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倒是小瞧了你。”那人也同样冷笑,也同时想通了一切。
方才齐道长第一次点出身份,倘若他即刻现身,恐怕齐道长未必知道他真身如何,毕竟他一身收敛,修为不在他之上很难看出他身份如何,至于说背后的算计,齐道长其实未必知晓,高手间不止的修为高下,心里上更是博弈,显然,方才的一幕,齐道长略胜一筹。
不过齐道长倒也坦然,跟着也直接回应:“阁下的一切贫道也只是猜测,方才倘若直接现身,以阁下的修为,贫道此刻无法看出,之所以说出身之类,贫道猜测你来自玄门,至于是哪一家宗门,贫道还无法确定。”
“不过就在方才,玄戟上前搀扶图长老之时,贫道在图长老眼中看出无奈,想必他并不知晓阁下的身份,而这份无奈,玄戟的眼中却更加之深,想来他应该知道阁下的身份,反过来略微一想,玄戟乃是一族的护法,除了族长和大祭司之外,如此身份对阁下不敢透露,说你来自玄门无法办到,所以你本身出自蛮荒,而玄门中有此经历者虽然不少,但能达到阁下的修为,这天下间都少有旁人,如此,阁下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接下来,贫道也就不用细说。”齐道长大概解释,他说得详细,并非是在炫耀什么,相反,到了他这种程度,许多事不必多说,也没有任何必要,之所以如此详细的一番解释,齐道长的目的,应该是想跟对方开诚布公。
而效果也很是显著,齐道长话音刚落,一道身裹黑袍面目全遮的黑衣人幽幽现身,谁也不知他如何来到,就那么凭空出现,好似他本来就在此地。
“跟聪明人倒是好谈。”黑衣人身份不露,只对齐道长点了点头。
齐道长也是微微示意,下一刻,接着说道:“阁下算计贫道,想必不是神兵之类,这一点贫道尚不明白,不知能否解释一二?”
“你错了。”黑衣人摇了摇头,随即说道:“本座一番安排正是为你手中的神兵,此物对本座来说颇有大用,至于如何倒是不能细说,不过你今日点破,恰好赶上本座好奇,否则他二人此番失利,接着亦有旁人来办,只是道长修为之高,本座倒是颇感意外。”
“这么说,阁下不好奇贫道是如何取来这神兵一用?”齐道长不接反问,似乎这句话意有所指。
而黑衣人却摇了摇头:“你自然有你的方法,至于神兵本身,本座只是进不去禁地而已。”
“看来阁下还有更高的算计,只是以阁下的身份,整个玄门之中已是尊崇至极,难道阁下的背后还有旁人?”齐道长的脸上带着笑意,他有意无意的试探黑衣人,实则他直到此刻也并不能真正确定黑衣人身份如何,他只是更加怀疑某一个玄门中身份极高之人,只不过这个人在他印象当中,应该不会与自己产生瓜葛。
反观黑衣人也淡淡一笑:“呵呵,道长也是好眼力,看出本座背后还有旁人,可本座的背后,当真需要还有旁人?”
“哦?”齐道长眼神一动,这句话可谓是真正的实话,他猜测当中,这黑衣人身份极高,如果这样的人物,背后依旧还另有其人,那不出意外,齐道长本身对于今日只是,以及他一直遭遇所有的算计,也就不再抱任何希望,甚至对自己想要的行动,他也没有太大的信心,因为这样的人物还只是表面之人,那背后如何,齐道长不敢想象,或者他想象出来也无力反抗。
不过他眼下听黑衣人如此说道,反倒是有些信心,毕竟人在其前,想必也是内中无奈,而此刻已经有了反抗的心思,且布置如何更是明目张胆,这也就证明了此人的背后,应该是有什么条件与其交换,而不是纯实力硬做压制,这样的局面倒是有些破解的可能。
“这么说,阁下与贫道确实是如出一辙,既如此,贫道也就放心的说道一番。”齐道长淡淡一笑,心里的顾忌也就此放下,他不怕如何麻烦,毕竟在难的算计,只要有机会,就有可能达成,他怕的乃是没有希望,连眼前之人都受人牵制,那他自己恐怕也难以抵挡,还是那句话,有了机会,也就有了动力。
至于黑衣人此刻也是点了点头:“道长请说就是,本座也正好听听,倘若与本座相互成就,那这神兵之事,倒可以彼此商议。”
齐道长点了点头,而后以神念扫过四周,在确定整个山林中在没有旁人能探听之时,这才慢慢的开口说道:“贫道当初来到蛮荒,这么些年也有些安排,至于其目的如何,相信以阁下的身份也不难猜到,如此,贫道也就不再此事上多做赘述,反之,说到贫道的安排,便是如此如此......”
