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本尊跟着宗门人马,只在几个关键地点被人盘查,便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妖都商桓。
商桓占地颇大,长殷大河从西到东,注入外海,贯穿了整个妖都辖地范围。
长河两岸,屋舍俨然,精怪遍地,一应官僚、商业甚至农业和畜牧业都很发达,跟沃野山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边说的商业,倒不是说修士与修士间的贸易,而是普通妖民互惠互市,在妖庭的政策和监视下,倒不存在什么把人坑死。
但在这样的环境熏陶下,大多妖修或者是他们的父辈,都吃过惨痛的教训,要比沃野山那帮妖修更能反诈。
而纵观整个商桓,说它是妖庭都城,倒更像是一个巨型妖修国度,
而被整个商桓环绕在中间的妖皇城,才算是真正的妖都。
因为最初的妖都,就是指妖皇城。
不过经过十几万年的发展,妖皇城周围蚁附的妖修越来越多,自行修建的建筑和体系越来越庞大,一代代生育的新妖越来越多,这才导致了如今的景象。
不过现在妖怪多了,出入妖皇城的手续变得麻烦了起来,人修想进去更是千难万难。
除此以外,妖皇城中还禁空,除了妖皇妖后,和他们的特殊禁卫,其余修士不许腾空超过十米,否则就地捉拿问罪。
各洲齐聚东洲妖庭,期间路途遥远,各个仙门怕路上耽搁,都提前派出自家的参会队伍。
北洲离东洲比较近,天云门和金瑞城中间虽耽搁了几日,但来得还是很早。
离丹会正式开启,尚有一月时间。
这段闲暇时间,两个门派的人马,被安置在专门的宴客建筑中。
这些殿宇高楼的样式和北洲人修的建筑完全不同,和沃野山也差别很大。
不知道是因为来访仙门太多,还是妖庭确实不如龙宫有钱,一个独栋阁楼便安置了一个仙门,
不似后者那样阔绰,一个修士一间独立小院。
但房间的材质不凡、绘画有神、装修精美,能看得出妖庭的文化和底蕴。
天云门和金瑞城之间虽然亲近,但不管怎么说,两家也隶属于不同仙帝道统,两家的阁楼自不可能靠在一起。
杨长老和朱长老礼貌辞别,带着“冰山美人”,和其他参会弟子去了西侧安顿。
临行时,天云门几位弟子显得又是轻松,又是惋惜。
没法子,虽然姜凤歌在旁边的时候他们如坐针毡,但美人毕竟养眼,多看看,心情都要平和许多。
他们仨踮着脚,瞄着姜凤歌飞离的背影盯了许久,终于见不着影儿了,才悻悻收回眼神。
倒让那三个女修愤愤不平,又对他们三怒目而视。
楚元却很在意另一件事。
龙宫宣长老毕竟不是正经受函的修士,早从长殷河里,游去了外海待着,静静等待丹会结束。
也就是说,现在阁楼顶端,只住着徐殿主和心幻仙子两位高阶修士。
那他们一男一女……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编排宗门领导的好。
静下心来,参悟参悟《光照经》,之后木傀儡有用。
于是就这般,日子平静地过去,附近阁楼越住越满,从五洲各处(北洲最多)汇集了不少水脉仙门,都渐渐到位。
毕竟都是水脉兄弟,徐殿主带着心幻仙子,一一登门拜访,仿佛新婚夫妇走亲戚。
两位看护修士离去,仿佛去了头上的两座大山,反倒让楚元更加畅快,精神更集中,修炼的劲头也更甚了。
这样平和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丹会开幕前几天。
这日,一阵敲门声惊动了阁楼内的诸多弟子,然后就听见几声甜甜的女声:
“请问这里是天云门驻地吗?”
“谁啊?!”
一个弟子略显欣喜地出了房门,生怕别人抢了先,几步飞奔,打开了楼门。
妖都妖生地不熟的,他这几十天一直憋房里,不是看书就是温习炼丹手法,无聊得要死,
一听见小姐姐的声音,那可高兴坏了。
房门一打开,他立刻面露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略略迟疑后,他赶紧朝阁楼内大喊,道:
“快快快,大家都出来看看,谁来看我们了!”
然后忙不迭地作出邀请的样子,请几位访客入门,完全没有防备的心思。
听见他高呼,其他几位弟子也是好奇,纷纷从自家房间内出来,要看看来者是何人。
楚元也不能免俗,大家都出来了,就他不出来,那显得多格格不入?
悄悄躲在后面便是。
他很郁闷,这些师兄弟们真就那么没防备心么,谁叫门都给开?
当然,他的捕风捉影术一直没停过,自然知道来的人,是沃野山的一众妖仙子,
也就是先前的学伴们。
他瞧了瞧几位妖仙子的肚子,嗯,还好没闹出人命,不是来找孩子他爹的。
一众妖仙子也是热情:“是老祖让我们来见见世面的!
我们虽然不是正经参会人员,也不会炼丹,但是老祖可是有头有脸的大能。
妖皇陛下亲批,丹会结束后,我们还可以在妖都待十年!”
说着,纷纷过来牵起自家学伴的手。
天云门三位女修虽然嫌弃几个男修的猪脸,但对自家学伴的态度却非常好,顺势牵过手来,拉去房间里聊天。
画灵也不例外,她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对人群后的楚元行了一礼,道:
“楚道友,又见面了!”
楚元:是啊,又见面了,半年前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了呢。
但说到嘴边,就变成了一句感慨:“是啊,本以为再见就是沧海桑田,没想到没过半年,这就又见面了。”
画灵则娇俏道:
“那,楚道友,你的舞跳得如何了?”
她的意思是,还记得我们最后跳的那只舞吗?
楚元则以为她在旁敲侧击,问他对那支修行巫舞有和感想,变相在问自己的感悟。
这不问还好,一问,楚元就立刻想到自己和师妹,那几日在清竹峰的“疯癫模样”。
当时不觉得,现在不时想起来,真像个疯子。
emmm,有点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