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不要惊动任何人,只跟家里人打招呼,明天我安排人在附近院子盯梢,咱们做两手准备,一旦发现直接往里干”。
“部里的命令我去弄”。
“我去弄,捅了娄子我来担着,你接着说”。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冯磊就敲了敲饭桌直接将其打断,冯斌欲言又止了片刻之后只能无奈点头。
心里很清楚,这是大伯与两个哥哥早就商量好的事情,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要确保他的履历里不存在任何污点。
也清楚现在的他在冯大山的计划当中处于什么位置。
“拿着部里的命令,哪怕机床厂都脏了,咱也得把人按在里面抓现行,防小人不防君子”。
“一会小杰你把老张跟那两个人带回去,我在去一趟部里”。
“好,没问题”。赵杰一听到有疑似敌特的人员出没,先是兴奋不已,可听见冯斌后面的话,喜悦之情就被冲淡了许多。
所谓的防小人不防君子,无非就是机床厂的领导层,甚至保卫科也有人参与其中否则那两个翻墙而入的家伙,不可能那么轻车熟路的能够安全的进去。
甚至在进去之后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机床厂保卫科的人更是没有跟周边派出所打招呼。
商量好了之后,冯斌亲自去了那间休息室将两个人交给了赵杰与张顺丰,又将一辆自行车交给了张顺丰,一行四个人就离开了保卫处。
冯磊随即也骑着自行车跑回了冯大山家中。
“山河,东西在屋里,吃点东西就休息,明天一早让老刘跟老徐一块过来开会”。
“是,谢谢处长”。沈山河走进办公室看着那一桌几乎没有动的涮羊肉跟牛肉,也没什么胃口,随意扒拉了几口,将烫熟的牛羊肉一并装进了一个饭盒里,也跑到了旁边的休息室内躺着睡觉了。
翌日,一大早三大战将与冯磊四个人就坐在冯斌的办公室里展开了商谈,赵杰则是一直待在派出所里等着夜色降临。
“老王那边等确定了之后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带人赶过来,这件事情还是要尽可能的控制知情人”。
“盯梢的人怎么安排?”。
“向红军”。面对冯磊的询问,冯斌深吸一口烟之后微微一笑。
“嗯,他可以,上次点黑市的事情办得不错,而且黑灯瞎火的,他脸上有条疤,哪怕暴露了,那些人也只会觉得他就是个跑江湖的”。
“老刘,今晚电影开始后你们要陆续回来”。
“明白”。
“这次不管是不是敌特,事情的严重性大家都清楚了吧”。
“清楚了”。
“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要人再出现,不管他进去干嘛,不管是谁拦着,都得把人按住,在事情发生之前,谁都不许往外漏”。
冯斌站起身一脸严肃的对着三大战将嘱咐道。
“是!”。三人齐刷刷的敬礼喊道。
三人刚走出房门,立马就将脸上的凝重之意转变成了笑嘻嘻的模样,刘勇甚至是借故拿出了两包刚才从冯斌办公室内借出来的道具。
“主任,是不是有啥喜事啊?”。几名干事有些好奇的问道。
“啥喜事?屁的喜事,这是我这个月的份额,想抽啊?想抽找你们科长要去”。刘勇一如既往的打趣着沈山河与徐军。
两人也是骂骂咧咧的掏出了烟盒发给了几名干事之后,一副担心被人劫道的模样快步往各自的办公室里走去。
“军哥,啥事啊?今个儿街道没活儿,我就补了个懒觉”。虎子迷迷瞪瞪的打开房门解释道。
“起来收拾一下,卫东他们一会就过来”。向红军走进屋内之后先观察了屋内没有外人,才缓缓的说道。
瞧着他脸上没了平日里兄弟们在一块的嘻嘻哈哈模样,几兄弟也是对彼此十分了解,虎子立即就用暖瓶往脸盆里倒了一些热水,沾湿了毛巾之后往脸上胡乱抹了抹。
向红军则是走进厨房开始忙活着做起了午饭,虎子见他一言不发只顾着揉面,也没有追问,撸起袖子就上前帮忙。
随着卫东两人过来的时候,饭也做得差不多了。
“今个儿就当做是咱哥四个聚一聚,哥几个也别问要干啥,因为我也不知道要干啥”。
“上头让咱在这等着,啥时候有信儿了,啥时候办事”。向红军一人发了一根烟,叼着烟耸了耸肩说道。
冯斌只告诉他,今天下午五点以后会有事情交代,让他将除了在北摩厂上班的二奎以外的三个兄弟等人来传消息。
并且告诉他,不许到处晃悠,就当做是休假跟哥们吃饭许久,待在一块就行。
他就清楚了处里要用地面的人去踩点或是盯梢,处长还亲自找他谈话,证明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小打小闹的案子。
但在保卫处的两年多时间里,他明白机会与风险是并存的,除了他跟二奎一个当上了保卫员,一个进了北摩厂里当工人之外,其余三个兄弟都只是一个临时工。
想要安排几个兄弟进厂里当工人也好,还是在原先的工作岗位上顺利成为正式工也罢,都不是花钱就随随便便办得了的。
所以也没有任何犹豫就跟冯斌做出了保证,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完成处里安排的任务。
“成,甭管啥事,上头让咱办事,咱就得办得漂漂亮亮的,说不定将来咱还能用这些功劳加点钱还个正呢”。
“就是,军哥,你早说啊,刚才你啥都不说,吓得我以为是咱哥几个谁犯了事,吓死我了”。虎子抽着烟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原本就在地面上混迹多年,又在保卫处里待了两年多,向红军的气场也越发让人害怕,对外也很少会对人嬉皮笑脸的闲聊。
但这两年兄弟五人的关系一直都没有任何变化,可人总是会变的,虎子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认为兄弟其中有人犯了事或是打着向红军的名头,在外面扯起了保卫处的虎皮。
这件事被处里知道了,所以才让向红军过来处理,吓得他当时心里那叫一个担忧,在做饭的时候好几次忍不住想要询问情况,又不敢开口询问。
“我哪知道你胆那么小,再说了,哥几个谁敢犯事啊?在这一片处里玩灯下黑?这不是纯纯找死吗?”。
“就是,虎子,你以为是谁干坏事啦?我看你丫才想干坏事吧?”。
“哈哈,虎子,今个儿不能喝酒,三杯酒算你欠的,回头聚餐的时候你得还昂”。兄弟四人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嬉皮笑脸的在屋内开始了插科打诨式的互相埋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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