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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魔陀
    “哦?小丫头可想清楚了,过了今天再想杀他,可不容易。”风万霖一副饶有兴致,小孔阳的话让他对这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更感兴趣,原本只是天生道体爱才之心,此刻这小孔阳不论是脾气秉性还是为人处世,风万霖真是越看越觉得让给青离宫实在可惜。

    不过木已成舟,而且修行道法更为适合,何况还是长生大帝亲自传授,那衣钵传人可不是寻常弟子可以比拟,甚至某些程度,这小丫头身家性命在长生大帝以及整个青离宫看来,比长春真人本身还要重要,乃继传道统之本,马虎不得。

    而小孔阳见风万霖如此问道,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与青离宫的几位眼神示意,接着对风万霖说道:“大哥哥放心就是,小孔阳心里有数。”

    “好!”风万霖点了点头,随之又与天机子彼此示意,见天机子微微的点头答应,风万霖这才转过身,对寂灭禅师道:“大师可听清楚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宅心仁厚,老衲既感且佩,可今日之局,诸位还是要委屈一下,老衲还是那句话,三年后尔等自便,此刻却无法脱身。”寂灭禅师说着摇头,在他心里对于这镇压道统的法阵无比自信,哪怕是小孔阳说出对策,哪怕是风万霖蒙蔽佛印,可一但三位师兄出关相助,在场的众人难以脱身。

    只是风万霖听完却淡淡一笑:“呵呵,大师这般迂腐,何以承寂灭之名,也罢,风某自仙魔岛以来,从未与人真正动手,大师既有神僧之名,必是自信你佛法高深,今日这须弥山上,就等一等你三位师兄,也好让风某看看佛宗的四大神僧如何了得。”

    风万霖说得狂妄,寂灭禅师气极反笑:“呵呵,风堡主年轻气盛,奈何我出家人不争勇斗狠,不过,虽然你背后有些依仗,但我佛宗之名,可不是任尔小觑。”

    “动手吧。”没有废话,风万霖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往前一递,随之他袖袍一摆,蒙蔽的佛印的力道直接消去,紧跟着身影飘动,来到了寂灭禅师身前数尺。

    寂灭禅师也不再多说,风万霖此举目的明确,蒙蔽佛印的手段一但撤去,他三位师兄立时察觉,哪怕是身在死关,这一刻也徒睁双眼,片刻后,三道金光隐晦而动,整个须弥宫除了掌教佛尊,再无第二个人知道三大神僧同时动身。

    “阿弥陀佛,三位师叔何事慌张,竟会同一时间出关而去,且气息一瞬竟然无法再度感应,难道......”一宝座莲台之上,周身佛光的掌教佛尊眉头紧皱,似乎满是疑惑,但瞬间之后又有些恍然大悟,只不过不太确定,沉吟着思索什么。

    他如何作想暂且不提,那三位神僧也不用赘述,单说佛祖金身之内的阵法当中,整个须弥山的虚影如海市蜃楼般虚晃在阵法当中,猛地一阵涟漪,寂灭禅师眼神一动。

    这一刻,他清楚的感受到三位师兄气息飘动,虽然只是一瞬,但寂灭禅师明白他三位师兄尽数出关,且片刻之际,已然施展手段联手布阵,正逐渐笼罩的此方阵法,以图横生变故,再多出麻烦。

    其实,说到这一点,那三位神僧自闭关处来到阵中,根本不用如此麻烦,只念头一动,身在须弥山上,不用任何法诀便可随意出入此间,但事情突然,且阵法之内情况不知,那三位神僧只知道动转法阵之人必是师弟寂灭,可能动如此手段,想必应对的敌人也并非善类,三位神僧不用商议,极为默契的联手布阵,而且三位此刻早已在佛祖金身之内,亦是菩提祖树的一方天地之间。

    只是他三人如何布阵,那寂灭禅师已险象环生,无他,风万霖此刻衍化天地,就在那阵法当中披星戴月,似有漫天星辰莹莹而动,又有日月金轮往复不止,最后风万霖一袭白袍,踏身在虚空当中,手中雪夜飞鹰枪冷锋寒芒倾泻而下,宛如月光一般,在众人无比惊异甚至是惊骇的眼神中洒落下来。

    不错!

