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银针是一位医者送给她的,她用得顺手,一直带在身上,藏在袖中,取用方便。
正好对付面前这种喜怒无常之人。
本能的防御反应让萧奕恒身体稍稍紧绷,但也并未太放在心上,“你敢动手吗?”
他挪了挪步子,有继续朝前走动的架势。
“殿下可以试试。”
南蓁笑颜如花,甚至心情极好地对他眨了眨眼。
两人离得近,若同时出手,必然两败俱伤。
南蓁知道萧奕恒武功不差,萧奕恒亦忌惮南蓁的本领,所以这个时候,拼的是胆量。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胜过东风。
萧奕恒还是把命看得很重的,至少在面对南蓁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的命比她重要多了,不值得为此冒险。
抬起的脚最终还是收了回去,同南蓁拉开了距离。
看向她的眼神,早没了先前的轻视。
南蓁见此,重新将银针收回袖中,“我这里没有殿下想要的东西,殿下可以离开了。”
“有没有,你说了可不算。”
萧奕恒见她并不理睬自己,突然轻笑,“在冷宫有什么好的?陛下能给你的东西,本王同样能给你,你不如跟我走。”
南蓁整理袖口的手一顿,“殿下能给我什么呢?”
“你想要什么?”他反问道,“钱?权?”
他看得出来,南蓁并不像她所表现的那般无欲无求,她有想做的事情,但到底是什么,无从得知。
南蓁轻抿薄唇,似在认真思考,“若我说要宸王妃的位置,殿下给不给啊?”
萧奕恒一愣,随即道,“也不是不能考虑。”
“殿下当我是三岁小孩呢,”南蓁毫不犹豫地戳穿他,“古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但我以为还有一句话,叫男子口中的承诺不可信也,尤其是……身居高位的男子。”
本想说“野心大”三字,话到嘴边,兜转了一圈,还是换了个词。
萧奕恒这个人太冷,也太想要那把椅子了,所以其余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只是垫脚石而已。
宸王妃……往好听了说,是尊贵的象征,往不好听了说,就是利弊权衡之下推到明面上的一枚棋子。
哪里值得万人争抢?
萧奕恒一时无言,眼神变了又变。
最后离开时,只说了一句话,“本王还会来找你的。”
晚风清凉,将他的话送至南蓁耳中,又消散在空旷的院子里。
她抬头看了言萧奕恒离开的方向,半晌后,吐出两个字:“……有病。”
好好的一个晚上,本该吃饱喝足睡大觉,结果被他一通搅和,此刻只剩无语。
南蓁用脚踩灭剩余的火星子,正准备回房间,不经意间瞥到篝火最边缘,烟灰浅覆下的一抹绿意,顿时停下脚步。
她弯腰将那片指甲盖大小的叶子捡了起来,抚去灰尘,置于鼻尖轻嗅。
叶片形状算不得多特别,且稍有残缺,并不能完全看清样貌,但它的香味淡雅而奇特,令南蓁瞬间落了嘴角,面色微变。
这是香叶天竺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