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夫人闻言,脸上均是一怔。
沈氏最先反应过来,说道:
“你外祖母没事,前些日子又是担心你外祖父又是担心你,吃喝不下。
如今寒岚那边和谈,想来你外祖父与舅舅,哥哥们也都要回京了。
再加上你又平安归来,她也便好了许多!”
那旁的韩氏也接话道:
“是,你外祖母啊,平素最是注重保养身子,如今呐,就盼着你早日长大成婚.......”
司槿星正听着韩氏说话,却忽听得大舅妈沈氏冷不丁的咳嗽一声,打断了韩氏下面的话。
她不由的转眸看向沈氏,却见她眼眸闪躲。
她再去看韩氏,果见韩氏眼神中快速闪过一丝懊悔与担忧。
她心下起疑,却并未开口去问,只说道:
“外祖母年纪上来了,更是要多注意些。”
三位舅母说了几句老夫人的话,便又拉着司槿星问徐州水患之事。
司槿星也不扫兴,就着三人的话,说了不少一路遇到的趣事,却是将遇袭沉船之事都忽略掉了。
说了会子话,司槿星想看看走到了哪条街,她只是随手将窗幔撩起,却瞧见街对面的铺子前,正负手站在一黑衣男子.......
她不由眼前一亮,大声朝那人喊道:“齐墨离!”
可她的话刚落,便被沈氏拉了回来,说道:
“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稍稍收敛些的。”
司槿星还想说些什么,可马车已经往前跑了许多,那人怕是也没瞧见自己吧?
只是......
就在窗幔飘落下来的那一息间,她似乎瞧见,那男子身边正站着一个紫衣女子?
司槿星只觉心口一窒,那人是谁?为何会在齐墨离身边?
她一路奔波,好不容易回京,那人竟是连接都不去接自己,竟是与别的女子一道逛街?
她越想越觉心惊,联想到近些日子以来,那人分明会给墨秋,白熙写信,甚至还给刘开的父亲写了信。
却偏偏不给她留个只言片语!
沈氏离她最近,瞧见她面上的神色,便说道:
“星儿啊,舅母不求别的,只盼着你啊,日日欢声笑语,莫要被眼前的吓到。
舅母一直也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孩子,但,要强归要强,却莫要忘了,你身后还有蓝府!”
司槿星听了这话,再结合方才沈氏打断韩氏的话,又想到方才在街上瞧见的......
她心中犹如波涛骇浪!
那紫衣女子.......
马车咯吱咯吱的转动着,很快也便到了蓝府门外。
一见马车到了,早有人跑着进院去通禀。
沈氏牵着司槿星手,跨进院子,说道:
“你如今回来,也要打起精神,你那姑母与大伯如今就住在司府!
那一院子乌烟瘴气,你可要做好准备,莫要被那些破烂人气到!”
司槿星本还心绪低沉,忽听得沈氏之言,顿时来了精神。
她冷哼一声,说道:
“那几个乱闯进来的泥鳅,若不想被咸死,还是得乖乖回到属于自己的河里去!”
一听她这话,沈氏这才放了些心。
待到一行人走至老夫人院外时,便见老夫人正站在屋门外巴巴儿的往外瞧着。
司槿星最是见不得如此场景,她不禁又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快步朝着老夫人扑过去,挽住她的胳膊,说道:
“外祖母,您就在房中等便是,怎的这么大冷天还出来?
若是一不小心染上风寒,又要难受了!”
老夫人瞧着自家的外孙女掉了金豆豆,忙拿着帕子替她去擦,嘴上说道:
“你这丫头,竟是忘了,外祖母曾经也是专研医术,难不成还照料不好自己?
倒是你,怎么才两个月不见,就如此清瘦?
怎么?此趟差事不好办吧?
告诉外祖母,是谁给你下了绊子!
外祖母就算去告到皇太后跟前儿,哪怕是穿上诰命服,告到御前!
实在不得行,你外祖父一身赫赫战功,皇上也会给几分薄面!
不管怎的,也得给我小星儿扳回来一局!”
司槿星听闻外祖母这豪气冲天的话,只上前将老夫人略显单薄的身子搂住,软软的叫了一声:“外祖母!”
原来,身后有人的感觉,真的好温暖,叫人十分窝心!
她只觉心中豁然开朗一些,她趁着松开老夫人之际,摸了她的脉象。
随后,众人便先后进了屋去。
此时,天色已经黑沉下来,厨下预备的饭菜一溜儿的送了进来。
蓝府人口简单,平素也就老夫人与三位夫人,如今多了一位小小姐,府上竟热闹了许多!
老夫人身边伺候的谭嬷嬷,一边帮着老夫人布菜,一边笑吟吟的说道:
“小小姐您在这府上,老夫人这饭都多吃好几口呢!”
司槿星瞧着脸色有些蜡黄的外祖母,心中一疼,说道:
“日后,星儿定会时常陪伴在外祖母身侧,到时候可别怪我属狗皮膏药的,撵都撵不走!”
一顿团圆饭,吃的其乐融融!
可司槿星却明显感觉到,大家都在刻意回避她的亲事。
她婉拒了三位舅母的好意,没有在蓝府留宿,而是坐上马车,径直往宣武大街而去!
司府隔壁的宅院前,司槿星盯着那依旧空白的牌匾。
当日,她问青蝉,你家主子也太懒了,竟是连个名字都懒得起?
青蝉说,是怕自己不喜欢他家主子起的名字。
她自嘲的勾唇笑了,若当真在意,为何不会起好名字,来叫自己从中取来?
身后的青蝉从方才在蓝府时,便瞧出了王妃的神色十分不对劲,此时更甚!
她不由问道:“王妃,出了何事?如今咱们就在京中,若有事,大可去告知王爷!”
司槿星闻听此言,面色一沉,抿唇笑道:
“我的事,为何要字字句句去告知你们的王爷?
他是他,我是我,对啊,你们都是他的人,又怎会不帮他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