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滚滚向前,车内萧容溪和南蓁各坐一侧。
萧容溪眼底带着倦色,此刻正闭目养神。
南蓁撩起帘子,看了看沿途的街道,又放下。
她还在回味着刚才上车时,戚仁柏看自己的眼神。
有好奇,有探寻,有诧异。
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和这位将军并不认识,可他看向自己时,总带着一种苍凉感。
仿佛她命不久矣的模样。
这个词一出来,南蓁就不由得甩了甩脑袋,想把如此不吉利的话甩掉。
对面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看着她的动作,眉毛微挑,“不是没喝酒吗?”
南蓁随口胡诌,“是马车里味道太浓。”
“……”
萧容溪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也不纠结,继续合眼休息。
南蓁起了个大早,也累了。等进了宫,她便和萧容溪作别,带着冬月径自回去补觉。
御书房内燃着香,提神醒脑。
萧容溪揉了揉额间,觉得精神了些,这才看向飞流,“怎么样了?”
“回陛下,这是近段时日以来,丽嫔娘娘出宫的记录。”
飞流将纸递了上去,“明月阁那边不太好查,只了解了大概。”
萧容溪浏览完纸上的内容,将其放在桌案上,食指轻叩,“李颂……”
“李颂是南堂堂主,据说很得阁主信任,他武功高强,外出次数多,不太好查,但我们发现其中有两次他出现的地方,正好在丽嫔娘娘消失附近。”
南蓁每次出去,身后都有小尾巴跟着,但不出意外,次次都能被甩掉。
于是他们只好记下跟丢的地方。
陛下当初把任务交给自己时,他就着重查了明月阁几个主要人物的行踪,最后整理时,才觉出端倪。
“你认为她和李颂见面了?”
飞流垂手,“只是猜测,但属下以为,应该不是巧合。”
目前的证据并不足以证明两人有联系,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事还有进一步深挖的必要。
“嗯,朕也是这么想的。”
萧容溪眯了眯眼,“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是。”
“对了,”他又想到一个问题,“你说除了阁主以外,她身边还有个下属也不见了,现在有消息吗?”
飞流摇头,“没有。”
当时被逼跳崖的只一人,碧落并未和她待在一处。
若碧落真被抓,想必这些人早就带着她,上明月阁公然要令牌了。
可偏偏过了这么久仍然没有音讯,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倒是奇了,”萧容溪歪在罗圈椅上,姿势慵懒,“只听说明月阁在崖底找人,没见别处派人去,难不成青影只在乎阁主南蓁,不在乎碧落的死生?”
飞流:“陛下的意思是……?”
萧容溪手指一顿,看向飞流,“你想想,若是朕受到追杀,你掩护朕逃跑,会是怎样的情形?”
“那岂不是说明,跳崖的人根本不是南蓁,而是她的下属?!”
飞流被自己脑中伤过的念头惊到,“那丽嫔娘娘她……”
萧容溪笑着摇头,无奈道,“这也是猜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