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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真谛
    幻象里,隐隐有一丝冷风,轻轻的吹荡在叩天铃之内......

    巨大的洪钟仿佛一方天地,风万霖眯缝着双眼,殷无寿半路插言他并未多说,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动,一身气息也如先前一般,温和又仿佛虚无。

    风万霖整个人好像被困在了洪钟之内,可仔细感受,他一身气息空空荡荡,仿佛无边无沿的感觉笼罩着在场的所有人,这一刻,看似寂灭禅师手段通天,实则更像是风万霖一己之力反压其中。

    这一丝感觉有些微妙,也无比微弱,妖僧普渡眼神凝重,似乎感受到有些不同,可寂灭禅师和殷无寿,两大高手对于这点却并未察觉。

    这一点很好理解,普渡在外修行,这些年所遇所颇丰,加上他本身混元境修为,比寂灭禅师也相差不多,较殷无寿更是整整高出一个境界。

    而且普渡身怀异宝,虽然被风万霖夺去,可毕竟修为在那,比风万霖高出不少,这一点并非以手段可以弥补。

    再者那异宝在他身上已不知多久,所谓岁月无常,普渡有什么感悟,或者有什么造化谁也不知,故妖僧普渡比旁人多知。

    因此在感受到风万霖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之后,妖僧普渡迈步上前:“阿弥陀佛,风施主,一切因贫僧而起,还请贫僧结束。”

    口诵佛号,妖僧普渡双手合十踏步而来,待到三人面前,隐隐将寂灭禅师挡在身后,这一举动,加上他口中之言,俨然已是不言而喻。

    风万霖点了点头,心说妖僧之名还有些担当,他往日行径也受人钦佩,如此他认罪当诛,也算省去了麻烦,只是那城中惨案来的荒谬,以普渡的身份做下此事,这其中必有隐情。

    风万霖只觉内有蹊跷,当下也不急着针对此事,面对普渡并没有直接动手,反倒琢磨那可疑的布袋,企图以此事为基,将那城中之祸有可能牵扯的一切彻底查明,更是对小孔阳有个交代。

    想到这,风万霖点了点头:“也好,大师有心,便将今日事说道说道。”

    话音带着气机,风万霖一身越发凝实,随之他一身气势再次攀升,眼神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机隐隐划过。

    普渡尚未搭茬,一旁的寂灭禅师感受明白,风万霖似乎与众不同,往常叩天铃之内,哪怕是修为高绝,一但被摄入其中,几乎都是一身禁锢,哪怕他不曾动手,这洪钟之内凡有动作,甚至一身气机有丝毫变动,皆逃不过术者感应。

    可风万霖不同,他一身虚无仿佛将此间归拢,那一丝隐隐划过的杀机,无比微弱却至纯至极,给人的感觉,似乎他随时都有可能斩杀普渡。

    这一点有些反常,似乎风万霖在有意提醒,此间牢固却未能将他困住,反之一个不好,这叩天铃说不定还是个作茧自缚之所,想到这些寂灭禅师心头惊骇,不由得再次抬眼,将风万霖上下又看一遍,同时在心中也更加高看。

    只是寂灭禅师心思活络,在场的殷无寿又何尝不是,寂灭禅师眼神变化,殷无寿也后知后觉,心中一再高看风万霖,到此刻也依旧小瞧。

    不为别的,他人皇剑在手,叩天铃之内竟不能脱身,虽然他性命无虞,可跟风万霖一比,小巫见大巫,人家不用考虑生死,反而还借法施为,画此地为牢令术者忌惮。

    这手段不用多说,最少殷无寿眼中,就算老太师或苍云大帝,此二人来到此间,未必有风万霖来的高明,甚至恐多有不及,这样的人物,他从心底发誓,没有必要,绝不会与之对立。

    而话又说回,此刻妖僧普渡见风万霖有些缓和,知道今日事还有退路,自己如何倒不用说,此间一但动手,以寂灭禅师的心性,势必会引出一段玄门大乱。

    到时风万霖身份特殊,本身也不好招惹,如此他身后两位帝尊,哪怕无一人参与此间,只风万霖自己,放手一搏对佛宗亦是灾劫,何况生死之间,那苍云大帝和春秋大帝又岂能旁观。

    “阿弥陀佛,风施主有意,贫僧自不隐瞒,只是这其中有佛宗隐秘,牵扯不少也事关玄门,有些事不到火候,请风施主以及殷堂主务必替贫僧保守秘密。”妖僧普渡脸色郑重,说完又看了看寂灭禅师,眼神中微微示意。

