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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去路
    姬瑶仙子正自疑惑,她眼前的幻象便开始动荡,似乎有一股寻常人感应不到的气息正在复苏,而且雄浑程度姬瑶仙子平生仅见,其中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但凝实无比鸿蒙天机,这一丝天机可破天道,这一丝天机可探苍玄。

    “这是......”姬瑶仙子再次不解,但幻象动荡,眼前的景象早已虚无,随之出现在眼前,竟是当初风沙堡真实的模样。

    “我苦命的尘儿......”叹息声喃喃的响着,似无奈,似愧疚,更似无助......

    幻象里,白惜梦周身虚弱斜靠在云床之上,怀里抱着弱小的婴儿正是风尘,她母子身旁,床边站着眼神愧疚的,亦是叱咤风云玄门鼎盛的风沙堡堡主风万霖,可风万霖此刻无言而对。

    忽然,白惜墨似乎抓到了什么,转回头看着风万霖喃喃的问道:“尘儿他......”

    “放心,会有办法的......”风万霖安慰着什么,可这些话,他自己信吗?

    ......

    幻象就此再次变换,姬瑶仙子眼神一动,她方才自幻象中见识到风万霖眼中的决然,也见识到夫妻二人自身的愧疚,更在愧疚中看出来无谓的决心,这眼神复杂说明他夫妻二人定好了对策,同时三年前风沙堡所有的灾祸,或许就在这一刻埋下祸根。

    只是姬瑶仙子又想到了旁的,风尘这一生灾祸不断,可她唯一的小侄女又何尝不是,苍云宗宗主之女,却是被九现神谕选为圣女,如此这一生不入玄门,然玄门之外,多少代传承至今,那苍云宗哪有圣女觉醒血脉,这也注定了生在玄门的白羽此生悲苦。

    “呵呵。”姬瑶仙子忽的冷笑,这些年埋在心底怨恨彻底爆发,眼神中恨意绵绵,口中更是不觉的喃喃。

    “呵!什么玄门,什么世道,这天下又对得起谁人?”姬瑶仙子狠狠的说道。

    她自幼悲苦,年幼时父母不在,好不容易与妹妹相依为命,不曾又被歹人惦记,好在被白惜墨所救,可师门不幸,授业的恩师再又强迫,这一世继任仙主,孤苦之命已然注定,想着妹妹姬泷虽有不妥,可到底也是一场归宿,最后也是欣然接受。

    可好景不长,三年前大祸忽至,万里流沙间舍命奔波,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繁华带殇,身为人母又岂能甘心,如此命换决绝烟消云散,可换来的爱女至今长眠,那可怜的少女年幼外出,好不容易余生有望,父母二人一个故去一个已殇,连抚养她长大的至今血脉,刹那之间也已不在,不是有个少年此刻奔波,恐怕她心中的寄托已然散去,这般又怎能活命?

    姬瑶仙子眼神恨然,可眼前的幻象却依旧衍化,这一次白驹过隙,一晃已是十三年之后,三年前的诛魔大阵之中......

    “风尘哥哥,小羽等着你。”法坛之上,少年人看着少女甜甜的笑容,一股暖流流淌在心头,随之点了点头,两只手也轻轻的抚摸着少女的额头。

    “三年前......”

    姬瑶仙子看着少女,三年前筑经续脉,众人赶到时大祸已成,虽然有幸存者片面之言,但大阵当中究竟如何,除风尘昏迷之前,之后的事一概不知,而眼前的幻象正自衍化,这一次真假难辨,姬瑶仙子也不知如何。

    但有一样,姬瑶仙子已然明白,不管这幻象如何,也不管推衍如何,又或者今日瑶池仙境的局面如何,哪怕是太阴经等再又如何,这一切的关键绝对跟风尘有关,或者跟白羽同样有关,只是其中的关键需要她姬瑶仙子用心参悟,至于如何,只能看着幻象再做定夺。

    正想着,白惜梦的身影走进幻象,眼中温柔的看着白羽,伸手搭在她弱小的肩膀上柔声说道:“小羽放心,跟姑姑退到一边,这法阵之内有你姑父,咱们等着就是。”

    白羽懂事的点了点头,跟着退到白惜梦身旁,待退到阵外,转头看着风尘,似乎眼神中有些不妥,可没来由的担心又不好明说,只能深深的看了看风尘,可谁又知道,这一眼,两个少年又几时再见......

