借着羽衣的东风,就凭你想要加入阐教?做梦”!
李柳御风到高处,用鼻孔俯视着樊皇,“有志者不在年高,无志人空长百岁。别人求着你那是他们没本事,我根本不在乎,更不可能领你的情。这里我一天都不想待,赶紧给我办完这件事,我还要云游四方呢”。
“小兔崽子,大言不惭”!话没说完,樊皇就听到羽衣在心湖中急切的声音。
“爷爷,你就别添乱了,为了这事在来的路上已经跟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了,你就别火上浇油了”。
樊皇看着一脸傲气的李柳气就不打一处来,但是想着乖孙女的大事,还是忍了,“怎么,看不上阐教?!一个连我这个老头子都打不过的人,就敢轻视这三清天下的主宰?”
李柳高傲,但是没有眼高于顶,“不是看不上,和里面的人有点恩怨没解决”。
樊皇轻蔑的说道,“这是两码事,阐教内部大多是其他宗门选中的修行天才,内部竞争就不少,恩恩怨怨的从不忌讳,阐教内部被自己人打残废的又不是个例。
小子,想要展现自己的实力,有本事先在这里立住脚跟,你们不过是初步进入阐教的门人,是否有资格留下来,还得靠你们自己,别以为有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告诉你,阐教与截教不同,这里不养废物和闲人”。
李柳眼睛一亮,“你是说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这里的人问道”?
“有何不可”。
李柳很干脆的说道,“行,我留下了,有什么条件没有”?
樊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意有所指的说道,“条件嘛,也不算是什么,鉴于你和羽衣二人乃天生双修道侣,在修行上还得互相帮衬着,别凭着自己的喜好就丢下羽衣一人。
老夫要是再听到一次,你只顾自己练剑,不管羽衣修行的话,你可以试试看,你那把剑老夫掰不掰的断。”
李柳转头看了一眼羽衣,她有些被当面戳穿的害羞,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心里不断的在埋怨自己的爷爷不会说话,人家只是想多和李柳在一起修行啦。
此时她哪里知道,李柳是因为心湖中樊皇的一句话引起的连锁反应。
“老夫要你对天起誓,绝对不会对羽衣做任何苟且之事,要不然,老夫绝对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柳懒得和他计较,他的心里只有一件事,那狗日的通灵道人,等他好好吸收元婴期的道法,再好好练好那把剑,他一定要好好捅他好几下才解恨。
见李柳不再反抗,樊皇对着羽衣邀功,后者很是甜甜的说了好几句好听的话,老爷子心说这也值得了。
在李柳的内心深处,他之前突然想到公子曾经给他们说过的话本故事《无间道》,既然有这种巧合,他不妨做一个内应,说不定日后会有用。
随后樊皇带着这二人去了云海深处,阐教的大门对着这三人打开,李柳从此成为一名阐教的门人。
天界是什么,只要是修道者都会有些幻想,只不过飞升天界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登天梯让很多炼气士只能仰望。
如果说还有什么地方最相似天界的话,只要去过阐教总坛,他们总会以此为例,天界大概就是云海仙域这样的地方吧。
云海仙域在空中,没有实地,除去悬空的十三座塔楼,全是云海。这里有着最为精纯的灵气,是最为合适的修道之地,一个普通人但凡有些修道资质,在这里灵气倒灌之下,就算不用修行,也能轻易筑基。
初次修行太过顺风顺水其实并非好事,修行太过迅捷和顺遂难免会骄纵之心,以至于根基不牢。
因此,此地并不适宜培养修道种子,阐教内门一脉的年轻弟子,大都分散在各地的分坛,而在此长期修行的大部分是其余山脉的,修道有成而年轻有为的道种。
这里禁制最为繁杂,外围的护山大阵就算是合道境大剑仙的全力施法,也只能搅动云海,除了增加些许灵气,只是做无用功。
进入云海深处,除了分外显眼的十三座塔楼,云海中遥遥相望,处处精心点缀的是修道者的临时处所。
这些精雕细琢的瓦舍,其实都是天地灵气的最极端显化,其实轻若无物,又重如泰山。
这些形状各异,风格独特的居所,都是修道者对待灵气的一种特殊修行。要知道这里悬空天上,既要修行,又要保持这些精心打造的瓦舍,还要保证自己不掉下去,其实里面的甘苦自知。
只不过,没有谁会放弃这里,更不会有任何不满,这里是最适合修行关闭的地方,没有之一。
李柳甚至还看到有道人将自己的房子修建成宫殿一般的样子,真元控制的傀儡数量庞大,稍有风吹草动就警铃大作。