齐道长说到关键,话语声直接消失,反之则以神念代替,而且另施手段,以神念落沉卯心,去外敌不察之能将一切暗中说出,这样的手段,其保密程度莫说是一般的圣阶,就是修为远超他二人的更高之人,此刻身在对面也无法得知,而且就算是风尘那般先天之灵,其元神更有玄妙,依旧是无法得知二人话语。
就这样,二人你言我语皆以神念代替,好半天也不知二人聊了什么,只是看到他二人彼此点头,频频示意,时不时还有一副了然的神情,以及一些不着痕迹的赞赏之意。
到最后,黑衣人重重的点了点头,终于也开口说道:“道长既有如此安排,贫道也就不再多说,至于这神兵如何,到时那人来到蛮荒,道长将此物相借就是,不过他本身不受掌控,本座亦得有所安排,令他一点点甘愿到此,否则内有怀疑,之前的一切也就白白浪费,这一点,还请道长耐心等候。”
齐道长也点头称是:“那是自然,那人身份如此特殊,只要稍有怀疑,不止阁下前功尽弃,连贫道的安排也会跟着影响,继而影响整个蛮荒,最后亦会殃及玄门。”
“再者,贫道这些年也布置了一些,倘若阁下在蛮荒还有要事,当可以灵讯告知,贫道自会有所策应,至于那禁地之事,不瞒阁下,贫道确实有些机缘,但此事答应过旁人,绝不让第三人知晓,故此事如何,还请阁下有所体谅。”齐道长说完之后摇了摇头,一拱手表示歉意。
黑衣人倒也并不纠缠,而是转头看向了旁处,齐道长顺着他目光看向了天边,似乎那云雾之间有一道光华自遥远而来,不过却是隐隐的闪动,想来那光华所在发生了什么,其光芒顺着云层将其映照。
“这是......”齐道长眼神疑惑,但却有所猜测。
黑衣人点了点头:“不错,正是西昆仑此刻大事,本座临到此地之时,那南海之上,苍云宗苍云大帝白乾一已经亲自出手,有他参与,道长与本座也不必觊觎。”
“原来如此,难怪那鹿神迟迟不先,九仙神龙一出搅乱了天机,想必是鹿神感应出错,或是有所畏惧,这才不敢轻易现身,只是那西昆仑所在如此动静,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齐道长点了点头,眼神望着西昆仑所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而黑衣人也仿佛知道他惦记什么,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管是什么,与你我的安排亦没有影响,再者西昆仑亦有深厚的底蕴,自上古而来,什么的大劫不曾见过,今日的局面,相信有旁人相助,也不过只是锦上添花。”
“不错,既如此,贫道与阁下今日定下约定,来日用到之时,这神兵亦会到时相借,只是阁下答应了贫道之事,还望近来多多安排。”齐道长收回目光,跟黑衣人转头说道。
黑衣人也转回头来:“道长放心,本座稍时动身,最多不过一年,道长的事情即会办到。”
“那就有劳阁下,不过这两人贫道还需处置,阁下可是有何说辞?”齐道长说着,看了看远处的玄戟以及正在疗伤的图长老。
黑衣人摆了摆手:“这两人无足轻重,不过毕竟还有些作用,道长只留下性命随意处置。”
说完,黑衣人也转头看了看玄戟和图形,随后转回身对着齐道长说道:“你我安排已定,剩下的来日再说,此刻本座尚有要事,告辞了。”
