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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配与不配
    对事情大致脉络有了了解,楚元便操作猎户,郑重地对大肥刺猬问道:

    “既然你自己都不知道功法咋来的,不如直接将内容传音告知给我,让我好好检查检查……”

    咳咳,总之,这是检查病灶,而不是骗功法。

    当然不出所料地,刺猬哥依旧一脸茫然:

    “啥叫传音?”

    “你连传音都不会?”楚元对这土刺猬已经快没语言了。

    看来它以入梦之法,与山羊胡交流,不过是因为它就会这一招,而不是为了隐蔽而小心翼翼。

    于是他操控猎户闭着嘴,现场给他表演了一下,什么叫传音。

    大刺猬听着有点新奇,又有点不好意思:

    “仙爷自然神通广大,哪是我们山野小妖能比的?”

    “行,没事,这里也足够安全,你直接将所有功法内容,全背给我听。”

    猎户嘴上说着足够安全,手上却又取出一件法器,丢在了地上。

    刺猬哥看不懂他在做什么,但想着仙人做事总有章程和道理,也不做他想,赶忙将所学仙法讲出。

    楚元听刺猬哥娓娓道来,是越听越觉得神奇。

    细细一想,心中又有了点猜测,等刺猬哥说完,才开口询问道:

    “你如今的气运是何种颜色?”

    他晓得刺猬哥肯定不会望气术,说完这句话,又暗自传音,传下了望气术的法门,让刺猬哥自己去瞧,并嘱咐它不要随意望修士的气运。

    刺猬哥现在服了仙丹,境界尚停留在纳气境二层,学这种基础法门,倒是非常轻松。

    只一刻不到,它就邀功般汇报道:

    “禀告仙爷,小的气运大致都是红色,里边还带着一丝紫气。

    不过我也不晓得咋回事,那丝紫气正在快速变红,啊,红色的气息也在变黄……”

    楚元听见它的话,不仅验证了心中所想,甚至觉得有点豁然开朗,再没了先前【气不如人】的失落。

    对这仙法,也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这所谓仙法,看似像道经,但实际上,却是一种不折不扣的法术。

    说不上多高明,但却很精巧。

    就楚元分析来看,此法主以佩服或崇拜的情绪或动作,抽离一丝气运和力量,融给修法者。

    而因为此法涉及凡人,修法者则必须替这些人消灾解难,承接因果,来换取道法上的均衡。

    如此,才能避免因凡人命理改变,而被天道惩罚的可能。

    实际上,承接凡人因果,换取力量境界上的成长,对修士可说是不如鸡肋。

    但这种小事,可难不倒法术的主导者。

    他修成此法后,首先做的,就是分润一部分力量,点化一野兽开灵成妖修,再让其修行此功法。

    这些妖修自认修了妙法,食髓知味之下,自会乐颠颠地按法门要求,找凡人传授奇门遁甲之术。

    学法的凡人,再用超凡力量,吸引其他凡人的注目,同时吸走部分气运,并转变成仙法所有者的力量。

    细细拆开分析,就可发现其最主要的修行办法,居然是传递支流散网,以自身法力勾连下层妖修,形成网状法力收束节点:

    最低处的凡人求人办事,虽改变了命理,却被吸走了部分气运,结果收支平衡,不好不坏。

    次一层如山羊胡之类,则凭手艺赚钱,既有里子又有面子,就是因凡法要求,不许再娶妻生子。

    再上一级如大刺猬等妖修,可凭此法形成境界和实力的虚格,却代替山羊胡受了凡人改命的因果。

    到头来不仅会被最高层灭口,还要代他受罚,虽开灵享受了几十年,结局却最是凄惨。

    而最上层的幕后黑手,则直接享受低阶妖修传来的修为与气运,几乎无忧无虑,站着就把仙修了。

    总体来看,这法门就是一种标准的吃人流功法,只是颇为隐蔽,但根本到不了道经的高度。

    若非要给这个功法取个名字,【网罗诸世目运邪法】,最是恰当。

    不过不知为何,楚元越解析到后面,越觉得这邪法的内容,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但真要让他道出个一二三,却又说不上来。

    想半天没想明白,便打定主意先缓一缓,解决要事要紧。

    于是他操控猎户,调减着一些内容,将他的猜测,讲给了刺猬哥听。

    又就见后者脸上,逐渐由震惊变成了惊恐,嘴巴越张越大,最后又变成了迷茫。

    “我,只是别人修法的一个中继站,用了就废的那种?”接收了大量新消息,刺猬哥脑子快要转不动了。

    猎户不管它的情绪,自顾自道:

    “没错,不仅如此,你代人受的因果,还会因为虚格消失,而累及自己来世。

    你想,你先前只是神髓虚格,一旦身死,给你传法那位收回手段,定然要跌落回无智野兽,连妖修都算不上。

    地府可忙得很,像你这样的小刺猬下去,自会把你当作一般野兽,随手一丢,由天道判断怎么转生。

    而天道找不到正主,自认为这些恶果都是你干的,那肯定对你不客气。

    啧啧,不知道这一来一去,有些小东西,要受多少辈子的苦哦。”

    刺猬哥听着,直接僵硬在原地,半晌才缓过劲儿来,口呼幸运,然后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对着猎户一阵马屁。

    楚元看得莞尔。

    实际上,他还有个猜测,并未告知这大肥刺猬。

    若他所料不差,这背后之人肯定会严格把控下线妖怪的境界,在合适的时候,除之后快。

    总的来说,就是在妖怪尚未真切地修到纳气境,成了真正妖修之前,将之杀掉,以免神魂落入地府眼目,被天庭察觉。

    除此之外,他还有个猜测,那就是刺猬哥能摆脱幕后黑手的钳制,和它的虚假气运,不无关系。

    刺猬哥借来的气运,虽是假的,但在此时此刻,却是真的,也真真正正地在为它抵死求活。

    加上天灭其九,必留其一,刺猬哥摆脱其控制,看似幸运,其实又充斥着某种必然。

    幕后黑手千算万算,就漏了这一招。

    毕竟有时候天道很死板,有时候又很灵活,就很难把控。

    而如楚元这般心思缜密,慎之又慎的人,在做事谋划时,都容易发生各种意外。

    更别说这人,扩了如此大盘子了……

    不过,这法术的构造,真的极为精巧,又非常厉害。

    有种神道祈祷祭拜,就能增强神灵的味道在。

    要是修改修改,只保留被人崇拜注目就会提升实力境界的特性,却舍去掠夺他人气运这个鸡肋属性,也不失为一种良法。

    不过这种法门,只适合那种天之骄子,一般仙苗都不配去练。

    毕竟越强越受人注目,越受人注目就越强,良性循环了属于是。

    不过此法也有弊端,那就是越容易引人注目,就代表着越容易树大招风,越树大招风,就越容易引来天空中的手指——

    幕后造法之人自然晓得这点,所以只敢暗搓搓差遣小妖作法,不敢亲身引得万众瞩目。

    除非是姜凤歌这种天赋绝顶,享誉五洲,又受天帝庇护,一般人杀不了的人,才配修炼这样的法门。

    楚元想到这里,不由得一叹:

    唔,好像,如果真的把这法术改出来,还真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诶,等等,好似……像木傀儡这种不怕死,又被妖皇子推到前台,吸引五洲光彩的玩意儿,也很适合这法门啊?

    ……

    啧,意外收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