    那枪身寒芒有入月光倾泻,就是洒落下来!!

    所有人避无可避,所有人也不用再避,因为光芒已照耀在所有人身上,而且青离宫众人以及白虎堂堂主殷无寿,此刻丝毫察觉不到任何的威胁,月光虽冷却温和如水,那皆是寒枪道影打在身上,竟然给人一种顺畅快意之感,连一身的真元以及紫府真炁甚至是海内元神,在那清冷的月光中都如沐春风。

    可反之那寂灭禅师,每一缕月光都仿佛在洞穿他佛陀金身,那护体的金光竟然无法挡住丝毫,其周身金黄色法象亦不能抵挡片缕,丝丝的清冷好似沾染着红尘之力,有无数人间百态捶打着不动不妄的问佛之心,亦挖掘着不知何时其萌发的魔罗之意。

    同时,寂灭禅师明显感觉,那无数的月光避无可避,亦无法祛除,甚至是有意抵挡也无法办到,不管他如何手段,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月光清冷而来又透体而过,虽然对他本身的影响微乎其微,但寂灭禅师心里明白,与风万霖这等天纵的人物彼此对敌,瞬息之间便可两判,何况风万霖此刻背靠明月脚踏星辰,手中的寒枪随时待落,那眼神中漠视一切的意境,哪怕寂灭禅师也感到心惊。

    “此子当真非常理度量,仅仅是触碰混元,且在先前不久,那红尘之力的衍化竟与他师父不相上下,而且这月光中融合的手段,似乎乃天道本身的意境,只不过有些缥缈,不似他本来该有的手段,难道......?”寂灭禅师心中暗道,他有些怀疑,却不敢妄下定论,因为他所知所想,风万霖这般施展的手段,怎么看也绝对无法相互融合。

    但寂灭禅师不肯相信,另外有人却暗自点头,更对身旁人神念说道:“这风小子一身造化非常,天、地、人三剑他一人贯修,那青锋徐来更是不假,连红尘之力都融入其中,这一枪,倘若贫道所猜不错,更有当初北辰宫天魔降世的法门内敛其中,如此,那寂灭禅师一但被中,他一身伤势俱在小事,心头的魔念立时炸开。”

    以神念传心,正是天机子与身旁的众人稍微解释,毕竟他辈分最高也见识非凡,风万霖此番施展旁人不知晓全部,天机子却是凭着阅历大概猜出,那衍化周天的法门正是当初剑隐门天、地、人三剑中为首的一位,俯瞰尘烟谢青山的剑道起手远赴人间,取仙童过客太上无情之意,拂一山而动天下,撼一隅而载万世,为忘情之剑,舍苍生以御星河普耀,弃无情又回大爱无疆,乃是谢青山晚年后剑道之大成,太上无情却大道无垠,故月光清冷繁星璀璨,洒落在剑道之下,可控生死亦保无虞,这才让众人周身顺畅元神沐浴,而寂灭禅师则凶险无数。

    另外月光中融合的意境,寂灭禅师避无可避的根本,正是天、地、人三剑中仁和的大爱,春秋不老崔白发厚德载世,其成名绝技谷神不死乃仁心之剑,这一剑地府不去阎罗不请,有七尺残躯者可断世间无意,有青丝不渝者亦斩四时无锋,更是崔白发鼎盛之仁,普济天下改通六道,其大成之时,据说一剑之力可医世道,锋芒过处斩破虚妄,故而寂灭禅师金身不动佛心不止,面对这仁厚之剑却无可避免,任由那月光渗透入体又穿胸而过,无可奈何且祛除无力。

    再者,风万霖本身师从春秋大帝,骆红尘骆老爷子红尘俗事修成大道,那人间百态实乃天道,且世道无常亦笼盖苍穹,所谓大道之下亦有天道,可天道不与,这世间万物自有无常,故心境者不入此道再要沾染,难脱难走亦难以自拔,因此寂灭禅师修佛修心,可归根结底亦在佛门,身处方外之间入了这红尘之力,岂是轻易就全然摆脱,故而风万霖将其融合在月光中同赴人间,这三种力道搅合在星辰之下,饶是寂灭禅师佛法不动本身不侵,对面这世间最大道至简的意境,依旧是难挡难脱。

