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建州城中。
睿王府,花厅。
郑侧妃,柳侧妃,三位夫人,就连被禁足挺着孕肚的月夫人,司槿月都来了!
齐南晏坐在上首,神色看起来很是平静,可眼眸中却是压都压不住的怒意。
他一一扫过众人的脸,说道:
“年也算是过完了,本王先前一直忙着,疏忽了你们。
今日得空,大家在一处,好好说说话。”
齐南晏说着这话,便不由看向郑苒苒。
前几日的晚上,他与丞相大人商议要事时,曾在居然堂外,遇到来寻猫的她。
那夜,密库还完好无事。
而据靖王府马场所剩不多的几个府兵,也提到过:
粮草被盗前两日的夜里,曾见过的一个白影,身形是个女子。
而巧合的是,马场白影与遇见寻猫的郑苒苒,只相差一日。
柳侧妃见王爷将目光放在郑苒苒处,不由眸光微闪,说道:
“近来瞧着郑姐姐忧心忡忡,莫不是身子不适?”
齐南晏一听,拧眉问道:
“哦?苒苒为何忧心?”
郑苒苒却一反常态,猛地将手中茶盏砸在地上!
茶盏摔在地上的炸响,惊得全屋众人纷纷朝她看来!
郑苒苒红着眼看向齐南晏,大声质问道:
“为何忧心?王爷竟然问我为何忧心?
王爷迎娶我入门时,说日后会想法设法将司槿月撵下王妃之位!
如今,王妃之位已经空了出来。
王爷为何,迟迟不将我扶成正妃?
我为何忧心?我受不了你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往府上带!
我堂堂大理寺卿嫡女,却要委身与你做侧妃?
侧妃?说得好听!还不就是个妾室!
我与这般多的女子共侍一夫,只觉得无比恶心!”
她说到最后,一向清冷孤傲的脸上,此时却狰狞无比!
齐南晏听完郑苒苒这一通话,一时有些发懵。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不可理喻的郑苒苒。
在他心中,苒苒一向清冷高傲,温柔有礼,端庄体贴。
她如今说的都是什么话?
恶心?她竟说自己恶心!
即便是半年前,她失了腹中孩儿,也没有像今日这般有失体统!
齐南晏微微皱眉,若她妒忌别的女子,为何她从吃醋,更从不来邀宠?
如此说辞,难道,真的只是看中那个王妃的位置?
这样.....犹如泼妇的郑苒苒,叫齐南晏十分陌生!
郑苒苒发狂的样子,将身旁的柳侧妃也吓得不轻!
可她却发现了王爷渐沉的脸色,忙又稳住心神,呀的一声说道:
“郑姐姐,你在说什么?慎言呐!
即便王妃之位空缺,却也不是你说要便能要的!
一切,王爷自有打算!
这普天下的男子,三妻四妾不是正常?
更何况,咱们的夫君,是那些凡夫俗子可比的?
多些女子伺候,才能为王府开枝散叶嘛!
咱们身为女子要以夫君为天,与院中姐妹和睦相处才是,万不可善妒!”
听着柳侧妃的话,郑苒苒冷笑一声,非但没有慎言,反而嘲讽道:
“与后院姐妹和睦相处?
柳侧妃说的是什么姐妹?
笑里藏刀的姐妹?假仁假义的姐妹?还是惺惺作态的姐妹?
你们觉得好玩儿就继续,反正我是装不下去了!”
齐南晏就似看疯子一般,看向郑苒苒,呵斥道:
“住嘴!来人,将郑侧妃拉下去,没本王的口令,不得走出房门半步!”
郑苒苒却腾的站起身来,甩开过来押她的两个婆子!
她高昂着头看向齐南晏,大声问道:
“王爷,为何要关我?
王爷是看我不顺眼了吗?
可当初,是您亲口答应将王妃之位给我的呀,我何错之有?
如今,倒嫌我疯,嫌我闹,嫌我妒了?
呵呵,真是巧,我还先王爷不干净呢!”
她的话音一落,便觉一阵掌风呼啸而来!
她被齐南晏一耳光,扇倒在地!
郑苒苒瞪着齐南晏,哈哈笑道:
“王爷,你打我?
你说过的那句,世间繁花似锦,唯我能入你心。
是假的......
堂堂睿王,竟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齐南晏脸色黑沉如墨,只觉郑苒苒实在太不给他面子。
他大喝一声:“来人!郑侧妃口无遮拦,杖责二十!”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这可是先前最受宠爱的郑侧妃啊!
郑苒苒伸手将唇角渗出的血迹擦掉,再没看齐南晏一眼。
转身之际,眼眸中却带着一丝轻松。
坐在最末位的司槿月,听着院中传来的杖打之声,不由暗暗心惊!
郑苒苒莫不是疯了,竟敢与王爷这般说话?
不过,更令她惊骇的,是齐南晏的冷硬心肠!
她是知道的,那郑苒苒在齐南晏心中,是不一样的!
可以说,郑苒苒是齐南晏花心思最多的。
今日,却当着众人的面儿,对郑苒苒施以杖责!
司槿月垂下头,不由抱紧了自己的肚子,只盼着这胎是个儿子,她才能有机会翻身。
可她却忘了,这孩子是如何来的。
只是,外头的杖责还未开始,门外便有下人急匆匆赶来,禀报道:
“王爷,郑大人携郑夫人,郑家大公子,少夫人来了。”
齐南晏闻言,眸光微暗,让屋里众人散了,说道:
“将侧妃带进来,请郑大人进来。”
他倒是要好好与郑家说道说道,这样的女儿,是如何教养出来的!
一个时辰后,郑家人从前厅中走了出来。
有眼尖的下人,惊奇的发现,郑侧妃,竟是换上了闺中女子的发式!
马车上,吴书语轻叹一口气,说道:
“苒苒,你又何必呢?被打疼了吧?”
坐在一旁的郑夫人,看了眼自家女儿被打的红肿的脸,欲言又止,只心疼的抹眼泪儿。
郑苒苒却扯出一丝笑,说道:
“女儿错了,不该不听爹娘还有哥哥嫂嫂的劝,吃了亏才回头。
不过,如今拿了休书,也总算是脱离了那地方。”
待到回了郑府,郑苒苒则与其父郑秋民一道去了书房。
郑秋民看着女儿红肿的脸,想训斥的话,到了嘴边,终是又咽了回去,只得叹气道:
“闺女,爹没用,没能帮你拿到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