    寂灭禅师则略微迟疑,片刻后才轻轻点头,眼神中带着无奈伸手在空中一点,随后单指一划,一道细小的裂缝凭空出现,紧接着慢慢扩大,竟化成一道半开之门,门内有金光闪动,隐约间似通原本所在。

    感受到门外有些眼熟,知道是先前的寺庙,殷无寿不禁疑惑:“这是......”

    不等问话,寂灭禅师直接说道:“殷堂主,此间关乎一个惊天隐秘,白虎堂弟子和帝苑贵胄,听得多了反倒祸害,如此,还请殷堂主摒弃属下,老衲自会撤去手段。”

    听到这话,殷无寿点了点头,他帝苑堂主,可寂灭禅师亦算长辈,而且方才对话他心中明白,妖僧普渡如此反常,其中必定有着天大的秘密,这般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有好处。

    当即殷无寿摆手说道:“好说,殷某自暂时回避。”

    说着便单手一挥,白虎堂弟子以及帝苑贵胄当即领命,只等寂灭禅师撤去叩天铃,之后随殷无寿暂时回避。

    可众人排好长队,不等门户大开,只听寂灭禅师接着说道:“且慢,殷堂主帝苑之名,稍时请做个见证。”

    “哦?”殷无寿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随之点头说道:“也罢,殷某就听上一听。”

    “多谢。”话一说完,寂灭禅师打开门户,白虎堂一众先行撤出,此间留下几人等待稍后。

    只是白虎堂弟子离去之时,风万霖手中一动,雪夜飞鹰枪衍化流光,一缕黑白相间的灵气附着在最后之人,那人被附周身立时察觉,转头看了看殷无寿,见其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去。

    此事不过转身之间,寂灭禅师并未多说,只是眼神中有些不解,而妖僧普渡则淡淡一笑:“风施主心思过人,可贫僧却不做苟且,何必要如此谨慎,倒是这城中惨案,贫僧出手,有苦衷,亦有无奈。”

    “万事由心,大师出身佛门,何以看不透其中道理?”风万霖这话并未搭茬,只是淡淡反问,看似平常却内藏玄妙。

    修行者殊途同归,所谓一法通万般明,风万霖境界无相,此乃功法限制,其心境则旁人难及,因此他简单一句,在场的三人如晴天霹雳。

    寂灭禅师心说罢了,他毕生佛法,自以为修行得道,可沾沾自喜却固步自封,困在佛门里不知万千,醉心佛法却忘了世道,也忘了所谓佛法又何尝不是解锁,困住佛门万千,也困住佛法本身。

    “阿弥陀佛,风施主天人也,一言开老衲平生,那寂灭之名,呵呵,妄自尊大,可叹!可笑!!”寂灭禅师脸上真诚,他眼中钦佩不似作假,口中也没有半点做作。

    反观殷无寿则另有不同,他堂主之尊经韬纬略,可玄门中达者为先,风万霖一言震耳,也震在心头,虽然他疑惑间依旧不解,但心境侵染,有些事似乎一瞬间豁然开朗,这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能切实感受。

    而且风万霖这句看似简单,可落在殷无寿心头,好像打开一丝无限可能,此乃机遇亦是造化,对修行来说,心境被困,不管是往前往后,任何人难有寸进,此刻有风万霖点破,似乎打掉他心中的束缚。

    他有这般,另一边妖僧普渡亦惭愧摇头,与寂灭禅师大致相同,都是有道高僧,混元境亦玄门顶尖,风万霖无意敲打,其境界不如,对天地却感悟至深,将旁人远远的甩在身后,如此妖僧普渡拨开云雾,为他修行埋下福根。

