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看一步吧。”风尘轻轻的说着,心中做好了打算。
而幻象当中无有岁月,转眼亦是快到寿宴,日子临近风尘还是谨慎一些,并未让父母同行,家里边安排妥当,之后独自一人赶往云州。
提前两天,除了想提前看看白惜墨究竟如何,风尘还有个心思,云州他第一次前来,据说云州地界山灵水秀,此地不乏高人隐士,既如此,这云州山水得逛上一逛,说不定其中有什么机缘也未可知。
而其中他最为关心的地方,正是云州十三道险峻幽奇中最神秘的一处,也是传说最多的地方,望天峰,上接苍云,腰瞰苍生,乃是一处仙家福地。
那望天峰远远的看上去直上云霄,山腰处贴着云层,有两侧远远的凸起,乃是两处绝壁的山崖,如此泰式令整个望天峰犹如一把巨剑插在大地之上,其从天而降,仿佛神道天兵,令人神往。
其遥远的传说也无尽遐想,据说两千年前的青莲剑仙本为圣阶,久困半生不得悟道,最后无意之中观此峰由而顿悟,一举打破圣阶桎梏,待证道之时一剑开天大笑而去,至此飞升成仙,这般姿态后人尊为剑仙,故而望天峰又为圣地,常有来此隐居,一求剑道真谛,可世事无常,谁又真正懂得世间缥缈,又有几人可以窥伺青莲剑仙。
话不多说,山脚下朝阳未至,天有些蒙蒙亮,风尘已到望天峰脚下抬头观看,只是他眼神洞则,似乎望天峰有种神秘的感觉,总有种被触动之感,可仔细感受却消失无踪,但有一样,风尘冥冥之中有些觉得,那山巅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
风尘查看四周,此刻登山的人已有不少,皆是凡尘百姓,外人面前不好显露,故而压下御空而去,反倒是一步一抬登阶而去,只是他本身已是天阶,寻常人哪能比拟,不小半刻已甩开众人。
此时三三两两的路人早已不见,风尘放出神识往上探查,石阶上不时有路人早他一步,但附近确实没有旁人,这般情况风尘想着御空先行,可神识落回竟发现意外,望天峰山腰两侧的山崖末端,靠右一方的山崖下有个石洞,极其隐秘,寻常人难以发现。
“还真是有人。”风尘不禁说了一句,不过风尘对这些隐居者不感兴趣,能被他发觉自然也不用交集。
可他刚要御空而去,只听耳旁似乎有声音淡淡响起:“年轻人何必着急,远来是客不如进来坐坐?”
声音低沉又飘忽不定,明明是响在耳边,却仿佛在心头回荡,风尘立时明白这传音入耳乃是高人,虽然寻常玄阶也能办到,可这般入到心境,不是天阶往上绝无可能,而当今天下,哪里能有圣阶之人,故而风尘认定,此人多半也是天阶。
既如此,风尘自认无有顾忌,随之便回了一句:“盛情难却,那就叨扰一二。”
同样入心,风尘回了一句直接迎上,自己已是天阶,对方也是修行之人,师父的遗言已经办到,不对寻常百姓,风尘也就不用顾忌。
之后风尘飘然而至,山崖下一处隐蔽之所,开凿的石洞外有阵法,不是玄门修行无法看出,风尘点了点头一指叩动阵法,只是不等他有所触碰,眼前用来掩人耳目的迷阵直接消散,随之一个石洞映在眼前。
风尘随后踏空而入,石洞内显得很大,收拾的也算干净,里面摆放日常所需也一应俱全,再往前抬眼,有一中年男子脸上带笑看着风尘,他身旁有一巨大的茶台,上面热气腾腾显然是刚刚泡好的香茶。
“有劳了。”风尘也不客气,上前直接端起一杯,随后边喝着便四处观瞧。
男子见他如此,脸上由好奇转为赞赏,随后又淡淡一笑:“年轻人好生的洒脱,难怪你如此年纪便有此修为。”
风尘一笑,并没有为此多说,而是转头看着里面布置摆放点了点头:“倒是个隐居好地方。”
“你当是隐居?”男子也是回问一句,不过不等风尘接着再说,他犹自点了点头:“也罢,说起来也确实如此。”
而此时的风尘已放下茶杯:“好了,来也来了,坐也坐了,你我匆匆过客就此别过。”
说完他转身就走,并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只是他刚到洞口,身后的男子轻轻一笑:“呵呵,真性情难怪如此,不枉你师父教导一场。”
“哦?”风尘止步,随后淡淡的问道:“你认识他?”
