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兄耶律石的房间出来,耶律飞深呼吸一口气,这件事是他考虑不周了,没想到萧塬居然还真的带兵来了,导致现在他们陷入到了这样的地步。
不过王兄第一就相信他,所以他不能辜负王兄的信任,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萧塬堵在北门关。
而另一边的北凉关,此时也已经收到了北门关守将武威侯陈勇的飞鸽传书,提醒他们小心北幽的偷袭。
只是北凉关守将徐伫立,看着关外隐隐约约的北凉士卒,叹了口气。
这消息要是早来三天,他都能去通知驻守在外的王将军,但是现在,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没错,就在两天前,北幽发动的奇袭,将孤立在外的北定城给围起来了。
同时北幽还派人切断了北凉关和北定城的通道,防止他们出兵救援。
虽然他以最快的速度燃起了烽火,请求北凉城的支援,但是孤立无援的北定城那边,估计怕是不成了。
“徐将军!你到底要不要出兵救援家父?”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少年却来到城主府徐伫立的面前,对他大声质问。
“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出去,就是在送死!我不可能让我的将士们去做这样的事!”徐伫立摇摇头,轻声说道。
“那你就可以眼睁睁看着我父亲,和北定城一万将士死在外面?”少年愤怒的大声吼道。
他乃是北定城守将,明德将军王斜阳的长子王阵苍。
“阵苍贤侄,若是能拿在下的头颅,换王将军的,我丝毫不会犹豫,但是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王将军,我相信他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徐伫立平静的回道。
“好!我父乃是朝廷大将,为国捐躯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可是我奶奶,我母亲,以及我那才六岁不到的小弟,你让他们都死在北定城么?”王阵苍深呼一口气,泪流满面的对着徐伫立吼道。
原来就在三天前,因为好久没有见到儿子,所以王斜阳的母亲特意从北凉城赶来,带着媳妇和幼子去了北定城。
王阵苍因为有事情耽误了,所以才迟了一点,结果等他赶到北凉关的时候,这里就已经被封锁起来了。
着急的他立刻就想出关,但是却被徐伫立给拒绝了。
“阵苍,万一王将军有所不测,你就是王家唯一的血脉,你让本将军如何放你离开?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你要恨就恨我吧!来人,带王少将军下去休息,不得让他离开一步!”徐伫立一挥手,就让亲卫将王阵苍带走。
“徐将军,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王阵苍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就算要死,我也要和父亲、家人死在一起!你们放开我,放开我!”王阵苍一边挣扎着,一边对着徐伫立大喊。
徐伫立的亲卫自然知道自家将军的意思,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直接将王阵苍给拖走了。
而徐伫立则是看向北方,喃喃自语道:“王将军,不可做傻事啊!”
只是他并不知道,此时的北定城,依旧在王斜阳的手中。
“将军,事不可为,我们需要早做打算啊!”北定城的城墙上,副将一脸担心的对王斜阳说道。
“打算?打算什么?”王斜阳轻笑一声,说道:“我乃大夏将军,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才是归宿,他北幽想要北定城,除了踏着我的尸体之外,没有第二条路!”
“那老夫人呢?将军部位自己考虑,也部位老夫人他们考虑?属下斗胆,还请将军带老夫人他们先行离开,此地由末将把手,定然万无一失!”副将突然跪下,恳求道。
王斜阳看了对方一眼,脸上的杀意一闪而逝。
“若非看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你这霍乱军心之语,就足以让本将军取你项上人头!”王斜阳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城外的北幽士卒,轻声说道:“今夜,突围去北凉关求援!不要走南门,走东门!”
“末将不走!此事随便派个传令兵去即可,末将身为北定城守将副官,哪有未战先走的道理?”那副将头一偏,倔强的回道。
“此乃本将军令!你敢抗命不尊?”王斜阳一听,对着副官就是一脚,说道:“北凉关现在不清楚这边的情势,必然不敢贸然派兵,要等到北凉城的援军,黄花菜都凉了!所以,今夜你走东门而出,绕个圈去北凉关求援!北幽打算以北定城为饵,引诱北凉关的援军,所以你一定要告诉徐伫立,步步为营,切不可贪功冒进!若是事不可为,便回军北凉关!北定城可以丢,但是北凉关若是丢了,我等皆是大夏罪人!”
“将军,今夜我等一起突围,可好!?末将愿为将军开路!”被王斜阳踢翻的副官,爬起来就继续跪在地上,沉声说道:“将军,城中还有五千弟兄啊!咱们只要突围出去,多少还能带回去一些,若是死守,怕是要全军覆没啊!将军!”
昨日一战,北幽的进攻相当的猛烈,一万的守军战死伤了五千,若是北幽有意拿下北定城,他们怕是连三日都支撑不住。
所以王斜阳才会怀疑,对方要么是不想白白死伤士卒,要么就是打算以他们为诱饵,谋夺北凉关。
“家贫,故寸土不让!”王斜阳叹了口气,说道:“我读的书不多,自从跟随陛下以来,南征北战,见惯了生死!现在我大夏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北幽狼子野心,竟想犯我疆土?呵呵……不给他们一点教训,真当我大夏无人?”
王斜阳的话,让周围的将士纷纷动容。
家贫,故寸土不让!
我大夏的土地,可不是你北幽能染指的。
跪在那里的副将很想告诉自家将军,这北定城,是去年他们才打下来的,不算咱们大夏的土地。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说,因为按照自家将军的风格,大夏子民所在之地,便是大夏国土。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