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响门环,李星寒心中着急,若不是刘基,何苦看到自己便掉头回去。
“谁啊。”门内稚嫩的声音传来。
“来烧香的,求见天师。”李星寒出声道。
“原来是善信到此,稍后片刻。”
大门打开,一个五六岁的小道童走了出来:“您好,我叫青玉,善信随我来。”
“小师傅,刚刚可曾看见一个身穿黑袍的人?”
“不曾啊。”青玉小道童摇摇头,“莫不是您看花了眼?”
“可能吧。”随着青玉走入正殿,青玉说道:“先拜过祖天师,父亲马上就来了。”
“小师傅是天师的儿子?”李星寒跪拜完,抬头问道。
“我自小被父亲捡上山的。”
“福生无量。”
一个穿着紫袍的中年男子穿过偏殿走了过来,李星寒起身抱拳:“见过天师。”
“善信到此,求个平安吗?”天师问道。
李星寒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长命锁:“替我刚出生的侄儿求,还望天师赐福。”
“好,今天我这孩子将你引了进来,算是有缘,而且我今天也无事,可以帮你。”
李星寒听天师如此说,俯下身在门口的桌面上写下了朱标的名字和生辰。
天师低头一看,叹了口气:“这个朱,可是吴国公的朱?”
“不愧是天师。”
“这忙我帮不了,将军回去吧。”
天师的称呼也改了口。
李星寒问道:“天师何故如此,您是方外的神仙,这凡间的事情,不应该放在心上啊。”
天师笑了笑:“将军要知道,现在几大势力互为水火,而我们又在这徐皇帝的地界上,若是让他们知道了我给吴国公的子嗣赐福,怕是会一把火烧了我这龙虎山。”
“先人留下的根基,一千多年了,若是毁于我手,你让我怎么去见祖宗啊。”
“可天师,我这千里迢迢过来,还望帮我一把。”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笑声:“哈哈,老张,你就帮他一次嘛,这里就咱们几个,你不说,我不说,青玉不说,李将军自然不会说。”
“道长!”李星寒惊喜道,“没想到山中分别,我们又相见了,原来您是天师府的神仙。”
老道从桌上拿起李星寒手写的纸条丢进香炉:“我路过的,和天师聊聊天就走了,没想到又碰到了,就帮你说几句话。”
“你是真会给我添麻烦。”天师嗔怪一句,却是伸手接过了李星寒手中的长命锁。
“青玉,取两张灵符,一张保命,一张延寿。”
青玉小道童转身去到偏殿,取来了两张灵符交给天师。
“你们稍坐,我去禀报祖先。”
天师缓步走到祖天师神像面前,焚香插入香炉,手掐法诀,不知道念叨些什么,直到祖天师面前的水杯震了一下。
“好了,祖先同意了。”天师取过震动的水杯,手掐三清印将水杯置于手中,再将长命锁放在供桌之上,之后手化剑指开始敕水。
一杯清水倒在长命锁上,竟然无一滴落地,尽数被长命锁吸收其中。
“水生木。”
天师说着,两张符纸捻成细条折好,顺着孔洞塞入长命锁。
从供桌之上拿起朱笔,在长命锁上勾勒了几个符文,之后朱砂发出淡淡金光隐入锁内,天师将长命锁交还给李星寒:“还望将军不要外传,尽快离开天师府吧。”
李星寒对着天师和老道士道谢后,留下了一锭黄金:“还望天师给添点香火。”
转身走出门口,李星寒转头问道:“对了天师,今天除了我,还有人来吗?”
天师神色微变紧接着恢复如常:“并未有人来。”
李星寒点点头:“懂了,告诉他,我很想念他。”
没有多想,刘基不愿见自己,定然有自己的计划,李星寒没做停留,下山骑马离去。
李星寒离去后,一道身影走入大殿,掀开斗篷,正是刘基。
“刘先生和李将军认识?”天师问道。
“唉,之前和你提过的,他正是我那养子。”
“竟有此等缘分,那为何避而不见?若是知道你的养子,不用老家伙开口,我也会帮他。”
刘基笑道:“我啊,现在能和他少见面就得少见面,我推算出很快就会有人去青田找我,短则一两年,长则五六年。”
“你倒是谋划的长远,不知道有没有用。”天师说道,“虽然祖先不让我们过多的研究星象,但是我看到了荧惑朝着帝星逼近,这帝星稳不稳,可又有了很多的变数。”
“谁知道呢,既然刘先生回头,那就多留一天吧,正好还想和先生多聊聊。”老道开口道。
“对啊刘先生,再留一晚吧。”
“好。”
回到和州,李星寒直奔马姑娘的房间:“嫂嫂,看这是什么。”
接过长命锁,马姑娘问道:“你出去这么多天,就是为了这个长命锁吗。”
李星寒笑道:“自然,没让石榴告诉你,是为了给你个惊喜,这长命锁我带着去了龙虎山,求天师给赐福了,里面还装藏着延寿和护身的符箓,天师的手段我已然见过,端是神奇无比,想必这个长命锁也能护佑标儿平安。”
“你真是有心了。”马姑娘将长命锁塞入襁褓,睡梦中的朱标露出了笑容。
“嫂子你看,标儿喜欢的很呢。”
“是啊,没吃饭吧,这过了饭点了,我让丫头去通知伙房做好饭,送到你的房中,好好休息,再有半个月,咱们就要出发去应天过年了。”
“好的嫂子,那我先回去了。”
回到房间,李星寒悄悄趴在门口,听着里面石榴和海棠的谈话。
“公子怎么还不回来啊。”海棠问道,“姐姐公子是不是躲着我啊。”
“傻丫头你想什么呢,公子是那样的人吗,公子是去办事,给小少爷准备礼物了。”
“唉,若是公子嫌弃我,不如我回老家吧,虽然没了亲人,但是我这些年攒的钱,也够生活了,姐姐你说呢。”
“可别,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一个人消受不了啊,公子这常年征战的身体你不了解,那岂是常人可比的。”
听两人越说越离谱,李星寒轻轻的后退,咳嗽了一声。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房门打开,两道身影扎进怀中。
两人羞红了脸,李星寒耳力极佳,如此不堪的话,想必也被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