还有一位仙子彩衣飘带,天空中是巨大的鲜花藤蔓秋千,几人嘻嘻哈哈的在荡秋千。更有凝聚云海瀑布的修士枯坐深潭,用近乎实质的灵气不断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这就是云海仙域真正的魅力所在,你们所见之处,灵气浓郁精纯,这云海犹如体内真元,变幻莫测,是最为适合观想和试招的地方。
你们这一路走来也看到了,这还只是冰山一角,绝大多数的人打破头了也要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仙缘”。
樊皇长老亲切的给羽衣详细讲解,至于那臭小子听不听得进去,随他了。
樊皇领着二人来到两仪塔楼之下,只见楼高九层,在云雾之中相比起那些形状各异的建筑,反而有些朴实无华。
“一会儿我将打开禁制,你二人可以凭着自己的身份牌子进入塔楼的一层修行,其余的去处已经封禁,你们就不要做无谓的尝试了”。
樊皇见二人都听进心里去了,继续说道,“在这里其实和闭关差不多,灵气有的是,切莫心急。老夫就呆在这塔楼的上层,乖孙女如果有什么事情,只管呼唤爷爷就好”。
羽衣一听要和爷爷呆在一起,瞬间就不开心了,“爷爷,你不是不常在这里修行嘛?爷爷不必为我们操心,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呢,你忘记还有千里传音嘛,我们只是稳固境界,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樊皇哪里肯答应,让他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可是很担心干柴烈火的。
“修行虽然奥妙无穷,但是难免静极思动,有爷爷在,你也可以多一个说话的对象”。
“这里这么多的炼气士,爷爷不必费心,我还想多认识几个修道天才呢”。
“这有何妨,你哪天有心思了,爷爷亲自带你去结识那些青年才俊”。
羽衣甜甜的笑着点头,心湖里面开始咆哮,“装疯是吧,你在这里纯粹坏我的好事,我求你了,就让我们两个好好待着吧”。
“那不行,名不正言不顺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樊家的家风还要不要了”。
“世间这么多修道士,哪个会在意世俗的看法。再说了,道侣成双入对,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嘛”?
“别人可以,我们家没有这种家风”。
“爷爷,别让我揭你的短,当年你和父亲他们,不说佳丽三千,打着道侣的旗号换新人,起码不下双十之数”。
“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乱说长辈,我们那是为了家族传承”。
“许你们做,就不许我说啊。再说了,他本来就不乐意,你在这里,我怎么发展啊”。
“合着你还要倒着追别人,没看出他哪点好啊”。
“哎呀,你别管了,坏了我的大事,让我怎么收拾你”。
“不行,不看着我担心”。
“爷爷,要出问题早就出了,还需要你在这里。退一万步说了,你不可能一直跟着我们吧,你再这样,我就和他一起走了,反正他一开始就不乐意留在这里”。
“好好好,不走不走,爷爷换个地方总行了吧”。
“还是爷爷最好了”。
“造孽哟”。
······
“嘻嘻,爷爷走了,你高兴了,还不快谢谢我”,羽衣背着小手,歪着脑袋对着李柳邀功。
李柳随意看着四周,不解风情的说道,“没事啊,你爷爷可以不走,这里这么大,我们两个住不下的”。
“木头一个”。羽衣听闻瘪瘪嘴说道。
“行了,我要修行了,我住对面那间屋子”。李柳懒得和她啰嗦,随意指着一间石室说道。
“好吧,那我就住在你旁边”。
李柳点点头,径直就走向石室,就在李柳踏进没有石门的石室那一刹那,灵气犹如海水倒灌,李柳差点没站住身形。
李柳运行心法,对外以剑气相抗,对内以真元相抵,凭借着完美的临场发挥,这才勉强走到一处石床,打坐修行。
羽衣百无聊赖的随意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没有半点乐趣,就跟着走进石室。这一下不要紧,一个大跟头不说,一口气好似沉溺一般,几大口灵气差点让她没喘得过来气。
好在雷丸有灵,适时出现,解了她的围,羽衣一瞬间皱起好看的眉毛,一脚踢向隔壁的石墙,“这臭李柳,存心想让我难堪,都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墙的那一边,已经闭目修行的李柳,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