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顾不得兴奋,心急的就想捏碎玉符,可手中刚一较劲,那淡青色道引之光没等进到体内,就见雷功飘然而回。
风尘不解,但犹在兴奋赶忙高呼:“雷伯伯!!”
此时雷功已瞧见风尘,不过他方才耗力不小,又受不少反噬,故未马上搭言。
待缓了一缓,又压了一压,方才问道:“小风子,如何?”
“成了!!”风尘眼中带笑。
同时青云托落正降高台,道引之光亦熔进体内,生机一瞬而起,连通八方的雷炎荒柱,直接与仙绝大阵再续勾连。
扑~
八朵雷炎之火受得一激,已有些黯淡的光晕转瞬大放,八头雷兽雕像眼中神光再运同照高台,丝络整个神坛的法阵亦再起重源,而雷功也刚好落在一旁。
“成了就好。”雷功眼中欣慰,把风尘打量一遍。
风尘正值兴头,一时有些忽略了九幽之患,自然也就忘了问雷功为何于天穹折返,只语道千恩,又再感谢言,便于当下间身形扭动,前后察看,又放出神念里外作探,忙的不亦乐乎。
雷功晾在一旁,却是满不在意,他是打心底里真替风尘高兴,也替老友欣慰。
看着眼前这个苦命的少年,从先天之灵伴绝脉无修,到三年前因筑经续脉而引出祸端,再到如今解了魔怨之患,雷功的心里免不得一番叹之又叹。
好在如今终于有了希望,只要将这团上古灵气再炼化入体,那一切的苦恶,也就终有期盼。
想到这,雷功心中一语,抬眼望天,似回老友之面,也像盼之所言:“风老弟,你夫妻二人若有一丝的真灵归道,且就看看这小风子,将来是如何道破苍玄,问鼎霄天。”
心头念过,风尘也已察验完毕,自己周身上下除了有一些震伤和灼痛外,就只剩那道许亦的劳心咒还没顾得上破去,其余已是并无异样。
至于那团原本的上古魔气,现已被彻底的清除了魔怨,眼下已真正化成了一团蕴有无限威能的上古灵气。
当然,其本源早已被九幽给偷偷炼化,内里附着的一道元神印记,还得在炼体时由紫霄神雷寂灭,不过这点有同许亦的劳心咒一样,倒是好办,只要令九幽无法作乱,那也就不用担忧。
即便退一万步讲,他九幽另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后手,或者是许亦安排了什么相作的手段,那也同样有雷功和整个霹雳堂为应,自己则只需听命。
“雷伯伯,大恩在前,请再受小侄一拜。”风尘心中高兴,又想到此番恩情该当再行言谢,便在说话时上前一步,撩起衣袍倒身欲拜。
雷功单手托出将他接住,口中随着说道:“不急,等过了淬体炼元再谢不迟。”
说完已将他轻轻扶起,之后又手搭肩膀,将风尘一身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再探出神念好一番察验,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嗯,妙极,妙极!!”雷功一连两赞,道出了心中颇多喜愿。
风尘一听,则更显安定:“看来雷伯伯也没发现有何问题,那就是真的没了,既如此,只要将九幽......”
诶?九幽?
哎呀呀呀呀......忘了,忘了,倒把这茬给忘了,净顾着高兴,还没问过雷伯伯方才如何。
风尘一脸歉意,忙跟雷功问起:“雷伯伯,方才您与那九幽出雷池争斗,我看您最后是在天穹折返,可是遇到了我父亲的本命一击?”
“不错,想不到你风家的残卷竟落在了九幽手上,不过也还好是在雷池间被他导出神通,否则你雷伯伯今天,可就要吃大亏了。”雷功有些叹然,又有些自嘲的直言说道。
“那您......?”风尘话到嘴边,忽又咽了回去。
他本打算问雷功可有受伤,但又觉得这话问出,恐有些小瞧之嫌,毕竟他雷伯伯也是天震一方,玄修绝顶之人,且一生孤傲,并不比他父亲差上多少,又在这雷池间最强之态,怎会有轻言不济。
而雷功何许人也,一眼就看出了风尘所想,更由此想到了一些隐患,心说这孩子三年来变化不小,以往他的秉性,跟我相处哪会有这般犹犹豫豫,从来都是毫无顾忌。
可如今倒好,自大漠中开始就有些顾前顾后,看似全面着想懂了些人情世故,然坏就坏在这本不是他真性率为,要知道修行一途重在其心,若是连本心本性都不敢直问,那又何谈大道。
看来那血海的仇怨当真难捱,不仅抹杀了他少年人该有的心境,更在他心中埋下了祸根,这祸根因绝脉而起,饮无望而长,终与自卑为垠,怕已深扎其内。
“唉,等此间事了,得想个办法开解开解,否则这孩子如此下去,早晚得出问题,到时一但心境垮塌,恐将来难成大器。”雷功心中暗道,随后又念。
那九幽尚在雷池外困身未诛,另有寒门也隐在暗中不知何时才动,其虎视眈眈当比那九幽更加难防,也更加难测,眼下还是早些炼体,免去夜长梦多。
“小风子无需担忧,你雷伯伯不碍事的,倒是你,生机道引已完全入体,这就开始淬炼吧,有什么话,咱爷俩之后再说。”雷功说着,抬手打出一道印决,将神坛与仙绝大阵的勾连加了一加,又固了一固。
随后又作最后确定,看看风尘可有异样,其神念扫过,在确保他无事之后,便摆袖袍一动,欲往雷池外困杀九幽,又防寒门祸乱。
反观风尘也明白眼下炼体为重,只要他这边一切顺利,直到最后成功,那就算替雷功免去了累赘,到时甭管是九幽为祸,还是寒门为乱,整个霹雳堂都能放开手脚,与作应对。
心想着,风尘便要拱手间口中作答,可他一个“好”字刚出,还没等再说应言,就被一声骤起的狂笑,震得有些神念涣散。
“哈哈哈......小娃娃,你这条命,本座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