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槿星闻言,转头看向司槿云,不怒反笑,道:
“三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我怪多此一举,不该抓这个小贼,让众人继续围观在你的碧落苑是吗?
再者说,我打他时,他并没有说他是谁!
这一院子丫头婆子,可都瞧着了,他有表明身份吗?
更何况,他蒙着一张黑布,我哪里认得出他?
你方才不也是瞧了半天才将他认了出来?
你这儿倒是挺闲了?
别忘了你房中那点子事!
我就纳闷了,你怎的还有脸在这儿叨叨?”
司槿星小嘴叭叭的一顿输出,这一家子上赶着找怼!
司槿云听到“房中那点事”,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莫不是,被她发现了什么?
司槿星不再理会她,而是扭头看向地上趴着的司槿皓。
就这么个极品玩意儿,品行不端的纨绔子弟!
司府留着他才是个祸害!
要说这司槿皓,在原主的记忆中,那可是彻头彻尾的流氓头子!
三年前,司槿皓去街市上逛游,遇见同窗带着自家妹子买东西,又见那妹子长的水灵,竟当街调戏!
那时他才十五岁!
后来,书院先生得知此事,对他严词批评,却被他司槿皓打的下不了床!
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他不得不退学,由父亲司骏山出面,转去了永宁州书院求学。
她扭头看向司槿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嘲讽道:
“莫不是,大少爷回府第一夜就要来看望妹妹?”
“住嘴!”周氏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沉声道:
“星儿,你胡乱说些什么?”
她看着地上痛哭哀嚎的儿子,周氏的心都在滴血!
她只恨不能,现在就将那死丫头打杀了出去!
那旁的老太太见自己的心尖尖乖孙儿,被打成这副模样,心中对司槿星也满是怨气,道:
“他可是你大哥,你怎的能下如此重的手?”
司槿星看着老太太,当真是老糊涂!
方才她当小贼逮住司槿皓时,她还夸自己。
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平复了下情绪,面无表情的说道:
“方才,大家还都围着夸我呢!
此时见是你家公子,倒一个个的,埋怨起我来了?”
老太太闻言,嘴里的话噎在嗓子眼里,出不来下不去。
一旁站了许久的温氏,搂住身前的女儿,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若这小贼不是大少爷,那三小姐岂不是很危险......”
温氏的女儿,也就是将军府四小姐,接话道:
“所以二姐姐,实则上是在救三姐姐,对吗?”
这四小姐才十三岁,孩童稚嫩乖巧的声音,在空寂的院落中,飘进了众人的耳中!
是啊,如果是真的贼,他就藏在了三小姐院门外。
这下面的事,谁都不敢想。
而周氏面色却一白,他不禁想到方才在小女儿房中看到的那个男子!
司槿星不知温氏为何帮她这一把,却也感恩在心,朝她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这一句话,将周氏,司槿云及老太太想要埋怨的话,堵了个严严实实!
老太太瞪了眼司槿星,扭头叫了一个婆子,吩咐道:
“快去请大夫来,给大少爷看伤!”
那婆子瞟了一眼二小姐,纠结了片刻,说道:
“此时正是三更半夜,请外面的大夫定是要花上不少时间,不若让二小姐先给大少爷看看,老奴这就去请大夫。”
老夫人这时也才想起来,这二丫头医术好着呢!
而那司槿皓却嚎了一声,挣扎道:
“别,我不要她给看!快快叫她离我远点!”
司槿怡躲在温氏的臂弯里,偷眼瞧着那二姐姐,见她正抿唇笑,小丫头也跟着笑了起来,小小声的跟自己姨娘说道:
“大哥哥真惨,不过他活该!”
温氏点了点她的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这种话。
她方才帮着司槿星说了两句话,已是报了当年蓝氏的恩情,再做不了更多。
一个小妾,在这周氏手眼遮天的将军府苟且偷生,只为养大她那一儿一女。
老太太不忍心看孙子受疼,忙不迭的劝道:
“祖母看着她呢,她必然不敢再对你动手!
让她先帮你看看,乖孙子!
晚会儿大夫到了,咱们再看看,实在不行明日再去请太医来瞧瞧。”
她说完对着司槿星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要说司槿星的医术,整个将军府,老夫人最是信任。
她今早头风晕眩的毛病又犯了,往日要连续喝上十天半月的苦药汤子,人才能清爽起来。
今日,得她那小小一粒药,头脑就清楚了许多。
而且都不用煎药,喝口水便能将药咽下去,丝毫不苦。
司槿星看向周氏,见她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心下一乐,看着司槿皓说道:
“哎哟,是打的有点重,大哥下次做贼,可莫要再蒙面了!”
周氏脸上的怒气更盛了一些,一口腥甜顶在了喉咙里。
司槿星!!!
若不是为了我云儿,你以为你能活到今日?
司槿星无视周氏的怒火,若无其事的检查着司槿皓的伤势。
老太太一直盯着司槿星的表情,见她面上严肃,眉头紧锁,心下一慌,问道:
“怎么?打坏了?”
司槿星从袖口中取出一管药膏,扔在地上,随口说道:
“这是外伤药,并不严重,都是皮外伤罢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这是什么药?”周氏捡起那药膏,细细打量着,是不曾见过的药盒子,疑心问道。
“爱用不用!”司槿星就要上前夺过那药膏,见周氏忙收了起来,没好气的说道:
“这盒子药,外面无售,亲情价,一盒五十两银子。
母亲记得,明日一早叫丫鬟婆子拿来碎华苑!”
周氏咬牙应下,又追问道:
“你方才说皓儿,只不过什么?”
司槿星也不隐瞒,她望向周氏,缓缓说道:
“大哥外伤不打紧,养上几日也就好了。
严重的是......他肾气精力不足,宗筋所聚无能,日后子嗣怕是艰难!”
“什么?”周氏与老夫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皓儿才十八岁!”周氏满眼的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老太太哆嗦着嘴巴,她埋怨的看向司槿星,责怪道:
“莫不是你怀恨在心,故意框我们?!”
“你到底会不会看病?你这破药膏,还给你!”司槿云将周氏手中的药膏拽出来,扔在司槿星的脚边。
那药膏!
隐匿在树冠上的某人,眸光一紧!
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