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出事?
司槿星与顾安叙对视一眼,赶紧问道:
“出了何事?”
墨秋推门而入,先是看了眼顾安旭,才看向司槿星,见她点头,才行礼道:
“钦差大人的车马今日抵达徐州,贾文生就在城门口相迎,可何大人的马车竟是停都没停,直接到了驿馆。
不知为何,只一个时辰后,整个徐州都在谣传,钦差大人是来查问同知大人!”
司槿星闻言,柳眉一蹙,道:
“徐州同知,不就是那位城隍庙施粥的傅同?他此时正是得民心之时,钦差大人若要动他,百姓岂肯?”
墨秋点头,道:
“王妃说的是,这一下子,便惹恼了徐州百姓及那些来徐州逃难的灾民!”
如今,徐州城民情激愤,都在驿馆门外等着何大人给个说法儿!”
司槿星思索片刻,猛地抬头,道:
“不好!一个时辰便将谣言传得满天飞,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当下只怕那背后之人已经安插了人手在驿馆外的人群中!
墨秋,你们快去,务必将何大人护好!”
墨秋领命,迅速闪身离去!
顾安叙听着二人对话,只觉心中犹如惊涛骇浪!
他刚刚才知,晓眼前女子是那医术极为高超的安平县主,这才多少功夫,这......
这怎么又成了王妃?
竟是连北上的钦差大人,都要受到她的保护?
顾安叙握了握手指,道:“王妃,顾某之前多有得罪,还请王妃恕罪。”
司槿星还在想着那谣言之事,听顾安叙这话,便是一愣,随即才摆摆手,道:
“都是他们胡叫的,我与墨膺王还未成婚。顾叔,无需多想,你只叫我县主就可。”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更是将顾安叙吓一跳!
顾安叙虽对京中事不甚熟悉,却也听过墨膺王的大名!
那位,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却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他瞥了眼司槿星,只道,这救死扶伤的女神医,怎的就看上那样一个杀人如麻的王爷?
这也太胡闹了!
顾安叙心里想归心里想,嘴上却是打死不敢说出口的。
他恭敬说道:“是,县主。”
马车赶得飞快,半个时辰的工夫,也就进了城。
司槿星将窗幔掀开,果见街道上有些异样!
百姓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义愤填膺的议论着什么。
车轱辘轧在城中青石板路上,轱辘轱辘的响声中,夹杂着人群中的只言片语。
无外乎都是关于傅同冤枉,傅同是个好官,好人没好报......
青蝉放下窗幔,道:“王妃,这事儿多半是那贾文生干的!”
顾安叙闻声,插嘴道:
“只是不知,城门处,钦差大人为何不见贾大人?
这于他来说,并无任何好处!岂不知这谣言之事,便是贾大人恼羞成怒之举!”
司槿星看向顾安叙,道:“你道为何在云阳县,钦差大人停留数日?”
顾安叙细细一想,震惊道:
“当时听闻那钦差大人是生了病,依县主之意,莫不是那钦差大人是受人控制?”
司槿星没再接话,只是掀起窗幔,朝街上看去。
这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白熙将车厢推开一个缝隙,道:
“王妃,驿馆就在前面,只是百姓都聚在一起,将路都堵死了,马车是过不去的。”
司槿星点头,道:“就在这儿吧。”
白熙将马车转了个弯,能让司槿星透过车窗,看到那驿馆的情形。
顺兴大姐,徐州驿馆。
驿馆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其中有不少是徐州城百姓,更多的则是衣着破旧的各县灾民!
他们能在徐州这么些日子,都是靠着傅同大人卖房卖地熬过来的!
若不是傅同大人,他们恐怕早就死在荒郊野外,尸体被野狗啃食干净了!
“你们到底有没有搞错!傅同大人是个好官啊!”
“那劳什子钦差大人,怎的没有胆子出来?”
“狗官!快出来与我们做个分辨!”
“这天底下好不容易有个为民办事的好官,就要被你们糟蹋了,你们压根就不想老百姓过好日子!”
人群中,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让守在驿馆门前的两个侍卫十分心烦。
其中一个不耐烦的说道:
“你们口中的傅大人,他是不是好官,要查过才知道!你们赶紧散去,否则告你们个寻衅滋事,连你们一并抓走!”
那侍卫这一声,老百姓们便有些胆怯。
却在这时,人群中忽的有人大声喊道:
“傅大人今日都未去城隍庙,想来定是被他们捉走了!”
这话一出,直接让百姓们悲愤交加!
他们大喊着:
“让钦差大人出来见我们!”
“傅同大人是冤枉的!请大人出来听我们诉说!”
“我们要见钦差大人!我们有冤情!”
司槿星眉心微拧,道:“白熙,带几个人过去。”
顾安叙不解,问道:“县主,你料定那钦差大人会出来?他不怕中了圈套?”
司槿星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人群,口中说着:“会。”
顾安叙不再言语,他顾家世代行医,也接触过不少官宦人家,却大都是些趋炎附势,欺软怕硬的。
百姓们群情激奋,见那钦差大人似乌龟一样,不肯露面,便开始人挤人,往前涌去!
两个侍卫横着刀柄,将人群拦住!
可奈何百姓数量太多,他二人眼看就要拦不住,其中一个“唰”的一声,将长刀拔出了鞘!
若是平时,百姓们见了刀剑,那早就吓跑了。
可今日,他们只傅大人当真冤枉,他们不相信这世道,竟是没有正义可言的!
百姓们扯着嗓子大喊,额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更有赤着胳膊的灾民,大声喊道:
“你有刀就了不起?穿上官服就忘了本?来,照着爷爷这里砍!”
那拔刀的侍卫见状,却不敢了,只怒喝道:“你给老子等着!”
那赤着胳膊的人哈哈大笑道:
“你个怂包蛋子,就这点出息,还他娘的当什么兵?就是那狗屁钦差的狗腿子!哈哈哈......”
那侍卫闻言,顿觉心中恼恨,正要提刀上前!
恰在这时,驿馆大门“咯吱”一声,被打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