    “阿弥陀佛,风施主果真天人,此一言当下点拨,贫僧只能谢过,不过今日事,贫僧需解释一二。”妖僧普渡双手合十,他眼中敬佩口中称赞,只是说到正题,脸上一丝无奈也一丝痛苦。

    不过风万霖对此毫不在乎,他修心修己,对外物不屑一顾,如此妖僧所为,不管他话到天机,今日事也必有了断。

    只是他心中有些疑惑,准确说应该是好奇,他夺过布袋又神念暗查,可查来查去入泥牛入海,半点也没有看出什么,这般他更加疑惑,便想听一听普渡之言:“大师请说。”

    妖僧普渡没有废话,直接双手合十开口说道:“阿弥陀佛,贫僧行大恶该当了结,可能否抵命暂且不提,那惊天隐秘却随之陪葬,它牵扯一切,不知后人能否继续,如此,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佛有如此觉悟,贫僧当效仿一二。”

    风万霖不言,继续等着,殷无寿却眉头一皱:“如你说,那城中的百姓又该如何?”

    “阿弥陀佛。”妖僧普渡脸色愧疚:“贫僧造下杀孽,一切罪责甘愿领受,只是那其中隐情关系太大,而一切的根本,俱在风施主夺走的布袋。”

    直奔关键,风万霖点了点头,只是他依旧不言。

    妖僧普渡接着开口:“说到布袋,其中有至宝乃先祖所传,须弥宫开山祖师,其佛祖当初涅槃时留下祸根。”

    说到这些,普渡的脸上有些犹豫,看了看寂灭禅师,见其点头方才继续:“佛宗密卷中有些记载,玄门大道不止,可彼此纷争耗尽缘法,天地间无人超脱便是罪罚,当初佛祖为破桎梏,许天道宏愿留真身涅槃,以此显化超脱,告天地之谜,此乃大功德亦是造化,可我佛之心,本是天地间最后一个超脱之人,大造化传于后世,然涅槃天象引来灾祸,无数仙神鬼魔就此现身,佛祖超脱而去,真身化作法身重回本真。”

    “说到这,佛祖的本体乃是天地间一灵根修炼,先化妖再化人,历无数岁月终成大道,有日佛法传下佛宗,其涅槃后法身回归,那灵根正是须弥山菩提祖树,然佛光下万千佛子虔诚,谁知当初涅槃引来灾劫,一远古异族死而不灭,化一缕尘烟魔气滔天,更盗取机缘附身在菩提祖树,侵蚀根基以魔光腐蚀佛宗,许多佛们弟子被其蛊惑,如此犯下滔天的罪孽便就坐下,呵呵......”妖僧普渡不禁苦笑,摇了摇头似乎他本身也造下杀孽。

    想到这,他叹了口气,接着道:“唉~贫僧也是其中之一,当初异族为祸,有佛宗先辈暗中察觉,菩提祖树乃佛祖本体,大造化岂容染指,先辈不忍便联手施为,菩提祖树也自断根须,如此一来一去,那异族被封印其中,菩提祖树也断续生机,如今须弥山佛光暗淡,正是尚未恢复,至于那异族被封,正是风施主夺走的布袋,上有佛法加持,内有祖树断根,只是那异族不能脱身,可毕竟有远古之能,当初被封印,镇压在佛祖的金身之内,可不知何时,有弟子将其盗走便再无消息。”

    “如此多少年过去,虽然偶有消息,倒也没什么祸害,最少不是天大的乱子,可大概五十年前,贫僧游走天下,谋一处绝地将其发现,本打算送回须弥,可发现其封印被撬动一丝,想是当初将其盗走的弟子所为,说起来,贫僧惭愧只道行不济,稍不留神便被其蛊惑,五十年苦心压制却难以支撑,终于在前些日做下大恶,那城中的孩童和不少百姓,皆被那异族吞噬,这几日贫僧与其周旋只贫僧苦苦支撑,不是风施主将其夺下,贫僧自问难以清明,只是生灵之血可撬动封印,眼下,唉......”普渡说着不断摇头,苦笑的背后还有隐秘......

    风万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有些猜想,只是不太确定,还需普渡自己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