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畅通无阻,无人来拦。
九曲流觞宫正殿广阔,足有百里方圆,十里高度。
偌大的大殿里,已来了几千号人,显然都对自己实力有信心,想要抢一抢座次。
一群人边看边聊天,在楚元捕风捉影术的加持下,更是觉得有点聒噪。
抬眼一望,正中央贴近主席台的位置,倒是真的摆了一百五十把椅子。
十位一排,一共十五排,只占了整个会场的小小一隅。
椅子通体红纹白底,通体刻了火焰的浮雕,材质一看就不普通。
椅子的造型则华丽秀美,宽大高耸,足有两米长。
而一百五十把椅子上,只零星坐了一些人。
不过想想也是,还有七天时日,哪可能一直在这里枯坐?
“这边这边!”一边看热闹的苟言武率先打了招呼。
他压根就不想去抢位置,过来真的就是纯看热闹的。
雄达也是一个心态,有这机会,不如多搞点吃食来果腹的妙。
压力?压力自有楚度去担,谁让他是代替皇子殿下来的?
楚元只冲他们微微一笑,便自来到第一排,问坐在正中的姜凤歌道:
“姜道友,你旁边有人吗?”
“没看见。”姜凤歌抬起头来,眼眸一眨不眨。
“那现在你看见了。”木傀儡点点头,旋即坐了上去。
“嗯……”姜凤歌的声音忽然变小了一点。
孟英曜见楚度都落了座,跺了跺脚,忽略了苟言武这怂货,对一旁的雄达和霍佳全道:
“你们两个不去吗?”
“不去!”雄达回答的很干脆。
“楚山主都坐了,我还去凑个啥热闹?真有不长眼的,我帮他守一守就是了。”霍佳全摊摊手。
“行,那我去占个第二排。”孟英曜心头叹了口气,随后快步走向了第二排的座椅,正正坐在了楚度背后。
楚元不想管外事,当即想沉下心去,继续研究法术。
可在捕风捉影术的加持下,却听到了如下一段对话。
“喂喂喂,你们看见没,那小子谁啊,这么大剌剌地坐在前排中央?”
“不认识,不过等下肯定有好戏看了。”
“那是那是,姜凤歌的主位自然没人敢抢,但这小子也真行,敢抢前排,待会儿该有人去警告他了。”
“会不会是个愣头青,不晓得个中道理?”
“你傻啊,能被请到九曲流觞宫的别脉弟子,能是愣头青?不过咱们起个大早不就是为了看戏么,管这么多干嘛。”
“有理有理,正好瞧瞧别脉弟子的实力如何。”
火脉这帮人讲一个成群结队,众人拾柴火焰高。
直白的讲,就是喜欢群殴。
姜凤歌这种不怕单挑,不怵群战的狠角色,他们自然不敢招惹。
而且人家又是有名的美人,能坐在其一旁就好,万一来了一段短暂的跨洲绝恋呢?
那个啥,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几个月来,在夜里拥有。
于是大家都有心理预期,早早便把正中的位置让了出去。
楚元听着一叹,得了妖庭好处,就要为妖庭卖力啊……
坏消息从来不会让他失望,只争个早晚。
没过多久,果然有一个白衣修士走上前来,对木傀儡行了一礼:
“这位道友,这个位置有人占了,还请道友速速离去为妙。”
语气恭敬,礼仪也无可挑剔,但是话里话外都是一副【滚】的意思,一点也不客气。
木傀儡睁开眼睛,也不客气地回复道:
“你可看清楚了,不是被人占了,是被妖占了!”
那白衣修士气息一窒,旋即笑道:
“原来是妖庭的朋友……
我的意思是,在道友来之前,这里就被人预定了,道友不问原主人意愿,后来居上,自然是不对。”
“那劳烦你通告一声,告诉他这位置我楚某坐了,不服的话就来找我。”木傀儡语气淡淡,重新闭上了眼。
这白衣修士连番被怼,也来了脾气:
“道友可想好了,虽然妖庭树大,但不是每片叶子都是绿的!”
楚元被搞得没法拆解法诀,就像小孩子被夺走了玩具,正觉得郁闷。
加上为了维护妖庭脸面,以及保持木傀儡人设,不得不冲锋在前。
而且《网罗诸世目运邪法》就要拆解完成,正好需要名气来试验功法效果,借此盛会扬威,却是求之不得。
反正有妖庭和青脉兜底。
如今听见这人放狠话,自然不给他面子:
“这么说,道友是打算把我这片绿叶给烧了不成?”
白衣修士见他眼睛都不抬,心头更气:
“不敢不敢,但是给叶子降点温,让它变黄发枯却是不在话下!”
木傀儡端坐不动,但却睁开了眼,直直盯着这人:
“选个地儿?”
白衣修士闻言一愣,旋即哈哈一笑:
“这位道友果然是新来的,就是不懂规矩!
这偌大的宫殿,不就是最好的斗法场所么?”
“在这?”楚元听着有些意外。
“不错,”白衣修士挺了挺胸,“不是我吹,这九曲流觞宫构造精巧,坚固耐磨,就是知微修士出手,也难以动其分毫!”
然后又傲然道:
“别说宫殿,就是这一百五十把椅子也是坚固异常,可比刀剑法器还要硬。
只有仙人出手才能将之毁去!”
楚元一阵恍然,怪不得这宫殿这么大,原来还是一处天然的斗法场地。
这般一想,他不由挑了挑眉:
“什么时候?”
“不论何时……”
这白衣修士话还没说完,木傀儡便迅疾一脚,一个横扫,狠狠地踢在他脸上,将之踢得倒飞了数里远。
“既然不论何时的话,那现在咱们就此来过!”木傀儡说着,身形一闪便落在其近侧。
旋即不给其反应机会,抬脚一踢,将之踢上穹顶。
随后再一个闪身,将那白衣修士掐在手中。
“好好好!打得好!”
孟英曜见楚度突然发难,鼓起了掌。
那边的霍佳全也有样学样,欢呼雀跃。
姜凤歌看见那修士被提着脖子抓了起来,忽地心头一荡,美目连闪,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木傀儡出招极快,这白衣修士话都没说完,脸上便挨了一脚。
还没来得及去揉,肚子上又被命中。
现在像小鸡一样被抓在空中,可谓是尴尬至极。
感受着脸上和肚子上火辣辣地疼痛,还有脖子的勒感,白衣修士立马就要反抗。
可不知为何,被楚度抓在手中后,他浑身法力都不流畅,根本运转不了,也张不开口,施展不了法诀。
只能驾起神光,一阵拳打脚踢,却撼动不了前者分毫。
只过了片刻,他终于再顶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楚元把他提在手里晃了晃,见他真的晕了,便松开了手,任他“啪嗒”一声坠在地上。
然后轻飘飘落下,重新回到了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