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悦嘴角扯过一丝苦涩，明知道答案会是这个，还是想再次确认，自取其辱也认了。

    想了想，她终于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我有点纳闷，你该不会是‘不行’吧？我自认也是很有吸引力的，死缠烂打这么多年，铁杵都磨成针了。”

    她对顾枫没有更多要求，哪怕只是无关感情地上一次床，不走心只走肾地睡一下，自己绝对不会纠缠于他，但他从来没有一丁点动摇，她不得不怀疑顾枫其实上是心有余力不足，要不然就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否则，这么多年，他又没有女朋友，拿什么解决自身需求。

    反正都是最后一次问了，不管顾枫有什么反应她都能接受。

    秦臻臻的手心里都沁出了汗，不知道是紧张还是觉得刺激，反正黄悦每次都能带给他震撼，难怪现在有很多男生喜欢姐姐，这么刺激直白如何不让人血脉喷张。早上明明还跟一个小奶狗你侬我侬卿卿我我的，怎么又来问小舅行不行这么私密的问题。

    董晶晶也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性格，可跟黄悦比还是差了点火候。苏欣欣就完全不是这样的，除非她疯了。心里头又是一阵胡思乱想。

    顾枫也不抬眼看黄悦，只是淡淡地：“我行不行，你都没有机会知道了。”

    只有在黄悦这里，顾枫面对“睡不睡”“行不行”的问题，才没有一丝杂念，不带分毫的颜色，就跟谈论天气一样可以脱口而出，也能坦坦荡荡地回答她。

    跟黄悦，他甚至都不用觉得愧疚，自己从头至尾就明确地拒绝过她，没有给过她一点点的暧昧和希望。

    他不讨厌她，也不喜欢她，一个同事，得力下属，仅此而已。

    “得了，我死心了，姐姐也耗不起了。”

    黄悦拿过江劲宇的杯子猛地喝了一口茶，茶的苦涩压过了内心的苦涩，痴恋顾枫好几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无论她有多潇洒，总是失落大过释然。

    她是江劲宇的高中同学，虽然比江劲宇要小一些，但顾枫是跳过级的，所以她算起来比顾枫还要大半岁。

    “我再不结婚，怕是生不出孩子来了，我这么漂亮，不生个孩子天理不容。再说，我当初答应给晓枫科技卖命，就是奔着睡到老板来的。几年了，连顾枫的床腿都还没有摸到，总要享受一下孕期产期的福利吧。”

    听见她言语间的凄苦之意，江劲宇拍了拍她的肩，劝她不要太执着，强扭的瓜也不甜，感情就是命中注定的，还说顾枫根本就不是个理想的结婚对象，原来还称得上帅现在也年老色衰，她值得更好的云云。

    她翻了江劲宇一个白眼，大家都有眼睛，谁敢说现在的顾枫不帅，年老色衰怕不是在讽刺自己。并不理会老同学的安慰，继续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你有了心仪的女孩，第一时间告诉我，让我看看我到底输在哪里。”又对还在胡思乱想的秦臻臻道，“小帅哥，你告诉我也行，看看你的小舅妈会是什么样的人物。”秦臻臻不知所云地胡乱点了点头。

    随后，她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来接我下班，我要99朵玫瑰。”

    江劲宇担心她：“黄悦，你别乱来。”

    “劲宇，世间可不只有顾枫一个男人，我虽然不是窈窕淑女，可也有君子好逑。明天起，我就是别人的媳妇了。在确定关系前，我要来最后争取一下。”

    “我出去了，你们三位请便。”她起身路过顾枫身边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顾枫，俯身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留下响亮又清脆的一吻，得偿所愿之后大步离开，只是在背后挥了挥手：“对不住了，顾枫，不亲你一口，我死不瞑目。你就当这是给我的员工福利好了！”

    走到门口，又回头冲江劲宇嫣然一笑：“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姐姐今天算是解渴了。”

    顾枫被强吻了！

    等黄悦关上门，江劲宇才反应过来，秦臻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吓了一跳，随之便跟着江劲宇一块哈哈大笑。

    两人看着顾枫脸上若隐若现的口红印，笑得肚子痛，秦臻臻眼泪都笑出来了。

    只有顾枫脸色铁青，薄唇紧闭，恨恨地用纸擦脸。

    他这张脸，这十年来，除了轩轩的小嘴之外，就没有任何人亲过，没想到今天还是被黄悦亲到了。

    正在这时，汪海进来，他不知道江劲宇和秦臻臻在笑什么，直到他看到了顾枫脸上还没擦干净的口红印，因为用纸擦拭，反而在脸上有点晕开成了一团，一张俊脸平添了几分娇俏和滑稽。

    想起刚刚出门的黄悦，便明白了几分，任他再怎么一本正经也忍不住笑了，在心里直呼“黄姐牛逼！敢调戏顾枫，简直无人能及！”

    嘴上迟疑了一下，有点不落忍地轻声说道：“顾总，这口红印得用卸妆油才能洗掉，你这样用纸是擦不干净的。”还嘀嘀咕咕加了一句，“怎么一点经验都没有，我没有女朋友都知道。”

    “留着吧，别擦了，反正你也没有老婆，不会有人注意到的。”江劲宇捂着肚子打趣道。

    “不行不行，姥姥火眼金睛。”秦臻臻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汪海见顾枫的脸色越来越冷，赶忙起身，边走边念叨：“我去看看女员工谁有卸妆油，早上地铁太挤了，也不知哪位美女把口红蹭我脸上了。”

    汪海的话惹得江劲宇和秦臻臻笑得在沙发上直打滚，连顾枫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早上蹭的口红，都快下班了还在，这口红怕是焊在嘴上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若有第五个人知道这事，你们就自己想好怎么死。”他特意看了看秦臻臻，最怕的就是他把这事告诉苏欣欣。

    “放心，小舅，我保证烂在肚子里。”

    在悄悄问过13个女员工之后，汪海到底是找到了卸妆油，顾枫也终于洗掉了黄悦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

    只是，女员工往后就经常拿这事调戏汪海：“海哥，今天又蹭口红没有，我有卸妆油。”

    汪海只是有苦说不出，除了尴尬地笑笑一个字也不能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