言语间逐渐冰冷,男子并未在意:“算是吧,只是我二人此前有些约定,眼下多半要靠你履行。”
“约定?”风尘随之转身,这一转眼神再看,原本空无一物的石壁之上,不知何时竟挂着一副诡异的画像,上有山水图文,一人傲然山巅。
而风尘眼神疑惑,乃是那画像内中如何他不感兴趣,反倒是其中的落款他不得不看,有一首题诗上有署名,大意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乃是这笔墨的字迹,竟是和自幼教导的师父一般无二。
他这般反应,男子看在眼中,随之笑着说道:“不错,只是这件事说来话长,此刻茶香正醇,不如坐下了慢慢再说......”
唰~
幻象到此直接转换,之后的详细并没有任何衍化,反倒是来到第二天清晨,风尘下榻之所,清清的晨光沿着云雾淡淡的落了下来,刚刚洗漱完毕,风尘便感应到白家人已然来到。
风尘客厅等候,来的正是白惜德亲自相邀,只是风尘与这位不曾见过,看一脸和善以及随行恭敬,知道这位身份不低,随之开口彼此招呼,得知正主当下客套,但风尘与白惜德言语之间,说不上来的感觉不知为何,总有种厌恶之感。
这点风尘本是疑惑,原本以为蛊虫之事影响心境,可仔细感受却有心而发,并没有任何原因,只是单纯的感觉而已,这让风尘更加疑惑,不过事已至此,白惜德亲自邀请,风尘也是随后赶往白家所在。
路上无话,眼见到了云州白家,望天峰东南不远,一处不大不小的山峰,与周围单独隔开,山顶一处莫大的平台,上有庭宇楼阁仿佛村落,这大大小小数百家彼此分布,正是白家家族所在。
风尘心中感叹,这般世家常人难及,不说彼此,就是但凭想象也不曾有过,而风尘神识扫过,自天中俯瞰全局,整个山峰如凤凰蛰伏,白家布局也是彼此契合,隐隐中彼此勾连驮于脊背,乃是借运而起,大有九天翱翔之意。
待近前,整个白家只有一个入口可供进出,高高的门楼独写一字,白门楼一道贯通,南北串联着整个村子,而隐隐之中,风尘似乎感觉到一股肃杀,虽然满目张灯,头顶挂彩,可喜悦之间似有灾祸,这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似乎风尘入天阶开始,自打与玄门中所有接触,他总能无意间感应什么,只是这感觉仅有数次,且并没有多少印证,风尘也不知究竟如何,但他心里有数,不管是真假难辨还是旁的什么,这白家之行,绝对有着不少意外。
心里想着,风尘已被白惜德引族人接待到下榻之所,十三楼楼高得名,乃白家待客之道,风尘待入顶楼,乃是白家最高规格,风尘也毫不在意,随之便某间休息,等待着晚上寿宴。
只是风尘心有准备,这一趟白家拜寿暗藏凶险,待四下无人当即探查,神识落在全楼,十三楼好似宝塔,除顶楼俯瞰到底,余下者分作四方,东南西北各有招待,每一层也身份不同,但风尘所在的十三楼似乎仅仅有他自己,难道这其中有何不妥?
