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渐深,寒气逼人。
即便还未下雪,却已经有了千里冰封的架势。
单薄的衣裳抵不住冷风,大黑哪怕有一层皮毛还是在日渐寒冷的冬季缩成了一团。
或团在自己的狗窝里,或匍匐在冬月脚边。
南蓁练剑后进来,恰好听到冬月在说话。
“大黑你再等等,今天我就能帮你把棉袄缝好,穿上就不冷了。”
她膝盖上放着针线篓子,用剪刀将破旧的棉衣剪成合适的形状,再按照大黑的身形缝起来,制成衣裳。
大黑许是听懂了,哼哼两声,将下巴搁在她脚背上,鼓着圆圆的眼睛,对着南蓁摇尾巴。
南蓁轻抚两下,换来它舒服的咕噜声。
她笑了笑,问道,“最近宫里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自那日去过御书房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萧容溪,怕他再度试探。
原本打算回一趟明月阁的,也就此耽搁下来。
好的是,这段时间他似乎很忙,也没再传她过去。
南蓁虽然偶尔也会想起他,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乐得清闲。
练练剑,遛遛狗,祸害一下厨房,一天就过去了。
冬月穿针的动作缓慢了些,思索片刻,摇摇头,“大事没有,小事有一些。”
“什么?”
冬月:“前几日,陆贵人失足掉进湖里去了,但好在被救及时,没有性命之忧。”
她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只觉得解气。
谁让陆贵人之前总是欺负自家娘娘来着?
“还有几位主子抹骨牌,最后因为钱银问题没谈拢,差点打起来。”
“还有……”
她絮絮叨叨地掰扯着近段时日听来的消息,见南蓁似乎不感兴趣,突然灵光乍现,“啊”了一声,引来对方侧目。
“怎么了?”
“娘娘,今日是沈公子和柳家小姐成亲的日子!”
自上次卫家一别,沈弦回到家中似乎很是神伤,但总算不再抗拒长辈的话。
两家人很快定了黄道吉日,就在今天,宜嫁娶,宜远行。
一个是礼部尚书之子,一个是朝廷新贵的亲妹妹,场面自是盛大。
锣鼓喧天,红绸满街,抬轿子的轿夫面色都格外喜庆。
一行人中,最稳重、表情不外露的反而是骑着高马的新郎官。
沈弦生得不错,今日又特意打扮了一番,更显英俊。
引得周遭不少看热闹的女子脸红。
她们这辈子,只怕是嫁不了这么俊俏的儿郎了。
百姓跟着迎亲的队伍往前走,闹哄哄的,走出很远后,街道才逐渐安静下来。
萧容溪坐在二楼,支窗撑起一半,面无表情地看着高马上的人远去。
锦霖站在他身后,说道,“沈大人出手快,柳大人站队也快,两家似乎都乐见这门亲事,唯独不高兴只怕是沈公子了。”
这幅样子,不是没睡醒,就是被抽了魂。
丝毫不见朝气。
萧容溪轻哼一声,端起茶杯,却没送入口中,只是晃动着手腕,悠悠开口,“是他肖想着不该想的人,自己又没本事挣脱家族的束缚。”
反复拉扯,终归屈服于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