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打算拿出策论,萧塬的确来了一丝兴趣,不过他和别人不一样,他看策论不看你的文笔如何,而是看你是否能做到言之有物。
如果只是那种花团簇簇,华而不实的文章,他一定让对方后悔在这里向自己讨教。
果然,和他的猜测一样,对方的文章的确华丽,却写的不知所云,尤其是萧塬听到对待外敌要遵守礼仪,用泱泱华夏的思想来教育对方的时候,萧塬其实就已经很想走了。
这种温室中的花朵,萧塬向来是看不上的,只知道夸夸其谈,真要让他去了前线,怕是立刻会吓的尿裤子。
不过唐婉顺和耶律燕倒是听的很感兴趣,所以萧塬也耐着性子听完了对方的文章。
“夫君,我觉得他的文章写得不错,你就算不喜,也别太为难人家,毕竟他也还只是学子而已!大夏果然人杰地灵,也只有这片土地才能培养出这样的文士!”耶律燕看出了萧塬的不满,在她看来,自家夫君乃是最强的才子,看不上别人的文章,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啊!得鼓励这些学子,这样他们才有进步的空间。
萧塬想了想之后,突然笑了起来,然后看向了对方,问道:“你来我这里,所求为何?”
宋宇迟疑了一下,然后光明正大的说道:“学子是为了求名,如此便能在科举上独占鳌头!”
“那你参加科举,又是为了什么?”萧塬闻言,轻笑一声,继续问道。
“这……自然是为了做官,造福一方百姓!”宋宇本想说光宗耀祖的,但是这么多人看着,自然要将话说的漂亮一些。
“既然如此,本侯明日就进宫,亲自为你举荐!”萧塬笑着朝对方拱拱手,认真的说道。
“啊?”包括宋宇在内,所有人都惊呆了,虽然他的策论做的的确很华丽,但是按照往日德安侯的性格,不是因为挑出一些不合理的地方,然后对其一阵批评么?
没有人觉得萧塬做不到,因为宋宇的文章虽然华丽,但是和萧塬的诗词相比,还是差了不止一筹。
所以这次萧塬居然亲自给他举荐,这让在场所有的学子都羡慕坏了。
他们认为这是萧塬在奖励对方的勇气,毕竟所有人都不敢在他面前开口的时候,第一个开口的人,自然要得到奖励。
“如此,在下多谢侯爷!”宋宇没有拒绝,就和他说的一样,他来参加科举,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做官!
现在既然能直接做官,为何还要参加科举?这岂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不用,是本侯要多谢先生才对!按照刚才先生所述,本侯明日会请陛下任命你为北幽或者南蛮的使者,任职于鸿胪寺,你也不用做别的,就用你刚才所述,以我华夏礼仪,说服外敌来降即可!先生大才,立下如此贪天之功,等到先生回京,本侯定当亲自于城外三十里恭迎先生!”萧塬说完,朝着对方鞠了一躬。
但是此时宋宇的脸色,早就变成了猪肝色。
真要他去北幽或者南蛮,别说什么说服对方来降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他能保住小命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而周围的百姓,早就憋红了脸,要不是见到萧塬一本正经的模样,怕是早就哄堂大笑了。
他们都听出来了,萧塬根本看不上对方。
“这……这……侯爷言重了,学生……学生……”宋宇满头大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既然你的策论是这样写的,那么你也肯定是这么认为的,正巧,我大夏正对北幽头疼不已,先生大才,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定能替我大夏说服北幽!”萧塬可没有放过对方的打算。
一旁的莫晴早就忍不住了,她做为将门世家,最烦的就是那些老夫子,张嘴礼仪,闭口规矩的,对待敌人就要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不能给对方任何反复的机会,不然就会如同野火一般,再次复燃。
所以听到萧塬的话,她就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而莫晴的笑声,似乎会传染一般,周围的百姓也都纷纷跟着大笑起来。
他们听不懂那书生说了什么,但是他们听得懂萧塬说了什么,就连他们这样的平民百姓都知道,北幽会因为你一句话就投降?那边关还连年作战打个什么劲?
那些战死的士卒又算什么?
看着宋宇满脸通红,恨不得立刻离开的模样,萧塬却丝毫没有同情他的意思,因为这种人,一旦真的高中,外放为官的话,先不说他是不是贪官,但绝对是个糊涂官。
这种人根本搞不清楚百姓要的是什么,只会做一些表面功夫,完全就是绣花枕头而已。
所以萧塬又补充了一句,“还请先生做好准备,本侯可没有开玩笑,明日就会去奏请陛下!”
说完,萧塬就打算带着唐婉顺等人离开,这让宋宇立刻吓的跪在了地上,祈求萧塬的原谅,他如果去了北幽或者南蛮,真的会死在那里的。
“侯爷,学生知错了,这就回去继续研习学问,不再参加科举,还请侯爷高抬贵手!”见到萧塬并没有松口的意思,宋宇只好表示自己不会再参与科举,会回去仔细研学。
“可是……这不是你一开始来求的我么?我答应了你的要求,你为何又不去了呢?”萧塬冷笑一声,问道。
“学生……学生……去了会死的!”宋宇的脸色变得惨白,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死?你会死,那大夏出使敌国的那些使者不会死?他们为什么能去,你却不能去?你放心,他们若是杀了你,等到我大夏兵强马壮的时候,会以你的名义,为你发动复仇之战的!如此……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萧塬一甩衣袖,直接带着家人离开。
直到萧塬离开之后,宋宇都还跪在那里没有起来,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被抽走了。
这事也以极快的速度,立刻传遍的了整个京都,对于这件事的看法,有人说好,也有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