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憨厚的虎子不一样,现在的萧塬需要谨言慎行,因为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到太多的东西了。
若是以前,他可能还会选择帮助苏媚,就像当初帮助小仙儿那样,但是现在,他却不敢了,都说人越活,胆越小,或许就是这样。
现在牵绊他的东西太多了,只能说……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从应国公离开之后,萧塬去了一趟书籍监,目前一切正常。
书籍监这边利用活字印刷术,不管你来的是什么书,他们只需要将字组合起来,就是一本书,然后开始印刷,速度快不说,而且非常节省原料,这也是他敢低价卖书的原因。
随着积雪被清理,京都已经打通了前往周围庄子主要通道,雪灾造成的损失也慢慢开始朝着京都汇聚过来,不少庄子都遭了灾,越是往北方去,雪灾越严重。
好在有萧塬提供的滑雪板,让京都这边提前了解到了一些情报,唐杰民也命令各级官员进行救灾。
所以从目前收到的情况来看,一切都还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就是不知道更北方一些南河道以及定南城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从书籍监出来,萧塬又去了一趟华夏商行那边,询问了一下最近书籍销售的情况。
虽然表面上看情况不错,但是萧塬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倒不是卖出去的数量减少了,而是奇怪的增加了。
“为何这两天的销售额增长了这么多?你们去找原因了么?”萧塬指着账本上的数据,对掌柜们问道。
掌柜们面面相觑,这增长了难道不是好事么?
萧塬并没有解释,只是让他们赶紧派人去查看,找到增长的原因。
不过还不等掌柜们行动,李玥就走了进来。
李玥就是赵沐颖的弟子,也是目前华夏商行的重要掌柜之一。
“侯爷,我已经查清楚了!”李玥朝着萧塬拱拱手,说道:“此前销售数据的异常,我就注意到了,所以特意去查了一下,咱们销售的增长,是因为有人在故意大量收购咱们的书籍!”
“哦?是什么人你调查了么?”萧塬眉头一挑,问道。
“是!属下派人去查了,有一部分查不到,但是那些查到的,都指向了城中的那些世家大族!他们似乎正在大量收购咱们的书籍!”李玥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
萧塬顿时就明白了,对方以为他是用的雕版,所以打算收购自己的书籍,让自己亏钱,同时再转手利用自己的书籍去赚钱,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原本萧塬还打算找他们合作,没想到这次他们学聪明了,不等自己去敲诈他们,他们自己就当起了倒爷。
不过因为自己这边卖的便宜,所以他们也还是有得赚。
只是现在整个京都都知道,自己开了书店,而且卖的便宜,所以他们要是卖的价格太高,肯定卖不出去。
“发现市场上有别人在卖咱们的书籍么?”萧塬想了想之后,问道。
李玥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我也是刚刚才发现,所以还没来得及去查看!不过根据平常的情况来开,目前市面上应该还没有人和我们竞争,因为我们的价格更低!属下估计他们是想等着积雪融化之后,然后将书籍运送到别的城市去卖!”
萧塬咧开嘴笑了笑,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赚钱,而是为了传播知识,这下那些世家为了阻止自己印刷更多的书籍而大肆购买,反而正中下怀。
“侯爷,既然如此,那咱们先一步将书籍运输到附近的城池去,他们的计划就等于失败了!毕竟咱们的价格更低,他们根本无法和我们竞争!”一旁的掌柜闻言,赶紧开口说道。
毕竟出了这么大的漏洞,他们这些掌柜除了李玥之外,却无人发现,实在是重大的失职,现在能想到补救的办法,也算是亡羊补牢。
但是萧塬却摇摇头,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不,让他们去赚!这件事你们就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萧塬轻笑着说道:“另外我会派人去江南道,让沐颖去接待一下,我会在江南直接建立一个书籍监,这是官方的衙门,他们负责印刷,让她去售卖!如果遇到世家也用这种办法,让她也假装不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萧塬的意思,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他们的利润会少很多吧?
而且按照以往自家和官方合作的经验来看,大头基本上都是官方拿去的,现在利润被压缩,他们几乎就等于没钱赚了。
“侯爷,这样一来的话,那咱们的利润就很少了!”李玥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她虽然不知道这次书籍监和自家的分成是什么比例,但是肯定不高。
“你家侯爷我,这次是书籍监的主官,至于副官则是太子,所以……所有收益都是咱们家的!”萧塬闻言,大笑着说道。
但是掌柜们不但没有跟着笑,反而一个个都大吃一惊的看向萧塬。
“侯爷,不可!虽然侯爷是主官,但是咱们卖书这事,整个京都都知道,陛下那边甚至都不用调查,见到书籍监的账本就知道不对劲!更何况还有太子?虽然太子曾经跟在侯爷身边学习过,但如此明目张胆的贪污,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李玥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他们华夏商行并不缺这点银子,要是因为这个书店的事情,导致萧塬被皇帝责罚,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放心,这次我已经和陛下说好,书籍监盈亏自负!赚了,全部是我们的,亏了,也算咱们自己的!”萧塬咧开嘴,笑着说道。
众人闻言,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向萧塬,这种事怎么可能?这可是衙门,不是你家的商铺,还能盈亏自负?
这事你要说是哪个昏君做出来的,他们可能相信,但是唐杰民自从上位之后,就励精图治,哪怕是他们也都清楚,这位陛下哪怕不算什么千古圣君,但是也绝对算不上什么昏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