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院长,你说清楚了。云倾怎么就杀人了?”,杀的还是自己的恩师,他敢?
唐云意觉得自己需要冷静。顾不上失礼,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去。早已经冰冷的茶水压下胸腔里那股怒火,他强迫自己的冷静下来。
张青檐转身,回到桌边坐下,足足看了云意一炷香,那双黑中带褐的眸子里仿佛一面镜子,要将唐云意的真实面目投射出来。
唐云意和唐云倾这对兄弟,并不像兄弟。一个长相难以形容,唐云意的容貌被再次重造,变得丑陋,正是他温润的眉眼削掉了凌厉的丑面容,才让他少了几分狰狞。而唐云倾胸有锦绣,长相可谓芝兰玉树。
“云意,你被人封住七大穴?”
唐云意以为张院长坐下要跟他讲云倾命案的经过,谁知道……唐云意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依稀能摸到错位的骨骼,不像普通人的轮廓,摸过去是圆滑。
“小时候不小心摔的”
“天枢:陷谷 穴,天璇:太冲穴,天玑:阳陵穴,天权:血海穴, 玉横:关元穴 ,开阳:膻中穴 摇光:百会穴。你的七大穴全部被封了,按理说,只要除掉了这七大封印,你的武功还有的样貌都会恢复。以你这种情况,你根本学不了武功,但是你是意料之外”
唐云意悲欣交加,同时又迷惑,还有点愤怒。一方面,这个秘密,除了楼主,竟然被张青檐一眼看出。另一方面,他确实受天钉压制,功夫在一个阶段突然被迫停止了。他也不能告诉张青檐,他吃了业火莲,控制了天钉,总不能将自己监守自盗告知天下。
“院长是如何看出?”
“有记载”
“能治吗?”
“拔出来就恢复了。但是我拔不出来,古籍上记载,受此刑的人犯下了滔天大罪,罄竹难书”
唐云意觉得嘴里的唾沫竟是那么难咽,“院长也觉得我是罪大恶极之人?”,活该受这种罪?谁特么给他下了如此邪恶的刑罚。
“你或许是代人受过,又或许有人为了牵制你”
唐云意笑不出来了。
“言归正传,当务之急是处理云倾的事”,张青檐突然庄严静穆起来,仿佛一座雕像,“云倾这孩子,聪慧灵敏,有入阁之姿,如果真是他杀了卢夫子,我将他移交刑部,绝不手下留情”
“那院长如今怎么打算?”,放在桌子下的手,抓紧,骨节泛白。
“云倾已经在押回来的路上,我给你时间,若不能洗清云倾的嫌疑,别怪本院不近人情”,张青檐的眼里全是惋惜,“卢洲白是我的兄弟,与我“相濡以沫”二十多年,我绝不容忍,也不能放纵……”
张青檐从收到消息到现在为止,没能走出悲伤。
“院长放心,云倾若是真杀了卢夫子,我第一个不放过他”,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他依稀记得在太白湖,那位迎着夕阳,岳峙渊渟的夫子。“不过,麻烦院长说说,经过……”
张青檐点头,不管是各种结果,都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他回到自己的长案,从书架后面抽出一封信,交到云意手中。
“半个月前,青鹿学院收到了卢洲白的求救信。信中说,他们即将要返回,但是路过帝王谷时,被百般阻拦,始终无法跨越帝王谷,于是飞鸽传书”
信中并没有写是什么阻拦,唐云意把信纸正反面都翻看了一遍,确实是一封普通的求救信,“院长,他们受到了怎么样的阻拦?”
张青檐的面容很严肃,严肃到唐云意以为自己是不是唐突了。
“云意,你可知帝王谷传说?”
唐云意摇头。自从他成为唐云意之后,他就卷入了破案的旋涡之中。家中的书本成为摆设蒙上了灰尘。在一定程度上也体现了他在文学方面的文化缺失。
“帝王谷实则是鬼谷”
“院长,此话怎讲?”
“帝王谷埋葬着北陆历位帝王。同时也是十万无辜冤魂的埋葬之地”
唐云意一副茫然的孩子样。裴思玄提过帝王谷,他当时觉得无关紧要,所以并没有打算向他了解帝王谷。
“历位帝王需要十万人来陪葬?代价未免过大了”
“不,北陆帝王下葬时,用的是石像陪葬,寓意天兵天将镇守。那十万个人是一疯子在一夜屠杀的”
张青檐试图从唐云意身上看出惊悚的表情,唐云意表现得太过于正常了。实则,唐云意并不意外,南京大屠杀比这个更惨烈,但是一夜之间杀十万人,可见此人功力在超一品。
“院长,这是什么时候发生?陛下不管?”
“很多年以前,连我父亲都还没出生的时候。收到信后,我查了祖上传下来的手札,里面就记载了帝王谷,一人以己之力,一夜屠杀十万人”
“那个人肯定是超品,死了吗?”,唐云意突然生出一种期冀,“如果他还在,能不能拔掉我身上七大穴的天钉?我丑够了,我不想要好人卡了”,至今也只拉过女孩子的小手。
张青檐有一种浪费唇舌的感觉。一边要为弟查清案件,一边左耳进右耳出。
“云意,无法考究”
“院长提到了帝王谷的前缘,是不是闹鬼了,跟云倾的命案有关系?”
“是”,张青檐又欣慰了,“帝王谷封印着数以万计的冤魂,在卢夫子回来的路上闹鬼了。只要靠近帝王谷,卢夫子一行人就被控制了”
“院长是怀疑什么?”
张青檐有一种想对唐云意劈头盖脸。他要是想得出,还用得着他。
“为了证明人不是唐云倾杀”
“那你们又如何证明卢夫子是云倾杀?”,又是一桩无厘头的命案。
“幸存的人亲眼看到,并在卢夫子身边发现了张太白真迹《太白湖》”
“那是我当年与卢夫子机缘相遇,卢夫子送予我,然后我又转送云倾”
“人证物证都在”,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唐云倾。
“眼见不一定为实”,他与张院长自顾猜测,不明不白,猜测往往比真相更肮脏。“他们什么时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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