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槿星将那书信看完,便递给了身侧的青蝉。
她面上带着几分困惑,说道:
“前天刚给外祖父写了信,不想他的信倒先到了。
信上说,寒岚那边派出使臣,来龙吟和谈。
若此事当真,汾城府便安生许多,祖父与舅舅们便能回来?”
青蝉看完,眉心一蹙,说道:
“王妃,和不和谈暂且不提,蓝老将军似乎是在提醒咱们,要当心寒岚!”
白熙也瞥了那信一眼,摇头道:
“王妃,还是先别高兴得太早。
寒岚人奸诈,并不可信,谁知道他们此次是不是打着和谈的幌子,进京搞些是非?”
一向不爱说话的墨秋,这时也附和道:
“所幸,徐州之事告一段落,只待明日一上船,再过三日便能抵达建州。
届时,便能知晓寒岚人到底意欲何为?
只是,前两日遭遇黄师爷之事,咱们需多加谨慎才是!”
司槿星盯着那信又看了一遍,外祖父不会无缘无故提及此事。
莫不是那寒岚人此番前来,就要与自己对上?
她挥挥手,让白熙等人回去歇息,而她自己关上房门,闪身进了杏林雅叙。
司槿星冲了个热水澡,穿着浴袍,便直直的躺倒在沙发上。
她刚要将电视机打开,鼻尖却忽的闯入一丝淡淡的乌木沉香的味道!
她不由想到,那人最是喜欢这个味道!
只是不知,那人近些日子,都在忙些什么,为何竟连封书信都不曾写?
她放下手中的遥控器,径直坐起身子,走到梳妆柜前。
司槿星从首饰箱中,取出那枚成色极好的翡翠吊坠!
她伸手触及那坠子,只觉指尖温润细腻,让人爱不释手!
齐墨离先前送过她那么多物件,但她却独爱这枚精致小巧的金枝玉叶。
这夜,司槿星便宿在了杏林雅叙中,睡的很是沉稳。
直到翌日清晨,脑中响了第三遍,她才被吵醒。
司槿星睁着惺忪的双眼,愣了会儿神儿,才想起今日还要一早赶往宿州!
她匆忙换好衣服,便闪身出了杏林雅叙。
待她刚躺到驿馆的床榻上不久,门外便传来敲门声:“王妃,醒了吗?”
青蝉带着紫苏,端着热水进了房来,却忽的掩唇轻笑起来。
司槿星瞪了二人一眼,说道:怎么?我脸上有灰不成?”
紫苏将铜镜搬来,说道:“小姐,您这是怎么睡的?这头发都要飞起来了!”
司槿星闻言,忙朝镜中看去,果见头发十分张扬......
昨夜只用吹风机吹干了发根,中间及发梢还有些许微湿。
还想着等睡着时,也就干了,却不想,昨夜竟睡的极快,以至于头发被压的不成样!
紫苏忙上前拿着梳子往下梳,头发丝毫不见平整。
她不由试探的问道:“要不抹些头油压一压?”
她知道的,自家小姐最是不喜用头油,说是看着很油腻......
司槿星赶紧拦住,自己徒手将头发高高挽起,斜插了一根银簪,说道:
“如此便可!”
紫苏见状,不由咂舌,这发式便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青蝉拦住:
“王妃喜欢就好,无需太过拘着她。”
早饭后,众人在驿馆门外汇合,朝汇北城而去!
途经赵家庄时,大妮却是连看都没看那村子,倒是把个宋馨儿看愣了。
待到马车停下歇脚时,宋馨儿便将此事说与了司槿星听:
“我还当她会撩着窗幔,哭一会儿子呢,那里毕竟是她住了五年的家呢!
如此看来,大妮是一丝念想都没的。”
紫苏看了眼不远处正与顾可盈玩儿在一处的赵大妮,说道:
“必然是跟在她爹娘身边吃过太多苦,孩子可怜啊!”
司槿星听罢,也是忍不住一顿感慨: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看似是在夸孩子。
可孩子内心的痛苦,却是没人过问的!”
两个时辰后,宿州渡口。
待到众人上了船,入了舱房,已是临近天黑。
一天的奔波,众人都很是疲累,各自早早歇息了。
司槿星也不例外,她头一挨到枕头,便睡意袭来,很快也就睡了过去。
夜里的河面上,空旷无遮挡,寒风顺着关不太严实的窗户涌进来。
窗边的桌子边,用手腕撑着头,正打着瞌睡的青蝉,忽的一下子便清醒过来!
她下意识便打开窗户,往外扫了一眼,见船只在徐徐前进,便将窗户关严了些。
她站起身来靠在墙边,以防自己再犯瞌睡!
就在这时,她忽的感受到船体猛地一晃......
青蝉心中一动,总觉得这晃动似乎与平素的河流晃动不一样!
她还未来及多想,便听到舱门被敲响:
“这船有问题,快叫王妃醒醒!”
这是......白熙一本正经的声音!
青蝉闻言,心下一咯噔!
她忙走到床榻边,伸手推着司槿星,低声叫道:
“王妃,醒一醒!”
司槿星睡眼惺忪的坐起身子,声音喑哑的问道:
“船怎么了?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