    好半天,这幻象依旧,只是筑经续脉快到关键,有人偷袭诛魔大阵,风万霖转身回应,阵法已经出现裂痕,一道恐怖的气息猛然出现,九幽冥帝捣禁而出。

    再之后,风万霖夫妇联手对敌,三人大战却同归于尽,夫妻二人仅仅只是在风尘命危时抛出一杆雪夜飞鹰枪,之后便难以参与,至于风尘,肉身崩坏元神破碎,依旧是白羽舍命修补,可少女羸弱终究长眠,她母亲赶到亦如先前,母女俩换了性命,大漠中有人湮灭......

    这一切的一切,到最后,那风尘依旧是绝脉,跟三年前一般,失去了一切......

    “看来这幻象确实与尘儿靠拢,只是小羽的关联又有多少,此刻却是看不出什么。”姬瑶仙子暗暗的说道,她眼前的幻象过得飞快,不同于白惜墨之时,许多地方有些出入,大体之间也快速轮转,只是姬瑶仙子不曾知晓,她眼前的一切,都是白惜墨所谓的幻象。

    这其中的关联,姬瑶仙子不曾想到,她也无法想到,而因何如何,她此刻面临白惜墨经历过的幻象,这件事谁也不知,许是先前她二人映射心神导致牵连,也或许她二人猜想一致,这一切的诡异都跟风尘有关,但不管怎样,眼前的幻象并未停止......

    “雷伯伯,当年有人前来告知,与我父亲说阵图就是通天箓的总纲,你可知道此人是谁?”风沙堡长风苑之内,破败前堂中,风尘在焰火旁问着雷功。

    “这个......不知,我只知道当初有一神秘人假借入魔,被一个老和尚追到大漠,后来惹出杀王,此事便不了了之,当时你父亲隔空出现,杀王出于忌惮转身退去,那神秘人也不知所踪,至于那老和尚,身受重伤在大漠中修养多时亦不知去处,而此事就在你风沙堡出事之前,之后你父亲赶往沧海,他回来之后便着手为你筑经续脉。”雷功摇了摇,缓缓的说道,说完又看了看门口处似有什么不愿多说的过往,眼神有些回避,不太愿意看着风尘。

    而风尘也并未发觉,只是继续的问着:“那三年前,寒门又怎会知道我风家诸多细节,选的时候又恰到好处,这两件事可有关联?”

    “此事......不知。”雷功已经摇了摇头,这件事他确实不知,摇头间脸上的神情并无异样。

    “.........”风尘好似不甘,可雷功不知,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缓了片刻再次问道:“还有,三年前众家玄门援驰北疆,除雷伯伯和舅舅等人在小侄身上种有印记,旁人是如何得知大漠之事,那其中是否有人故意谋划,以致玄门大半同时到场?”

    雷功似乎知道风尘要问,待他说完,依旧是摇了摇头,同时眼神中多有不忍,似乎也不愿多说:“当初你雷伯伯救人心切,许多事不曾察觉,眼下回想起来,其中的牵扯也同样不知,至于说有人算计,或许是有,可此人是谁,就连你外公也同样不知。”

    “那......”

    ......

    好半天,风尘问了许多,雷功却尽数不知,这一问三不知,二人彼此微微皱眉。

    最后雷功站起身来,口中缓缓的说道:“好了,许多事还有待查看,至于小羽,有你外公续命,眼下还暂时无碍,你要做的便是成长,等你真正能继承风家之名,那一切真相自会上门。”

    雷功没有说得太多,风尘本身聪慧之人,先天之灵许多事一点就透,风尘也点头明白,回想起白羽此刻,他下山之时问得明白,要救白羽只有两条,要么觉醒云凰血脉,要么以至宝逆转生机。

