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闻听琴音,徐凤卿果断回首望去。
却见姜青鸾静静坐在桌案前,玉指轻拨琴弦。
\"小泥人?真的是你吗?你终于来找我了!\"
徐凤卿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姜青鸾。
此刻,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喜悦和激动之情。
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徐凤卿努力克制着身体的疼痛,试图向姜青鸾迈进一步,但每一步都显得如此艰难。
然而,对她的渴望驱使着他不断前进,即使这意味着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我就知道,你离不开我的,回来吧,回到我身边,你还是我的姜霓,还是我的西蜀王妃。”
琴音戛然而止。
姜青鸾抬眸静静望着徐凤卿。
但她眼神里丝毫没有久违恋人相见的那种温度,有的只是那刻骨铭心的仇恨。
“徐凤卿,姜家与徐家的恩怨,今日一并了解!”
玉指轻拨琴弦一瞬,音浪瞬间止住徐凤卿前行的步伐。
“你,为什么……”
“不要再装了,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心中盘算么?”
姜青鸾面色清冷,满眼怜悯的看着徐凤卿。
“你找我的目的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解除当初我加在你徐家神魂深处的诅咒,想要将我葬入你徐家祖坟对么?”
徐凤卿一惊:“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哼,你还是那个样子,一千五百年了,始终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别人为你付出一切你都觉得理所应当,
你对别人的加害总能找到借口说服自己是天命不可违,总之你什么都没错,错的永远都是别人,
这就是你徐家的本性!”
徐凤卿握紧拳头:“小泥人,你没资格说这句话,在我这一生中,确实辜负了无数红颜,
但唯独对你,是真心的,那本书你也应该看到了,我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阖家团圆的美好结局,
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我对你的心意么?杀你全族,那是父辈的恩怨,为何要强加在我身上,这很不公平。”
“是啊,轻飘飘一句把过错全部推托到上一辈身上,然后可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开脱,
徐凤卿,你终究一点都没变,永远不会反省自己以及家族犯下的过错,
和你父亲徐啸那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而已,
当然你还不如你爹,至少你爹为了你几次不惜付出巨大代价,
而你,眼中永远只有自己。”
“够了!”
仿佛被戳穿了心思,徐凤卿顿时破防大喝一声。
“为了找你,我付出了巨大代价,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别想走了,跟我走!”
徐凤卿话毕,直接向姜青鸾发起攻势。
“六音弦首·徵!”
琴音一响,一道凌厉罡风直接扫过徐凤卿躯体。
“呃……”
一声呻吟,徐凤卿当场倒退三步,口吐朱红。
“差点忘了,现在你可是天榜认可的瑶池女帝。”
徐凤卿擦了擦嘴角血迹。
“但你以为我没有后手么?”
话音一落,他立马转身向董仲颖冲去。
可就在这时,一道飘渺剑气直接将其逼退。
化身任飘渺的沈昭,提剑出现在徐凤卿面前。
“你又是什么人?”
“把西蜀搅的天翻地覆那个人。”
“任飘渺?”
“然也。”
沈昭灵剑负背,侧过身缓缓说道。
“徐凤卿,所谓的西凉王也好,巴蜀郡王也罢,其实至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对么?”
“嗯?”
徐凤卿眉头紧蹙,就听沈昭继续说道。
“自徐啸过后,从徐凤卿开始,再到徐家历代后辈,所有的蜀王都是你徐凤卿,
至于缘由,应该和你身上的那股邪染之力密切相关,它可以让你的神魂不断寄身在后辈身上,
以此获得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生,在下说的没错吧?”
徐凤卿拳头捏的死紧。
“至于董仲颖,那就更容易解释了,那不过是你徐凤卿鼓捣出来的一个障眼法而已,
为的就是能瞒天过海,顺利掌控西凉局势,所谓在明面上的西凉王,都是由你假扮的,
毕竟你能让人屡次三番假借自己身份,又怎么会不利用西凉王这个更高的身份呢?”
“你是如何得知的?”
“因为你暴露的信息实在太多了,第一,你今年不过五十岁而已,因受巴蜀诅咒注定活不过百年,
修为却已经大帝六品,这很不符合常理,
想来也是靠邪染给与的寄身魂体之法,保留前身修为带到下一代身上,
如此日积月累,方才有了今日大帝之姿,
第二,其实巴蜀、西凉两地,连同华阳内部势力也都早已被你渗透,
你要改朝换代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但你迟迟没有动静,想来也是因为身上诅咒无法驱除之故,
第三,我入华阳城第一天,就见到徐家二子竟是可以随意处置西凉士兵,
且问一句,难道真有那般亲密无间、情同手足之人,可以这般肆无忌惮地残害别人手下的将士吗?
难道他们就不担心因此导致双方关系破裂吗?
说实话,对于这种事情,本人实在难以置信......哎,说了这么多话,却处处充满谜团和怪异之处。
不过当我听闻你便是徐凤卿时,所有疑惑顿时迎刃而解——无论是西凉王府还是巴蜀郡王府,
实际上自始至终都是由你一人掌权操纵啊!徐凤卿!”
“好一个任飘渺!”
徐凤卿赞许一声。
“不过就算你知道又如何?要杀我,有这么容易么?”
“你的依仗无非就是两个,一是眼前被你用药物培育成大帝修士的活死人董仲颖,
这是你在走投无路时,能动用最后的底牌,
二是利用邪染再度寄身在下一代身上,然后继续开始无休止的轮回,
可惜啊……”
说到这里,沈昭手中灵剑一闪。
“你的寄身之路已经断了,徐荣的身份,是你在这世上最后一具肉身。”
“这话什么意思?”
徐凤卿闻言心头一紧。
下一刻,他瞳孔一缩,仿佛想到了什么,直接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昭。
“岁言,死了!”
“不单岁言,从我开始怀疑你的那一刻开始,和你徐家所有有关的人,无论老弱,无论男女,我都没有放过!”
这句话,就如同一记闷雷轰在脑海。
“你,你,任飘渺!”
徐凤卿嘴角呕血,额头青筋瞬间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