“来日方长,阁下,请。”随着二人话音将落,黑衣人一闪而逝,也不知如何离去,依旧如现身时一般凭空消失,齐道长淡淡一笑,转头看了看西昆仑的方向,嘴角的笑意慢慢的藏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又感应到什么,看了看玄戟和图行,缓缓的坐了过去,来到近前时开口说道:“你二人勾结里外,照理应该交给族长,念及共事多年,今日后另有安排,至于眼下,司徒将至,迎回鹿神才是关键。”
说完他伸手一抛,一刻拇指大小的丹药随之落下,玄戟眼尖伸手接住,知道其用意如何,直接塞进了图长老的口中,朔夜奇怪,这丹药入口即化,原本的伤势顷刻间直接压制,其流逝的血脉生机虽然无法得到补充,但其寿元流逝此刻恶化之势,已然是 完全止住,而且动转一身,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倒也丝毫不影响旁的行动。
“此乃梅丹,三日内可以压制一切伤势,今日以鹿神为大,待之后再以神兵助你恢复寿元,不过此件事,你二人偷袭贫道不可不罚,届时自有其他计较,眼下还是赶去布置吧。”齐道长面色依旧,始终是那种不与人害的神情,可玄戟和图行彼此知道,今日的事恐怕最后不能善了,但也无可奈何,技不如人又受人牵制,出于那点,他二人往后也绝不好过,但也没有办法,本就是勾结外人,虽然算计的也不算本族之人,但若是交给族长,今日的事,他二人如何必定会无比惨烈,甚至整个家眷也同遭酷吏,毕竟在蛮荒之间最讲团结,凡有迫害内族之人,烈火焚身死后超生,已经是奢望之间,更难的亦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逐出部族任由死生,那才叫真正的煎熬,这里边颇多牵连,此刻亦不与赘述。
话说回来,他二人站起身形,对着齐道长点头称是,不等有所交代,只听山林深处忽有啸声,声音洒过山林,如猛虎出山,如苍龙出海,这是其部族司徒一职随身所带的异兽,而随着啸声将之,代表着司徒大人亦在不远。
果然,不到片刻光景,有一人身着祭袍内外法衣,手中持着五色的法器,如鞭如绳亦如残枪断戟,骑着异兽好似猛虎却更像白熊模样的一头高大异兽缓缓走来,其速度看似缓慢,可那如小山般数丈大小的异兽仅仅只是迈出两步,这一人一兽便已来到了百丈距离,更是直接停在了众人近前。
“害几位在此等候,司徒晚来赎罪。”说话间那位司徒本人落下身来,此人面貌五十左右,灰发披散嘴角胡须,眼神中似有异光,仿佛能洞察人心,只是一身修为看着好像并不太高。
不过蛮荒之间此事不怪,各部族的司徒职位不以修为如何,而是以各族的神兽选择而论,毕竟司徒一职乃受大祭司直接法令,其本身职责司权法令,上通先辈神灵,下达无妄法则,负责祭祀等一切法阵事宜,另有除生计之外一切大祭司交代的推衍之事,当然,历来的司徒一职,不出意外的情况,将会是下一任大祭司的人选,每一个部族其司徒一职,皆会受全族的敬仰,就连族长也对其礼敬有加。
至于其修为不高,此事并不难办,大祭司继任之时,有法阵加持,有先辈遗泽,哪怕是一身无修,在成为大祭司那一刻,也会同时成为整个部族间修为最高之人,但毕竟是外力所致,其内中隐患虽不得而知,但在齐道长这个外人看来,此一途并非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