    这两点难比登天,苍云宗圣女无数,多少年无人觉醒,此刻白羽正自长眠,本就生机暗淡,这条路多半不通,剩下的至宝一说,幻象里诛魔大阵早已崩碎,阵图通天箓正在白羽怀中,可至宝是有,那阵图当中藏有邪魔,不是白乾一以九现神谕有所压制,恐怕白羽此刻已被吞噬,这一点就通天箓而言已然不通。

    而且幻象当中白乾一隐隐觉得,那阵图似乎意有离去,如此大道神兵本身有灵,真要是主动遁走,恐怕白乾一也难以阻拦,这也是近来白惜墨屡次外出心急如焚的关键,另外三年前帝苑老太师定下十年之约,眼下已过去三分,剩下的七年再无办法,这通天箓难以留下,到时如何更加不知。

    “雷伯伯,尘儿还有一事。”风尘想了片刻,口中说道。

    雷功则点了点头:“说吧。”

    风尘点头继续:“......”

    可幻象当中,风尘刚要开口,眼前的幻象直接无声,且风尘的口中刚刚一动,眼前的画面也直接崩坏,那幻象如何,二人说道如何,姬瑶仙子眼神疑惑。

    只是她刚要琢磨,眼前的幻象又再次出现,可不同于先前,没有继续二人的交谈,反倒是大漠之间,风尘的身影一路疾行,孤孤单单的身影往南而去,正是从风沙堡断墟往出大漠......

    不过姬瑶仙子眼看不解,这幻象中一瞬的变换,风尘竟是修为在身,此刻玄阶的修为虽不御空,可往前神速,此刻已到大漠边缘,如此神速再有两个时辰便能出去,可此时的风尘却停了下来。

    无数道气息正在接近,三三两两的散落四周,正南、东南、正西、正东这四个方位皆有人来,虽然有很远的距离,但姬瑶仙子身在幻象之外,亦从风尘的眼神当中看出一切。

    风尘到底是先天之灵,仅仅玄阶的修为,那幻象当中早有发现,似乎许多玄门修士正自接近,且气息至强,除大部分玄阶之外,其中更夹杂着不少天阶之人,这些人远奔,风尘毫不怀疑许多的目的,只是风尘发现异常,往来的气息却并未察觉,故也就无人发现风尘在此。

    不多时有人来到,眼见着风尘一人独行,不用想也知道风尘大概身份,只是来到几位似乎不想节外生枝,故而有人上前问道:“阿弥陀佛,施主且稍等片刻,贫僧有一问不知方便与否?”

    “讲。”风尘单过一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打头的僧人点了点头,双手合十道:“施主莫怪,贫僧并非有意打扰,只是想问一问施主,此行匆忙,可是从风沙堡而来?”

    那僧人话音刚落,他身旁的几人轻轻一动,似乎在戒备什么,东张西望的眼神正自观瞧,而手中凝聚的动作,落在风尘眼神冷冷一哼:“哼!我要说来自血海,诸位莫不是要动手打杀?”

    “施主说笑,贫僧乃出家之人心有佛祖,岂能滥杀无辜,至于贫僧几位朋友,皆是玄门正道仁义之士,小施主年轻气盛,亦不会有所得罪。”那僧人眼中慈悲,看着风尘不住称道。

    可他身后几位却不耐烦,有人跨步而出,看了看僧人,转头盯着风尘:“大师有话,我等怎会有所为难,至于你从何而来,我等亦有自己的判断,如此,又何必冷言冷语。”

    “哦?这么说,我可以走了?”风尘言语不过直接就走,可脚下一动,当即又被人拦住。

    “小子,站住!”拦路的是位年轻的修士,看不出出身哪家,可脸上的傲气确实不低。

    风尘仿佛不闻,连眼神也不曾动过,其脚下的步伐更不减缓,依旧往大漠外径直而去,那青年见此情形,被人直接无视有些挂不太住,跟着便飞身来到,直接挡在了风尘面前。

    “小子,你叫什么?”那青年人虽狂傲,可行事却细,知道问个明白再说后续。

    而风尘则冷冷一笑:“呵,明知故问。”

    这句话说完,以僧人为首,在场的几人开始靠拢,慢慢的围成的阵势,隐隐将风尘拦在当中,这一刻风尘左右,不管是哪个方向,似乎都被人拦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