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蓁抬手摁了摁眉心,驱散了些困意,一掌拍在她头上,“想什么呢,天上又不会掉馅饼。”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这可是我昨晚辛苦从御膳房偷回来的。”
冬月呆了两秒,嘴角逐渐咧开,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啊?偷的!”
她慢吞吞地把白菜放下,手指还流连地揪着菜叶子,“这可偷不得呀娘娘,御膳房的菜是为陛下和各宫娘娘准备的,要被发现就惨了。”
是嘛?
南蓁想了想昨晚的情形,倒也算不上惨,顶多是有点倒霉。
见冬月盯着满桌菜肉发呆,南蓁以为她在盘算着要怎么把这些东西不动声色地送回去,没想到冬月开口却是——
“娘娘,咱就算要偷,也偷点金银珠宝之类的吧,偷菜被罚,很丢脸的诶。”
“……”
南蓁一时竟无言以对,在宫里偷个东西还有鄙视链?
她歇了片刻才道,“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不能吃不能喝的,咱俩在这里守着一堆银子饿死啊?别愣着了,快去做饭,中午吃顿好的。”
最近一日三餐都只有野菜根,她都快把自己吃成野菜了。
“得嘞!”
冬月性子敞亮,对丽嫔更是百分百的信任。
偷都偷了,总得吃上才不算亏,不然岂不白挨罚了?
她乐呵呵地往小厨房搬东西,又打了井水,将暂且用不上的肉类冰好,这才着手准备宰鸡宰鸭。
南蓁听着从厨房里传出哐哐哐的声音,又抬头看了眼房梁上时不时落下的灰尘,抬腿走出了房间。
此刻不过辰时,太阳便已经露出整圆,隐隐有炙烤的架势。
她去到自己当初落进来的地方,轻功一提,身姿敏捷而轻盈地越过高墙,再躲开巡逻的侍卫和身后的小尾巴,如愿来到大街上。
京城很繁华,烟火气也极重。夜市尚未完全撤走,白市就已经铺摆了大半条街。
南蓁啃着冷馒头,进了最大的酒楼——醉仙酒楼。
一朝秋露醉,恍闻天上仙。
秋露醉便是这里的招牌,也是京城一等一的佳酿。
南蓁掂了掂身上的银子,问小二要了一壶,然后将另一锭银子放在桌边,兀自斟酒,置于鼻尖轻嗅,身姿挺拔,动作优雅。
很快,一个身着灰色衣衫的男子就走了过来,坐在她对面,“姑娘,这秋露醉可不适宜空腹喝,少说也得要两个下酒菜。”
他体型微胖,三十岁上下,长得眉慈目善,笑容可掬。
常年穿梭在酒楼中,做些卖消息的生意,俗称百晓生。
南蓁眉毛微扬,将银子推到他面前,“我这不是等着你给下酒菜吗?”
对方没有客气,将银子拿在手中把玩,问道,“姑娘想知道什么?”
“明月阁。”
百晓生愣了一秒,抬眼正色道,“明月阁的消息可不好买到,姑娘具体想知道哪方面的?”
南蓁懂他的意思,又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若是这么容易就能知道,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那倒是,”他笑了两声,“京城中,我的消息可都是第一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