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隐蔽的云雾之上,庄庸和雅乐等人在此等候,夜小天和妖姬去接朋友。
燚舞和银妆联袂而来,一左一右低声地说着悄悄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银妆笑得傻呵呵的。
见到夜小天,燚舞雍容大气地行礼,“妾身好久没见公子,心里很惦念”。
银妆一个闪身就来到夜小天的身边,好奇地看着夜小天的光头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好奇宝宝的模样很可爱。
夜小天无奈地说道,“想摸就摸,你想什么我还能不清楚”?!
银妆笑嘻嘻地摸了一下夜小天的光头,“小和尚,来化缘啊”。
燚舞责备了一句,“银妆,不许放肆”。
得到银妆一个皱着鼻子的“哼”,可爱极了!
——
蒹葭、白羽、白炼一同到来。
蒹葭一眼就看到夜小天,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让她看不清周围,刻意打扮过的她背着手一步一跳的就过去了。
白羽看着蒹葭的背影片刻,就抬头看向慕容细雪,后者翻了一个白眼,歪着头看向另一边四十五度的天空。
蒹葭与夜小天相视而笑,前者是因为情缘,后者是因为感激。
夜小天与蒹葭的对话是在妖姬和白羽可以杀死人的眼神中同时进行的。
“姬苇姑娘”。
“夜大哥,只不过十年没见,你就与我这么生分了吗”?
夜小天可以保持着距离,“男人喜欢暧昧,我也是俗人;现在不敢这么想,还是说清楚的好”。
蒹葭直视着夜小天的眼睛,“没想过”?!
夜小天不想骗她,“幻想过”。
蒹葭看着天,“我经常幻想,想多了,就觉得有这份心意就很不错了。人难得有一个长期喜欢的,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意愿。我也问过自己,为何会这么喜欢,我回答不上来,我又忘不了,那还是喜欢好了”。
夜小天很诚恳的说道,“我想谢谢你,这些年来一直帮助师姐她们”。
蒹葭心里有些失落,“我是因为你,和他们做朋友是后来,顺序不能错了。就算到现在,还是因为你,若是你不再需要我,那么我也就和你们都断了联系”。
夜小天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十年了,你这样不值得”。
蒹葭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是你觉得,我自认为很值得。修道修的到底是什么,我认为就是自己高兴,你可以不管我,但是你不能不让我自己高兴”。
夜小天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比我前卫多了,说起来你才像是穿越过来的人”。
“穿越”?!
“上面有个故事讲给你听,就看你想不想听”?
“关于你的”?
“关于我的”。
“好啊”。
——
白羽开难,“修道者如你这般自私的人,我算是头一次见识了”。
妖姬上下一打量她,“有翅膀的叫做禽,四脚着地的叫做兽,我就是不懂了,禽兽不如的东西,还会教训人”。
破天刀与长剪刀突兀地拼砍得火光四溅。
白羽眼中怒火中烧,“自以为是,若不是心疼我家姑娘,我会这般低声下气”?!
妖姬的伶牙俐齿从来就不差,“哟,哪里来的鸟语,听都听不懂”。
白羽忍了又忍,“蒹葭的心结就是夜小天,我根本不愿意他们二人结成道侣,蒹葭是我的道侣,心思却全不在我身上”。
妖姬啧啧冷笑,“哎呀,有意思了,发春都不选人的吗,你好歹要阴阳调和一下咯,磨豆腐可要不得,说不得你是喜欢女扮男装”?
“既如此,打过再和你说”。
慕容细雪当年都不一定打得过剑仙白羽,更别说现在了。
霸刀妖姬固然厉害,破天在她手中霸气十足,刀意可斩神,但是认真起来的白羽,只需一剑就封住了破天。
身为器灵的妖姬,自然成为了无根之水,无本之木。白羽若不是想着别进入死局,妖姬下一秒就不再有自己的真身了。
白羽制住妖姬,“怎么样,能好好说话了吗”?
妖姬一下子变成了灵体,眼中只有火气,但是嘴巴还是不饶人,“打得过我又怎么样,你家姑娘一样不会喜欢上你,不服就是不服,只要破天在,我就永远在,夜小天只会喜欢我,你能奈我何”?
白羽有些头痛这种混不吝的性格,“失去了真身,你还有何面目见夜小天,男欢女爱才是人伦”。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与道生的感情,不会受制于外因”。
白羽:“没拥有过,和拥有后失去是两个极端,你想清楚”。
“你到底要说什么,有屁快放”。
白羽沉默半晌,艰难的说道,“撮合夜小天和蒹葭”。
妖姬想都别想就回绝了,“绝无可能”。
白羽非常头疼,“只有享有执念,才会退出执念,你到底懂不懂道法”。
“我的道法不用人教,我的人也不会分享”。
“果然自私自利,怪不得走不远”。
“你想说什么”?
