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珠撇了撇嘴,脸上流露出鄙夷来,说道。
“行了吧!当年我若不是因为我爹娘,能嫁给你?现在好了,我欠你的钱都已经还清了,咱们就此别过!”
说着一把抓住李瑜的手,快步向外走去。
殊不料才刚刚走出三步,只见钱远平立马张开双臂,身子猛然纵跃至眼前,阻挡住去路,叫道:“慢着!”
金玉珠花容失色,急忙看向茶桌上已给对方清点完毕了的金银珠宝,冷冷地瞪视着钱远平,说道。
“钱我都已经给你了,你还要怎样?”
钱远平阴森森的笑声如是惊雷一般猛然响起,伸手指着金玉珠,厉声喝道:“这五百三十两你是还给我了不假,但另外的五百三十两银子呢?你可还没有拿出来呢!”
金玉珠大吃一惊,心中轰然一震,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叫道:“你……你简直就是个无赖!当年我只欠了你这么多,这些年我为你经营酒馆,除了正常的吃穿用度,一分没有要你的。”
“你向来都只是按照正常工人的报酬为我支付,我什么时候又欠了你五百三十两银子了?我劝你少血口喷人!”
钱远平知道金玉珠会有这样一番话,于是就从怀中摸出一张拮据,缓缓展开,说道:“这是当年你亲自画押的拮据,白纸黑字都写着呢,怎么?莫非你还想要抵赖不成!”
金玉珠正要说话,整个人立马愣在当场,眼睁睁瞧见钱远平的手指抵着的角落之上,竟有一行小字,清清楚楚地写着:金玉珠欠钱远平两份五百三十两银。
“什……什么?两份?”
金玉珠瞠目结舌地望着钱远平。
钱远平轻轻的一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李瑜简直是服了眼前的这个家伙,竟趁对方不备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招数在拮据上面做手脚!
霎时间,金玉珠竟然是无言以对,心中心乱如麻,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才是。
须知她这些年来所以被钱远平强行扣押在身边,无法获得自由,皆因这份收据。
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的存够了钱,已经可以全部偿还给对方,从此以后海阔天空,结果居然平白无故的早已欠下巨款。
“这是你卑鄙无耻,跟我没有关系,就算是闹到官府衙门我也不怕你!”
金玉珠拉着李瑜,直接就要往门外冲去。
钱远平一拳狂击而来,正当金玉珠大脑一片空白之际,李瑜见势急忙将金玉珠拉到一旁,成功躲过了这一拳。
钱远平咬牙切齿地道:“今日你若想跟这小白脸离开了,那么我姓钱便将姓氏倒过来写!”
话音刚落,用力拍击手掌三下。
只听得嗖嗖嗖三声清响,李瑜清楚见到三道身影顿时从天而降,迅速出现在门口。
钱远平叫道:“诸位叔叔伯伯,侄儿的夫人做出了天理不容之事,你们可要为侄儿出头啊!”
为首一人叫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在此造次,速速束手就擒!”
三人飞身从门外冲入,顿时就将李瑜和金玉珠包围了起来。
李瑜握紧双拳,挺身护住金玉珠,咬紧牙关,道:“你们这么多的大男人欺负一个纤弱女子,那可就大大的不该了吧?”
另一人哈哈大笑,正要嘲讽李瑜,突然脸色一变。
啊了一声,急忙快速向后退了几步,怔了一怔,向身旁的人交头接耳了两句。
身旁的人听了,同样也是大为吃惊,急忙转头看向李瑜。
“你……你是李大人?”
那人一声惊呼,本来都已要将腰间宝剑拔出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
李瑜皱紧眉头,看向那人,只见那人的面目好生眼熟,分明是在哪里见过的。
沉思片刻,脑海中突然发现出当日张鲁落难,挟众逃往白马城,厅中跪了满地的一众‘五斗米教’教众。
而说话之人正是教中的一位孙姓副教主。
钱远平倒吸一口凉气,急忙看向李瑜,又回头向他称之为“伯父”的人瞧了一眼,问道:“什么?李大人?”
那位孙副教主点头道:“不会有错,此人正是曹丞相身边的当红人物,李瑜!”
原本惊慌失措的金玉珠大吃一惊,怔怔的望着李瑜。
李瑜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天地下居然这么小,酒馆老板娘的相公钱远平竟会是‘五斗米教’之中一名副教主的儿子。
熟人相见,分外尴尬,李瑜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才是,毕竟已经给人认了出来,又怎么能说自己不是李瑜?
三人快步走到李瑜面前,一齐叫道:“李大人万福金安!”
李瑜将双手背在身后,走到三人面前,道:“原来是五斗米教的兄弟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孙副教主笑道:“我就说嘛,我是绝对不会认错了人的,还真是李大人。”
“李大人,实不相瞒,其实我等在此地已经盘桓数日有余了,纯粹是为了共商大计。”
李瑜哦了一声,问道:“原来如此,说得也对,自从张鲁归天之后,你们五斗米教先后跟南郑城内的守军打了几场仗,双方伤亡惨重,也是时候该决定日后的发展了。”
说完之后,向身旁的金玉珠指了指,道:“这位是我的朋友,还请各位看在我李瑜的面子上,高抬贵手了吧。”
众人大吃一惊,一时间满脸尴尬的笑容。
因为金玉珠是钱远平的娘子,而钱远平的父亲又是五斗米教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在张鲁手底下效力多年。
此事既是跟钱远平相关,众人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才是。
所幸钱远平为人相当机警,眼见如此,立马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李瑜李大人啊,瞧小的这没有眼力价的,万望见谅!”
说着竟直接双膝跪地,笑得如同一条癞皮狗。
李瑜点了点头,说道:“你的娘子是我的朋友来着,今日我特地转成陪她来还你钱,只不过却因这拮据一事……”
钱远平审时度势,立马就将手中的拮据揉搓成为一团,猛的塞进口中,快速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