风尘有所怀疑,白家如此重视,绝对不是风家的面子,而自己当时在蛊虫之事表现出玄阶的修为,在旁人眼中如何不说,反正在白家眼里,风尘自认以玄阶不算什么,可今日只身前来,白惜德亲自上门,这般行事,莫非自己的底细人家早已看出,还是他本身有什么值得关注。
而且更为重要,风尘以神识扫过全楼,十二层以下可不止一位玄阶高手,照这么看,自己表现的玄阶更不能应该有此对待,这十三楼仅有自己,反常之下,自然是有些不妥。
另外,此间招待之所,除了寻常者来此下榻,进到各自的屋中并没有任何异样,风尘以神识探查也没有任何不妥,只是那些修行者,不管的玄阶也好往下也罢,凡是进到此间,仿佛都被什么掌控一般,脸上没有一样却表现怪异,彼此没有任何招呼,只在各自的屋中盘膝打坐,而且每个人几乎一样,淡淡的气息似乎是有所流逝,不知名的吸扯在缓缓吞噬。
而气机所动,仿佛都汇聚一处,正是自己所在的楼顶之上,风尘不由得抬眼观瞧,楼顶阁梁并无异常,只是往上汇集似乎在酝酿什么。
“这是......”风尘越发奇怪,不过他自幼修行涉猎不多,除了自己的修为大概也没学什么,因此对阵法之类并不熟悉,而自幼教授的师父也从不多说,很多事还是风尘问起才借机说道,但那也只是简简单单,并没有多少详细,还只是风尘不知在何处看来、听到或有些猜想,才有所交代。
“算了,看看再说。”风尘终究是坐不太住,身在屋中感受不少,待到门口也看不出任何异常,不过风尘下楼走动,等十三层全部转完在回到顶楼,此刻风尘再去感受已然是有所发现。
“看来这白家准备不小。”风尘站在自己的门口处暗中说道,他方才仔细查看又上下动转,终于发现了某些门道。
这所谓的十三楼原本应该是白家待客之道,可今日不同,不管是寻常百姓,还是玄门修道,只要进入者其中,没有天阶的修为难以脱身,而这般情况,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十三楼此刻已不再是十三楼这般简单。
或许是阵法所致,也或许是早有准备,总之这十三楼眼下尽在一蛊虫的腹内,只是外表看上去并无异样,多半乃是阵法掩盖,而且这蛊虫血养已久,此刻本体已是玄阶的境界,这般不在种蛊体内,反倒在外面血养,只怕没有数百年相传难以办到。
另外这蛊虫血养极难,若是在种蛊人体内,虽宿主修行倒也是简单一些,可单独喂养,没有生灵之血难以维持,这般看来,这蛊虫之道,不止多少人已经被害,而且都是修行之人,寻常者虽有功效却无比低微,除非有天材地宝方可一用。
可这般奢侈,一般人哪有触及,也就是这些达官显贵,方才有可能稍微接触,这也是白家广邀天下富甲官宦的根本原因,只是这蛊虫养在白家,可白家并无此道修行,难道是此地另有高人?
风尘心里琢磨,越想越觉得此地凶险,但艺高胆大,此刻天阶的修为毫无畏惧,正好借着假意不知,来他一个将计就计,不过风尘还有要事,这一趟白家之行,说什么也要与白惜德见上一面,不止为师父遗言,也想问一问此间之事,另外风尘还有一事。
半年前他心烦意乱出关行走,恰好当时有白鹭先前所说之事,那山林之外他心有所感,照林昊交代独自赶去,不想直接发生意外,匆忙中暗地帮衬,旁人皆是无有凶险,最多只是被困而已。
可白羽所在似有一道雄浑的气息歃血杀戮,风尘好奇之下赶去查看,巨蟒袭人眼见嗜血,柔弱的白羽正在危机,风尘一眼看出这女子乃是他入学时彼此见过,当时风尘并不在意,只是后来不知怎的,无意间接触几次,每次都有种熟悉之感,仿佛血脉相连,仿佛前世注定。
这感觉挥之不去,他本身玄门修道,心境自然不会欺骗,有此风尘心中认定,这女子必然有所缘法,只是当时因为修行身不由己,无奈不好过多表现,这一耽搁两年有余,半年前再次见到,吐漏心声则彼此有意。
只是白羽似有难言之隐,眼神不甘断然拒绝,对自己出身也不曾告之,只是告诫风尘莫要多想,有缘无分可能也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