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一听,便制止道:
“这怎么行?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怎可为妾?”
王莲含羞一笑,低声说道:
“只要二哥哥与馨儿姐姐好,我做什么都是甘愿的。”
司槿星闻言,眉头一紧,这王莲,直接改姓白吧,好一朵白莲花!
好话赖话都叫她一人说了,而后还要让张氏,张枫,甚至于宋馨儿,宋兴海都领她的情!
即便这张枫此刻对她无爱意,日后怕也是对她由愧疚到疼惜!
若这王莲再转身往外一传,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街坊邻居,便都会一边倒的夸赞她良善心美,对早已有了骂名的宋馨儿嗤之以鼻!
时日久了,那张枫还能有几分情谊在?
宋兴海闻言,面露犹豫,问道:“馨儿,若是如此,倒也是可行的。”
宋馨儿摇头,抿唇一笑,说道:“爹,馨儿想自己做主一次,可以吗?”
宋兴海知道自家闺女受了天大的委屈,早就心疼的不行。
此刻见闺女这般笑,他不仅没觉得好受,反而更担忧起来,嘴上却说着:
“自然是可以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爹都支持!”
宋馨儿笑着点了点头,便转向张枫。
而那张枫一直在偷偷瞧着眼前那清丽女子,尤其是她方才那一笑,心中那些不快似乎都烟消云散而去!
可他耳边却传来她拒绝的声音:
“张家二哥,才两月未见,你便与王家姑娘有了婚约。
可见,即便我未损清白,也管不住你的心。
如此,你我便是无缘,这亲,退掉吧。”
宋馨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完这几句话的,她说完话,便转身往后院走去。
只是,在她刚刚拐进八角门后,便觉双腿一软,却并未摔倒在地,而是被青蝉一把给扶了住。
她想说什么,却听县主轻声说道:“回去好生歇一歇,有话迟些再说。”
宋兴海见自家闺女如此决绝,便阻拦住想要追上去的张枫,说道:
“既如此,是我宋家与你家无缘,此亲事,就此作罢。
明日,我会带上退亲文书,定亲信物,一并上门前往,诸位请回吧。”
那张氏闻言,脸色顿时一沉,分明是那宋馨儿做下了不要脸的苟且之事,即便是要退亲也该是自家退。
怎的,反倒成了那小贱人退掉了自家的亲事?
这口气,憋得她好生难受!
她朝着宋馨儿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喊道:
“没羞没臊的货,还学着人家喊退亲,我倒要看看,整个铜山县,还有哪个敢要你!
到最后,别哭着喊着来求我儿才好!”
那王莲微微蹙眉,她还想着那县主见她如此大义,会出来说两句话呢。
如此想来,倒真如那宋馨儿所言,县主并不赏识于她。
罢了,也算那宋馨儿有自知之明,如此,二哥哥便是她一个人的了!
她这般想着,便将目光转到张枫身上,却见那二哥正眼巴巴的朝后院望去!
若不是宋馨儿那爹拦着,怕是早就冲进去了吧?
她双眉紧皱,那宋馨儿还真是一副狐媚子的样貌......
却在这时,一道粗犷的男声传来:
“整个铜山县人多的很,你家是什么富贵人家,还想让人家宋姑娘哭着求着嫁?
也不看看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要功名没功名,要力气没力气,图他什么?
图他花心,图他没担当,图他糊涂胆怯,还是图他没有主见,全听妇人做主?
叫我看,宋家姑娘退了这门亲,绝对是明智之举!
否则嫁到你家,那还不得被你这恶婆婆欺辱至死?
即便那件事是真,那她也是受害者,并非她的错。
凭什么你们可以这般欺负她?
就凭你脸皮厚,还是说就你长了一张会骂人的嘴?”
司槿星三人本是正要往回走,却忽听得此言。
宋馨儿猛地顿住脚步,本已擦干的眼泪,又不由得溢了出来。
这人说的话,竟与县主说的一模一样,那件事不是她的错!
她转头与司槿星对视一眼,满是泪痕的脸上,却忽的绽了一抹笑出来。
院中那张氏一听这话,便循声望去,见是一个高壮男子,心下不由有些胆怯。
可又想到,这是在县衙,那人不敢将她如何,便有了几分底气的说道:
“你是何人?这是我们两家的私事,与你何干?”
那男子大步走近几步,高声说道:
“我叫薛勇,家住薛家庄,跟着县主一路从建州回到徐州府。
与宋家姑娘说过两句话,算是有几分交情的好友,我怎么就不能与你们谈上几句?”
那张氏一听,便是冷笑一声,说道:
“呵呵,我道是什么人肯来相帮说嘴,原是那宋馨儿的旧相识啊!”
她说话的语调阴阳怪气,让人不得不朝那不正当的方向想。
王莲看着这薛勇一副护着宋馨儿的模样,就心生不平!
那宋馨儿都做出那样的丑事,怎的还有男子这般护着她?
她听得张氏这样一说,连忙惊呼道:“啊!姨母的意思是......这人是馨儿姐姐的....”
她说着话,便佯装羞涩的样子,捂住了嘴巴!
可话头都说到了这儿,谁还不知道她想说的是“老相好”或是“野男人”,总归没有好话便是了!
薛勇虽是武夫,人却是机灵的,嘴也不笨!
他冷眼扫过那王莲,喝道:
“果然啊,心眼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一个专门往人伤口撒盐,趾高气昂还想从中得利的老贼妇!
一个装作无辜,明知人家有亲事,却还要横插一脚的破烂货!
真是不知,你们怎么有脸呆在这儿的!”
那张枫见一个男子如此维护着宋馨儿,便不由想到他们二人在一起的画面!
他只觉胸腔中的怒气直冲脑门,他挥起拳头,便朝着那人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