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海里有啥,你是龙宫公主啊,非得要去那?”
“我可不就是龙宫公主,晓城连大海都没有,我在这水土不服。”
董晶晶故作轻松,昨天晚上她几乎是彻夜未眠,想着跟妈妈的“约法三章”,想着跟妈妈许下的“要为自己的幸福再争取一把”,她一直在想今天要如何跟秦臻臻说,翻来覆去地试练了好多次,都没有一个满意的。
只能放弃,就见了面再说吧。
今天见到秦臻臻,依然是三年前那个让她一见面就心动的男孩子,阳光帅气,明亮的眼睛犹如点点繁星,好看得不得了。只要看一眼,她就会原谅他所有的忽视,不顾一切地想要靠近他。
她总觉得,是自己入戏太深难以释怀,说到底,秦臻臻对她其实很不错,只不过远不如对苏欣欣那么温柔,秦臻臻大概是把自己当成哥们了。
一直以来她都是秦臻臻绕着苏欣欣转的看客,都是在旁边等待的那个人。
今天,她便存了小女生的心思,不想照以往那样直接问他,反而故意试探起他来。
“没有海又怎么样?你就算在B市,还能天天住海边去?海那么宽那么大,却容不下人类的忧伤。”继而,他忽地蹦出一句不知道在哪里读到过的英文,“People who have seen the sea together will be 摸re unfettable.(一起看海的人,会比较难忘。)”
董晶晶想了想,秦臻臻当时说过,他虽然去过海边很多次,但都是跟家里人一起去的,她是第一个跟他一起看海的同龄人,当然也是第一个女生。
秦臻臻怎么忽然文艺伤感起来了?她的小女生心思一扫而光,又恢复了那个直来直去的性格,她盯着秦臻臻:“我怎么觉得,臻臻少爷是在留我?”
秦臻臻被她盯得不自在,直接躺了下去,用双手枕着头,闭上眼睛懒洋洋地说:“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就当是我留你吧。”
“既然你开口留我了,我就权且考虑一下,反正还有一年的时间。”
“我可什么都没答应你啊。”
秦臻臻躺在床上便不想动,被董晶晶一把拽起来,说现在还不是很热,赶紧把东西往新房子里搬过去。
“你没叫搬家公司?”秦臻臻疑惑。
“你不就是劳动力吗,我这么点东西,叫什么搬家公司?”
“得,我妈还真是有远见,没让我开跑车过来,我都怀疑你俩串通了的。”他不情愿地起身,“你别说,要是你真进了我们秦家的门,我非得被你和我妈玩死不可。”
“多好,婆媳矛盾都没有了,你不用夹在中间受气。”
“好个屁!”
—— ——
顾枫是被电话吵醒的,林彦华打来的。
女人的清香若有若无,两个人睡觉就是比一个人香,日头都这么高了他还没有醒。怀里的人像一幅安静的画,脸上带着盈盈的浅笑。如同那天边的一轮弯月,温婉地挂在柳梢头,恬静得让人不忍打扰和触碰;又如一汪清泉,不敢多饮,恐怕贪杯就亵渎了她的清冽与甘甜。
“妈,这么早打电话干嘛?”
“还早?你看看几点了?我在你菲姐家,你跟丫头赶快过来。”林彦华的声音一点都不小,乐呵呵地。
“妈,你小点声,欣欣还在——”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欣欣捂住了嘴巴,原来她也醒了。听顾枫就要把“睡觉”两个字说出来,那不就漏了嘴,让林彦华知道两人睡在一起了。
“还在做早饭。”
“你就这么大老爷似的还在睡觉,让丫头去做早饭?”林彦华的声音又提高了一点,顾枫把电话举了起来,再这样耳膜都得被老太太震破不可。
虽说没让林彦华误会,可这把火还是烧到了自己身上来,顾枫随口道:“我昨晚太累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林彦华才慢慢开口,声音也低了下来:“早点过来,听你菲姐说,看房的人不止你们一起。”
放下电话,发现怀里的人眼睛紧闭,睫毛一颤一颤地,一看就是故意装睡。小脸通红,仿佛湖面的睡莲,淡雅又娇媚,在清晨的朝霞中令人心醉。
“脸红了?我妈没听出来,不知道咱俩睡一块的。”
“你说你太累,姥姥肯定——”苏欣欣低语,后面的话她都说不出来。
顾枫这才明白为什么林彦华会沉默,果然是有歧义,这下算是讲不清楚了,把苏欣欣搂得更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不怕,早晚的事。”搂着她的手又在她腰间捏了一把,“你懂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多,谁教你的?”
苏欣欣只是把脸埋在他胸口,不敢抬头。
顾枫拍拍她的背:“起来了。”
见她依然没有动,便伸手捏她鼻子。
她抬起头,男人凝视着她娇艳的脸颊,轻捏她下巴抬起,声音温柔又蛊惑:“我们要快点过去,老太太已经误会了,再晚,怕是——”
苏欣欣脑袋里又飞进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怪只怪宿舍的一个女生太奔放,自从跟男朋友开过房后,给她们绘声绘色地科普过很多,声称要给舍友们当“人生导师”,还告诉她们男人哪里最性感。
她掀开眼眸盯着他,胸腔狠狠一跳,想也没想,嘴巴忽然凑上去,亲在了顾枫的喉结上。
真是个磨死人的小妖精,一大早地还非要点火,又不能灭火,瞳子里是完全控制不住的跳跃。
“再招惹我,老太太就不是误会了,耽误了时间,我妈怕是要给我们冰箱里塞满各种滋补食品。”这次,他的声音越来越暗,到最后,语调里全是缠绵和引诱。
“你别说了,对不起。”苏欣欣挣脱了他,掀开被子跳下床,冲进卫生间去了。
刚刚那一吻,她承认自己是脑子发热了,一定是有个奇怪的小人控制了自己的大脑,本就不平静的心潮才会荡起了巨浪,才会鬼使神差地去撩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