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这张公公所言是为何?
送张公公离去后,周氏捂住嘴便开始呜呜咽咽的哭。
原来,方才睿王来说的龙颜大怒,便是这样的后果!
她好不容易挣来的三品诰命淑人,就这样被收了回去!
后背鞭伤处隐隐传来几分刺痛,这所有的耻辱,她都一一记下了。
司槿星打眼瞧了过去,这周氏往日哪次不是嚎啕大哭,今日这是当着司先生的面儿,装柔弱呢?
可,如今她这肥硕劲儿,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啊,玉e 玉e 玉e......
司骏山对这周氏并无几分情,只觉得这些年,他为了麻痹失去爱妻之痛,常年奔波在外,而她却从不抱怨,将府上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方才听得圣旨,心中那股子气,也随着周氏的哭泣,泄了一半,只是冷着脸道:
“此次皇上也算是格外开恩了,日后谨慎行事才是。”
周氏自知眼前夫君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但她这些年对这府上,功劳颇多,只要他不说主母之位废除,她便能坐的安稳。
“是,妾身谨记夫君教诲。”
她话音刚落,就见门外的小厮匆匆进了厅来,通禀道:
“宫中又来人了。”
司骏山这才明白方才张公公临走前说的,这院子里还会来人,便是这意思。
他匆忙带着众人,将那司礼监黄衣老内监迎进了前厅。
老内监手持绢黄诏书,环视四周,不怒自威,冷着一张脸道:
“将军府周氏,何在?”
周氏闻言,面上一怔,旋即上前,道:“臣妇在此。”
那老内监瞥了她一眼,翻了个白眼,举着手中的旨意,阴阳怪气道:
“既在此,还不快快跪下接旨!”
那周氏吓得一哆嗦,登时跪在了地上,身上的伤口似是被拉扯开,疼的她冒了一脑门汗。
那黄衣内监见她跪了下,便打开了那绢黄诏书,念道:
“慈孝天恩,圣母皇太后懿旨:
镇远将军府周氏,妄测圣意,攀附恩荣,教子无方,有失我龙吟朝命妇之誉,特赐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老内监话音一落,周氏身抖如萁,她忙扭头看向身旁的司骏山。
司骏山不想此事竟被老太后知晓,她的孙儿辈不少,可这恒王府的小世子才是她第二个重皇孙,却被自家儿子辱骂一通。
他不由怀疑,周氏这些年,到底是如何治家,又是如何教导府上孩子们的?
如今周氏所做之事,全是仗着他的军功才得以轻罚,皇上怕是要对他寒了心。
他深呼一口气,冲着周氏摇了摇头,便不再看她。
老太监一摆手,自有两个小太监上前摁住周氏的左右,便有一个强壮些的太监上前来一步,在周氏跟前站定,脸上还带着一丝笑,道:
“这位夫人,咱家得罪了。”
不等周氏反应,那太监便一巴掌扇了过来,周氏肥胖的大圆脸上,顿时现了一个巴掌印,嘴角有血迹渗出,紧接着便是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院中鸦雀无声,只余啪啪巴掌声,夹杂着周氏小声的哀嚎。
皇城宫中,那是个什么地方?
是这朝代,最是规矩严明之地!
每日里犯了错误被处罚的小太监,小宫女,甚至宫妃,娘娘,那可是多不胜数。
那些内监,早就摸索出了无数种折磨人的法子,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即便是这最简单的掌嘴,那掌握好了角度,也是能让人痛不欲生!
司槿月与司槿云眼看着自己母亲被打的头脑都有些不清楚,东倒西歪被人摁着,心中暗暗着急,却又不敢公然抗旨,只得愤恨的瞪着司槿星。
定是她背后向九王嚼舌头根子,母亲才会遭此劫难!
二十巴掌打完,周氏那大胖脸,早已成了猪头。
司槿星瞥了周氏一眼,忍不住憋笑。
因为周氏此时,实在太像唐伯虎点秋香里,秋香中了夺命书生的“面目全非脚”后的样子.....
她垂下头,唇角用力向下抿着,没有笑出声,却突然听到那老内监喊了句:
“不知安平县主何在?”
司槿星还有些发愣,被她身侧跪着的司槿衡提醒了一句:“二姐姐,叫你呢!”
这刚得来的县主身份,她还没适应。
她起身走到那老内监跟前,却见他早已不是方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而是正挂着满面的笑容看着她。
司槿星不知何故,却只昂头说道:“臣女在此。”
那老内监便点头,道:
“县主先是救治九王殿下,后又救治小世子,居功甚伟,却被皇上抢了先,赐了县主之位。
太后她老人家也想表达下对县主的重视,便抢着为县主把婚事定下来。
省的一些个心怀不轨之人,又要趁乱抢走不属于她的东西!”
司槿星眼见着老内监说这话的时候,眼光瞥了一眼那被打的瘫倒在地的周氏。
这白面公公倒是很有意思,一点不给司骏山面子。
那老内监说着,便将手中绢黄诏书打开。
司槿星见此,赶紧跪地,就听那老内监清了清嗓子,郑重念道:
“慈孝天恩,圣母皇太后懿旨:
镇远将军府嫡女,今为安平县主,司槿星,秉性端淑,蕙质兰心,树德淑贞,正值及笄,妙龄之年。
兹特以指婚墨膺王为正妃,责有司择吉日完婚!”
太后懿旨念完,司骏山带头谢恩,司槿星接过那赐婚旨意,便想起今日早间,齐墨离说的那句,快回去领赏.....
对比司槿星的满面春风,收获颇丰,周氏此时实属有些惨。
她脸上没有一处不疼不涨,眼皮又沉又重,都快睁不开眼了,后背伤口又疼又痒,尤其那股子痒劲儿,就想拿刀子将那块肉割下来才解恨!
她越是这样想着,后腰那处的伤口却更加瘙痒起来,她不自主的扭动着腰部,试图用衣料的磨擦来缓解那处的痒。
她本就与司槿星跪在最前面,老内监一下子就看到了她顶着一张猪头,匍匐在地上,晃动着腰部,那样子要多难看有多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