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短短一年多时间,可是楚某人过得最舒坦的日子了。
往高了讲,四海升平,往低了讲,万事顺遂。
总之,北洲这边,他,陈陌璇还有敖贞,每日就躲在飞舟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只有秦清璃和敖离两人,流连在各大门派之中,emmm,开会,以及打官腔。
她们俩一个代表天云门,一个代表龙宫,与水脉各仙门做交流。
不过好歹目的达到,总算把那阵塔炸弹的起因经过,都讲了出来,惹得各仙门领导啧啧称奇。
说到【识诡计,敖离寻踪用法宝】时,个个都竖起拇指,单夸那离公主有勇有谋。
谈到【显阴谋,小人发狠炸阵塔】时,人人都瞪大双眼,只惊那塔主人阴险卑鄙。
讲到【破虚空,黑帝灭灾出大手】时,个个都喜笑颜开,直服那大老板法力通天。
总之,个顶个的演技好。
而且仪式感隆重,还用法力传播到整个宗门,想不听都不行。
各仙门不愧同出一流,开会流程和模式都差不多。
从欢迎会起,到欢送会止,中间参观各个设施,接见优秀弟子和优秀长老干部。
每到一个门派,就走一次流程,一年下来说了好多次一模一样的故事,楚元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反反复复,简直就是折磨。
敖贞本是个跳脱的性子,见状也是望而却步,一点都不想掺和。
但总算没有幺蛾子,连到了金瑞城,也一直无事。
怎么说呢,水脉所有人都挨了炸,就你家姜凤歌跑了,是不是跟你们有关系,是不是你们做的?
金脉也怕生了嫌隙,自然晓得人言可畏,于是一直约束弟子,根本没人上门挑战。
这让素来喜静的楚元同志,感觉很安逸,甚至破天荒地下了飞舟,再次组成六人团,参观起了金瑞城。
emmm,不下飞舟也不行,本来目的就是过来玩的,不能本末倒置。
连姜凤歌都出来当了导游,他们还能有啥不满意的?
总之一片祥和,金水一家亲,大大降低了负面消息传出的概率。
至于东洲那边,形势也不错。
妖庭为筹备火脉的【薪火相传盛会】,授意金乌家族,组织了一场学习交流会。
但经过亲身实践,楚元发现学习反是其次,感觉更多的目的,其实是让五人熟悉熟悉彼此。
不然,为何隔上一个多月,几人就要一起聚一聚?
这日,又是一场聚会,场地选在了一处古朴阁楼。
木傀儡推开大门,就见孟英曜正呆坐在主席,怔怔发愣。
见楚度进来,好似才回过神,手指一点就为他斟了一杯灵茶:“你来啦?”
木傀儡顺势坐下:“英曜仙子,最近可是有谁不长眼睛惹了你?”
孟英曜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木傀儡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就你刚才的神态,显然心事重重。”
当然不排除她是装的。
孟英曜“切”了一声,转头打量起了楚度:
“马上就要去南洲了,有点心绪不宁罢了……
对了楚大人,你就没有一丝心理负担么?”
楚元刚直面了炼虚境炸弹开花,又亲身见了黑帝发飙,一时心明灵彻。
短期内,恐怕没什么事儿能让他起波澜。
心理负担是什么?不熟。
想是这么想,但话到嘴巴,就成了“还好。”
顿了顿又道:
“你哥咋样了?”
先前参观汤谷的时候,孟英昭被白泽狗气得不轻,最近一年都没见到,也不知干嘛去了。
“除了对苟言武颇有微词,其他的倒是还行。”孟英曜轻声说着,顺带再一抬手,为楚度续了灵茶。
旋即又自责道:
“说来这事儿也怪我,本想让苟言武当个调和剂,缓缓你们之间的关系来着……
……就是不知那货是咋想的,把我哥气得够呛。
那几天我哥的情况格外严重,一直神经兮兮、疑神疑鬼的,但凡有人提到类似【gou】的东西,他都会张望几眼。”
楚元没想到,这两兄妹感情倒是真挺好。
孟英昭晓得苟言武是孟英曜送过去的,也没找她吵架,只是深度怀疑起了自己,倒是个好哥哥。
而且他只自责,而不迁怒,的确有趣有品,也有风度。
正聊着,房门再次打开,移即一族的雄达跨步而入。
反手合上房门,边走边打趣道:
“哎呀,我来的可真不巧,打扰了英曜仙子和楚大人私会,该罚该罚。”
孟英曜瞪了他一眼:
“私你个大头鬼,是挺该罚的!”
雄达哈哈一笑:
“哈哈哈,无事无事,到时候你们找我敬酒,我自罚三杯!”
至于敬的是什么酒,自不言而喻。
孟英曜自明白他的意思,腾得一下站起: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咱俩来上一场,上手看看强弱。
你要是赢了,我就敬你三杯,你要是输了,我就摘了你的尾巴!”
雄达的方针只是言语挑逗,并不想和孟英曜真起了冲突。
当下不去接话,反是对楚度道:
“楚大人还不劝劝?不管是母老虎,还是惧内,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可都不好听。”
木傀儡抬眼瞧了他一下,淡淡道:
“雄大人,你是喜欢攻坚战,还是喜欢防守战?”
雄达眨了眨眼,自顾自斟了一杯,然后朝楚度一敬:
“何解?”
“攻坚战就是你一打二,防守战就是我们二打一,挑一个?”木傀儡抬起杯子喝了一口,淡淡回复道。
雄达英俊的脸上,立马显出苦色:
“还是算了吧,我投降还不行么?
回头我自己把尾巴割了,织一个布娃娃送给英曜仙子当手套,权当赔罪。”
雄达精得很,嘴巴上过过瘾可以,毕竟没有损失,可要换成斗法,那输赢都没有好处,自然没门。
反正老子是贵客,只要老子认怂认得快,你们拿我有啥办法?
果然,一听他叫苦,孟英曜只好瞪了他一眼:
“去去去,谁要你的臭尾巴,一边待着去!”
雄达听着,心头又是一乐:瞧,逗鸟一点损失也没有,简直愉悦。
又过了一会儿,苟言武也来了。
他一落座,就各种谈天说地,滔滔不绝。
往大了说,这叫颇有水脉领导的气度。
往小了说,这叫有点江湖说书人的味道。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楚元关心的,还是这小子的运气和天赋特性。
反正这小子吉人天相,只要他跑路,他也跟着跑路,准是没错。
此行是凶是吉,就看这奶牛头的白狗子,究竟会不会吃坏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