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丹丹说的不是那么自信,又跟了一句,“我养过它几天。”
金莲:“几天?”
吕丹丹:“三年。”
金莲:“三年?还不是你的狗?”
吕丹丹:“我捡的。还没满月呢,不知道被谁扔垃圾桶边上了,我救了它一命。”
吕丹丹当年确实没想过要养狗,养狗也不会养这种土狗。确实如她所说,痒痒是被人遗弃的,人家把它当柴犬买回家的,养了半个月,痒痒现原形了,就给丢了。
吕丹丹本来只是想表演一下爱心,入戏太深,砸手里了,一养就养了三年。那三年里,痒痒给吕丹丹带来了很多快乐,也对吕丹丹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在它眼里,吕丹丹就是它的主人,是它的妈妈。
后来吕丹丹认识了酒糟鼻,酒糟鼻一百个看不上痒痒,而且他还怕狗。吕丹丹为了能住进别墅里,就把它二次遗弃了。
那时吕丹丹还住在鼓楼附近的胡同里。痒痒认路,跑回了胡同,天天守在楼下等吕丹丹,但吕丹丹已经搬走了。
偶尔有一次,吕丹丹开着酒糟鼻给她买的豪车回来拿东西,被痒痒看见了。痒痒跟着她的豪车,一路追到了别墅区。
但吕丹丹没让它进屋。从此它就在酒糟鼻别墅对面草丛安了家,不管风吹雨打,每天夜里都守着它的主人。天亮了,主人走了,它才出去找吃的。黄昏,主人该下班的时候,它就跑回别墅门口,等候着吕丹丹回家。
这段过往,金莲是知道的。
“为什么把它扔了?”金莲问道。
吕丹丹:“我老公怕狗。”
金莲看了看酒糟鼻,“就这东西?”
酒糟鼻一直在瞟着红捕手,金莲的和吕丹丹的话他没听到心里去,但这句话让他反应了过来,“你特么怎么说话呢?”
吕丹丹:“你谁呀?凭什么骂人?”
酒糟鼻想推开栅栏门打金莲。痒痒呜呜了起来。酒糟鼻看了看痒痒,又停了下来。
幸亏怕狗。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是这样,不知道真正应该怕的是谁,应该爱的是谁。
金莲:“养了三年,你就是它的主人了,说扔就扔了,你知道对于它来说意味着什么?”
吕丹丹:“它只是一条狗,我不能为了它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要了。”
金莲:“那你当初为什么救它?”
吕丹丹:“我不救它它不就死了吗?合着我这救了一只狗也有错?”
“……我竟无言以对。”金莲伏下身,对痒痒说,“都听懂了吗?”
痒痒:“听懂了,主人想让我回家,她老公不让。”
痒痒能听懂简单的几个字,金莲和吕丹丹这一来一回这么多普通话,早就超越了它的理解范围,顽固地认为主人不愿抛弃它,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吕丹丹:“你要喜欢你就领走吧。送你了。”
金莲:“它不跟别人走,就认你。”
吕丹丹:“那我就没办法了,我真养不了它。”
“给他废什么话?”酒糟鼻推着吕丹丹朝房间里走去,嘴里仍旧不干不净,骂骂咧咧,“傻x……”
金莲没有发作,他知道,跟酒糟鼻起冲突没事,但如果跟吕丹丹起了冲突,就失去了痒痒的心。
金莲和红捕手带着痒痒回到了别墅对面的角落。
“我有一百种方法让痒痒回到吕丹丹身边,但是我不想用。”金莲说。
红捕手:“为什么?”
金莲:“那女人配不上这只狗。”
痒痒忽然汪了一声,“有第三者在场的时候别说家乡话好吗?不礼貌你们知道吗?”
金莲笑了笑,“我们说的是普通话。”
痒痒:“那为什么我听不懂了?”
红捕手在地上趴了下来,和痒痒保持一个高度,卑微地讨好痒痒,“痒痒,跟我走,我一定比她对你好。”
痒痒:“你对我再好,我还是喜欢我的主人。”
金莲:“走吧,这破狗没救了。”
红捕手没动。
金莲:“想养狗我送你一条纯种宠物狗,谁养这种土狗?”
金莲这两句话是用意识说的,同时发送给了红捕手和痒痒。痒痒立刻就不干了,“汪里个汪,你个破球儿凭什么看不起我?你辱华了!”
金莲:“一条破狗还挺敏感?”
“土狗”是痒痒的敏感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