白羽长出了一口气,“夜小天若是专情于你,以后的心劫会很难,难到他就算清楚解决的办法,也宁愿不去斩断心魔,这就是甘愿入魔。
而我没看错的话,你现在和以后将会是他最大的心魔,所有牵挂的人可能他都放得下,唯独你,恐怕他放不下”。
“执念吗”?
“执念是道法之基,有了执念才会有道,破除执念才会有我,你不会不懂”。
“你让我想想”。
至此之后,夜小天等人才好不容易把这场莫名其妙的架拉开。
——
李柳和羽衣刻意保持着距离,就是彼此之间的眼神交流怎么看都变化不少。李柳很隐蔽地对着夜小天伸出了大拇指,眼神传递的信息只有夜小天清楚。
夜小天回应式的一挑眉,二人心照不宣。羽衣感激地看向妖姬,后者不易察觉地点点头,二人相视而笑。
度难帅气地登场,宣了一声佛号之后,就打坐在云团之下,只不过有些乱飘的眼神让他不那么庄严宝相;
九娘默默走到夜小天的身后,眼神低垂,僵尸一般的她,一点都不起眼。
见人齐了,夜小天知会一声,庄庸就开门见客。
雅乐的突然出现,还是惊喜了所有人的目光,好不容易安抚住在场的所有人,雅乐才清了清嗓子:
“此次济世堂大难,承蒙各位道友不弃,舍身来救,我在这里谢过各位。言语轻飘,心思深沉,以后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自家人,但有驱使,莫敢不从”。
见大家都很认真,雅乐继续说道,“济世堂已经不再适合作为一处战场,这些女子太过单纯,连自保的能力都不具备,我已经不想再把她们牵连进来”。
见大家没有反驳的神情,雅乐继续说道,“此次事件的起因有二,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多前。道生以神魂转世,带着鱼游子的残念,这才有了今天的道生。血魔的出现,我觉得不是巧合,而是一个寓意深刻的暗棋”。
雅乐的思路很清晰,除了夜小天的来路,前因后果说得很清楚。
白羽开口问道,“你是说,这三清天下早已埋下不平静的种子”?!
“从鱼游子身死,道生莫名其妙遭遇两次致死打击,这件事就不再是意外”。
“血魔是怎么产生的”?
雅乐摇摇头,“一瞬间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无据可查”。
庄庸接过话题,“雅乐说得不错,贫道一直在查这件事,原本我以为是鱼游子飞升天界惹到了天仙,后来才知道,这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白羽看看蒹葭,“你们有什么眉目没有”?
雅乐看着夜小天,夜小天走出一步,“囚牢政策,这就是飞升天界的谎言”。
一语惊醒梦中人,修道者求长生,证道飞升天界原来是个笑话?!
“证据,我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面对白羽的眼神,夜小天早有准备,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口说无凭,何不亲眼所见”?
“好”!
夜小天放开心神,老书虫开启一扇窗户,白羽见到了夜小天见识鱼游子的那一幕。
好奇的人都一一经历那次匪夷所思的遇见,每个人都若有所思,轮到蒹葭,却轻轻抱住夜小天片刻,“小妹愿意帮你”。
不等妖姬反目,蒹葭迅速退开,还对着她做了一个鬼脸。
庄庸说道,“鱼游子乃我的亲传弟子,也是我的养子,他的遗愿我必然会继承,人道教的多年的积蓄,可以大开方便之门。
道生此子就是我的再传弟子,各位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问他,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度难睁开眼睛,“我佛慈悲,小僧无任何问题,只有一问,现在的佛门弟子真是来源贵教”?
庄庸点点头,“其实不然,佛门是四大部洲抵抗命运的产物,只不过后来的人道教帮他们补缺了最重要的一环,这才有了如今的佛教。
可以说如今的佛教是道家与佛门的结合。多说无益,你可随我去一趟总坛,到了那里你都会明白了”。
燚舞和银妆对视一眼,燚舞说道,“鱼游子对我们姐妹有恩,公子对我们有义,本就立过誓,此生肯定要追随公子左右的”。
银妆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话,“我早就想和小天在一起了”。
李柳朗声说道,“先生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我们二人一定不会拖后腿的”。
九娘等所有人说完,才糯糯地说道,“我答应过我家先生,会护他一生,不管山河如何改变,矢志不渝”。
雅乐虽然气息已经很不稳定了,但还是开心地笑了,从未这样放松过。
夜小天伸出右手,李柳秒懂,同样伸出右手叠在上面,雅乐随后,紧接着就是细雪、燚舞、银妆、羽衣、蒹葭、白羽、白炼、度难、九娘,直到庄庸。
夜小天高喊三声,“加油”!随行者附和之。
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