    而且风万霖此刻不动,身在星河之上手握寒枪,看似袭来,实则酝酿不动,他在等,等寂灭禅师心境不稳,等寂灭禅师佛心闪烁,只要给他一瞬间的机会,其酝酿许久的一枪在劫难逃。

    那一枪,不止风万霖本身的道心,吾心为界乃是大自在根本的体现,这是风万霖最终的依仗,亦是他年少成名又所向披靡的根本,但风万霖这手中一枪,更多的则是酝酿着当初寒门苦窑中参悟所得。

    如天机子所言,北辰宫天魔宫主秋心秋海棠的魔功精髓天魔降世,这天魔降世非魔道之选,乃是秋海棠问心之本,在秋海棠看来人心皆有叵测,人心也皆有束缚,而打破解锁正是激发人潜能的根本所在,正所谓天地围困无欲则刚,又所谓逆冲之本羸弱则离。

    世人皆有束缚之心,或为仁,或为义,或为诸般道法,可放弃一切,没有了绳索木枷,此为人,亦是人魔降世,几乎没有制衡的根本,另外世人皆有软肋,或为亲,或为情,或为万法道义,可将其诛灭,或本身崩碎,软肋既是逆鳞,逆鳞者,触之既怒,有怒火烧灼不死不休,此为毒,以为魔神,如此二者合其唯一,有道天魔降世,打破人心,打破桎梏,打破三寸灵台,放真我,放太岁,亦放世间魔神。

    风万霖此枪凝动,一在打伤寂灭禅师,更重要的则是将其本心打破,有先前三道意境合力侵蚀,寂灭禅师佛心晃动,风万霖一但得势,那不知何时入魔又暂时压制的寂灭禅师,瞬息之下必定会魔障心声,如此即便是三大神僧顷刻相助,一时间面对疯魔的寂灭禅师也手脚避乱,趁此机会,不用风万霖多说废话,在场的众人也都知道该干什么,天机子正是瞧出此间的用意,趁风万霖无暇于此之时,怕众人不得要领,这才以神念传心入耳,好叫在场的众人心中有数,也好做个应对的准备。

    而天机子此言刚落,寂灭禅师也终于察觉,风万霖一枪囊括数家,其本身用意竟在于此,寂灭禅师佛法虽高,可于世道却少之又少,故而他历来行事乖张,不谙世俗之力,不懂人伦之道,不过他毕竟修行不少,风万霖这一枪数种神通他还是一一认出,尤其是手中凝动,那雪夜飞鹰枪寒光闪烁正是北辰宫天魔之法,这一枪寂灭禅师不等临身,就已经明白风万霖要干什么,随之亦是心中一惊。

    “风万霖,你敢动手?”寂灭禅师脱口而出,他不能再等,哪怕再有片刻,其佛心晃动正是风万霖动手之机。

    只是他心里着急,无意间触动怒火,这一声开口之后,风万霖的眼神猛的一缩:“大师可知我风万霖有何惧怕?”

    噗~

    残音入耳,心头之上更被一枪,风万霖身形未动,但似有残影白光欢动,可仔细去看,风万霖就在那衍化的星辰之间,始终也未曾动过,他背后的月光依旧清冷,他手中的寒枪依旧闪烁,甚至他脚下的星辰也没有一丝的晃动,荧光流淌,没有任何波动,也没有任何涟漪。

    但寂灭禅师确实也遭受一枪,这一枪不知何时,也不知如何来到,只是其海内元神猛然一晃,其座下的莲台崩开一角,随之识海间衍化的古树,那似菩提祖树般参天而去又落叶飘散的佛法之垠,在莲台宝座崩坏之际,竟似被什么毒物侵蚀灼黑,一瞬间开始枯萎。

    而寂灭禅师的脸上阴晴不定,时而悲苦,时而恼怒,时而恶相心声,时而梵貌陀名,只是到最后定格,有些狰狞,又有些解脱顺畅,其口中,也轻轻的笑了起来:“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