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航海线路的熟悉情况下,朱瞳所乘坐的船如同插上了翅膀,仅仅用了半个月就抵达了上海港。
船刚一靠岸,他便迫不及待地踏上了久违的土地,然而,他立刻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五月的天,本该是温暖而宜人的,但此刻却异常燥热,仿佛连空气都在燃烧。
朱瞳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忧虑。在返回江宁县的路上,他愈发觉得不对劲——路上满是拖家带口的百姓,面带菜色,眼中满是迷茫。
朱瞳拦住一位看起来颇为苍老的老者,询问道:“老丈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么多人离家?”
老者叹了口气,缓缓道:“唉,浙江行省西南边遭了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我们实在活不下去了,只能拖家带口北上投靠亲人。”
经过一番打听,朱瞳得知这老者一家五口,都打算前往江宁县的工地打工谋生。
相较于老一辈对故土的深深眷恋,难以割舍,他们的儿子和孙子则对传说中繁华的江宁充满了无限的向往和憧憬。
在这个时代,上了年纪的人,普遍都有着深厚的乡土情结。
老者的儿子,如果不是因为老父的严令阻止,甚至曾经动过心思,想要移民去吕宋岛讨生活。
而那些父母双亡的年轻人,则更加决绝,他们干脆把田产贱卖了,打算远赴海外去谋求新的生活。
朱元璋初建大明,为了防止流民四散,维护社会稳定,实行了户籍和路引制度。每户人家都被牢牢绑定在土地上,不得随意迁徙。然而,随着时光的流逝,朱瞳这个挂逼出现,大明的国库日益充盈,百姓生活逐渐改善,这些制度也就不再那么严苛了。
特别是海禁的放开,使得百姓在面对灾难时有了更多的选择,不至于立即陷入绝境,更是给他们可以在海外寻找新的生活机会。
听完老者的叙述,朱瞳顿时恍然大悟,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同情。
见老者如此可怜,朱瞳连忙从钱袋中掏出一个五两的银块,轻轻地塞到老者的手上。
“这……这怎么行呢?”老者惊讶地望着手中的银块,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相见便是缘,人与人之间不就是需要互相帮助吗?”朱瞳微笑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温暖和善意。
几经推辞,老者见实在无法推辞,便带着全家人,向朱瞳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以表达他们无尽的感激。
老者连声道谢,眼眶中泛着泪光,满是感激之情,“谢谢!真是太感谢了!”
随后,他缓缓放下身上的沉重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它,从中取出那一小块银块,郑重其事地将其投入已堆满银块和宝钞的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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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手中行囊中的钱财,粗略一看竟然有上千两。
朱瞳嘴角直抽搐,“你们不是灾户吗,怎么这么有钱?”
老者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道:“哎,说起来也惭愧,我这几个儿子啊,虽然不是读书的料,但干起力气活来还算在行。他们有三个在江宁谋生,其中两个在江宁工业园做工,还有一个在修路的施工队里干活。这些钱都是他们辛辛苦苦赚回来的,每个月都会交给我来保管。”
朱瞳听完,心中一阵无语,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江宁的工业发展得不错,那就好,那就好。”
见朱瞳脸色有些古怪,老者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这位大善人,那……那我之前收的你的银子,要不要我拿回来给你?”
朱瞳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僵硬,连忙挥了挥手拒绝道:“不必了,不必了。我既然已经给出了,就不会再收回。你们好好用着,不必挂怀。”
自己好歹是一个当官的,给出去的钱再要回来,这得多丢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