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步走到南蓁右侧,却很悲哀地发现自己比她矮了半个头,气势拔不起来,于是选择后退半步,瞪眼怒视着她。
南蓁脊背挺直,岿然不动,一张脸又冷又艳,垂眸盯着巧玲熟练地将首饰包好。
朱唇轻启,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讽,“不是我耳朵聋,是有人眼瞎,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好像还挺有理的样子?”
仅是侧对着时简,看不到完整的神情,也能瞧出她难以接近的模样。
仿佛这般人物从来不屑于和旁人争抢,可若真动了她手里的东西,她也不会退让。
时简眉头一拧,又仔细看了看南蓁的脸和衣着打扮,虽说气质并非市井小家能培养出来的,但她又着实不知道这是京城哪位勋贵家的小姐。
她是三个月前进京的,到这儿的第一件事便是把京中各家女儿都记在了心里,尤其是官位比自家哥哥高的,免得外出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
毕竟这里随处落下一张牌匾,砸到的都可能是个皇亲贵族。
她见南蓁面容出色,说话又直,完全不像是世家大户里的那些小姐一般温柔娴雅,心中便有了些许猜测。
这该不会是哪家老爷纳的美妾吧?
时简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婢女,见她好似也认同自己这一猜想,便大胆了些,“这些簪子多少钱,我出双倍。”
巧玲心中虽颇有微词,可奈何对方是客人,仍旧礼貌地回应道,“时小姐,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我们如意阁做生意的规矩向来如此,这点大家都是知道的。”
若人人都如她这般,如意阁就不用开下去了。
话虽说得在理,在怒气上头的人又怎会善罢甘休?
这个时候偃旗息鼓,岂不是很没面子。
见巧玲把包好的盒子递给冬月,时简想也不想,伸手就要去抢,冬月下意识护着往后退。
时简没得手,还要上前,南蓁适时伸出一条腿,横在她脚边,她着急动手之下,根本没注意到底下这茬,直接绊了上去,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狗啃泥。
手掌娇嫩,擦在地上磨蹭掉了一层薄皮,痛得她一时噤声。
婢女见此,连忙将她扶起来,对着南蓁吼道,“大胆,你是哪家府邸的,竟然对我家小姐动手,是欺负我们初来乍到,在京城根基不深吗?”
时简惯会强词夺理,她手下的婢女更胜一筹,寥寥几句,就先把帽子给她扣上了。
冬月冲上前,挡在南蓁面前,双臂一横,护犊子似的,“明明就是你们先动手的,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可现在受伤的是我家小姐啊,你家的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呢!”
冬月扬起下巴,从鼻孔哼出一声气,“若是我家娘娘受伤,你家小姐怕站都不能在这儿站着了。”
时家嘛,她也知道一点的。
三代经商,积攒下了不少财富,到这一代,只有一位小姐和公子,所以时简出手才这么豪横阔绰。
时家经商颇为厉害,可子女读书都不太行,也就时简的哥哥二十好几了,总算在今年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