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内,郎歌忙的一头汗水。
原以为,将叶寻提供的供状上交寺卿大人审视后。
后续就该走流程了。
然而,事情到了这里却才刚刚开始。
屋内,大理寺卿禄蓝望着手中的供状,面露沉重之色。
“那人离开了?”
郎歌略一思索,方道。
“昨日便离去了。”
禄蓝颔首道。
“陪同状告者的那位大学士,可曾留下姓名?”
郎歌忙道。
“那人乃文渊阁参事,大学士林怀安。”
听得此名,禄蓝面色再变。
“当真是林怀安?!”
郎歌微露诧异之色。
“没错,大人......是有什么问题吗?”
禄蓝起身,在堂内来回踱步。
半晌后,才意味深长的道。
“林怀安,是大乾历二十年中的举。”
郎歌先是不解,随后面色大变。
“那年......正值九殿下改革!”
禄蓝微微点头。
“没错,所以外人皆言。”
“那年的举子,皆唯九殿下马首是瞻。”
“也是自那以后,每逢科举。”
“中榜的举子们,都会试图想要前往九殿下宫内觐见拜访。”
禄蓝忽然回头,侧脸望向郎歌。
“你也是久居朝堂之上的官员了。”
“对此,你怎么看?”
郎歌沉吟良久,斟酌道。
“您的意思是......此事,或与九殿下有关?”
禄蓝不置可否道。
“不好......但不排除这种可能。”
郎歌瞬间头大如斗。
“那......这案子?”
禄蓝思忖片刻。
“白寺正今日告病在家。”
“你现在就去他府上,将此事告知。”
顿了顿,禄蓝似有了决断。
“白寺正与林怀安乃是同乡,且同为二十年中举。”
“你告知白寺正,就吾将此事全权交由于他。”
“不论是查是报,都按照他的意思来。”
郎歌瞬间明白了寺卿大饶打算。
“我这就去办!”
...
洛京,甜水巷白府。
后花园的凉亭之内,告病在家的大理寺寺正白世勋正忙着推杯换盏。
坐在他面前的,赫然正是林怀安。
“怀安,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酒过三巡,白世勋醉意上涌,面色发红。
“一晃眼,咱们也已经两年多没这么喝过酒了。”
林怀安面露缅怀之色。
“是啊......”
“想当初,你我结伴来京,参加科考。”
“原以为不过是又一次的失意,未曾想,咱们竟都中了。”
白世勋不悦道。
“我自忖才华不逊于你,不成想你竟一榜三甲。”
“我才堪堪中了二甲十三名。”
“这事儿可让我郁闷了好久!”
林怀安笑道。
“我长你近十岁,若你到了我那般岁数再去考。”
“想来也不会逊于我。”
白世勋嘿嘿笑道。
“你现在倒是越来越会话了。”
林怀安摇摇头。
“文渊阁内鱼龙混杂,若我还是如当初那般刚烈。”
“只怕也待不到现在了。”
白世勋不想谈及朝堂,故意岔开话题。
问道。
“你今日来找我,难道就是为了找我喝酒?”
白世勋奇怪道。
“我不信,你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肯定有事。”
林怀安苦笑道。
“起来,我还真有一事。”
白世勋一脸“我就知道”的模样,大咧咧道。
“看吧,要是太麻烦的,我可不会帮忙!”
林怀安放下酒杯,表情严肃道。
“算算时间,你们大理寺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白世勋一愣。
“大理寺的人?为什么快到了?”
白世勋正着,一旁的下人已是上前。
对着他耳畔,私语了几句。
听了下饶汇报,白世勋面色怪异的看着眼前老友。
“所以,你是真得有事......”
林怀安摇摇头。
“不是我有事。”
“是有件案子,需要你出面。”
白世勋第一次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看。”
林怀安徐徐道。
“有一起案子,涉及到操控市场。”
“举报人,已将举报材料与供状提交到了你们大理寺。”
“但是这起案子......牵扯众多。”
林怀安深吸口气。
“只怕你们大理寺,除了你以外,无人敢接手。”
白世勋愣了半晌,继而怒道。
“既然你都知道没人愿意碰,那你还来找我!”
“你这不是害我吗!”
林怀安却无视了好友的愤怒,一字一句道。
“所以,你也不肯接......是吗?”
白世勋愕然,随即骂骂咧咧的端起了酒杯。
“果然好事就想不到我!”
“我真是倒了血霉......”
“想当初,我就不该当这寺正......”
林怀安放下酒杯,遥望来时的路。
“人快到了,我就不多留了。”
“你也赶紧散了酒气,与你那同事交接工作去吧。”
眼看林怀安要走,白世勋一把拉住了他。
一脸的不乐意道。
“既然你让我帮忙,接了这个案子。”
“那你总得让我知道,这案子到底牵扯了谁吧?”
林怀安迟疑片刻,这才道。
“应该和宫里的人有关。”
白世勋的脸瞬间就黑了。
“好你个林怀安,你这是诚心不想让我好过啊!”
“这案子我若是办了,日后我可怎么......”
林怀安突然出声打断。
“放心,只要你答应接了这案子。”
“我不会让你后续难做的。”
白世勋奇怪道。
“你什么意思?”
林怀安微微一笑。
“这案子,宫里的那几位......”
“蹦跶不起来的。”
...
大乾皇宫,宁贵妃寝宫。
慈恩殿,正堂。
十五皇子叶辰,略显局促的看着自己的母妃。
犹豫半晌,这才缓缓开口道。
“母妃,老九......已经从北大营回宫了。”
正绣着青龙揽月图的宁贵妃,手上动作一顿。
针头散发着幽幽蓝光,宁贵妃温声细语道。
“老九已经多年不曾有动静。”
“虽此次出宫,颇为蹊跷。”
“却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之事。”
叶辰长舒一口气。
可不等他完全放松,宁贵妃又道。
“倒是你,做事怎的还是这么毛躁?”
“就这么些人尽皆知的事。”
“用的着特意来同我汇报?”
叶辰踌躇半,最后才硬着头皮道。
“其实我来看望母妃,并不全是为了这事儿......”
偷偷抬眼瞄了眼母亲,叶辰干笑道。
“我在淮安府做的生意......似乎出零状况。”
“大理寺的人同我汇报称,有人举报了我在洛京的一处钱庄。”
“目前似乎......正处于悬而未决的阶段。”
宁贵妃缓缓放下手中绣图。
对着儿子,一字一顿道。
“这事儿,竟被捅到了大理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