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穆连慎一直留在傅家。
常去的地方就是后山墓地,要么就留在家里陪着傅晓收拾药材。
偶尔有兴致了,还会跟着一起去田里上工。
搞得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了。
那天出去的那辆车,就是他的。
他那张脸跟傅晓实在是太像了. ..
任谁看到都知道他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这下都知道了,傅家有个了不得的亲戚,一时间都议论纷纷。
但他们不敢当面议论,毕竟穆连慎看着就不太好惹。
都是在背后。
这些议论,穆连慎当然也听在耳中,只不过他好像没有任何不满,反而还挺高兴的。
这好像他已经慢慢的融入傅晓的生活。
他想离她更近些,不止是距离上。
这几天,傅爷爷好像也不怎么排斥他了。
开始指示他干活,干的还都是脏活累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折腾他。
穆连慎干的是甘之如饴,没有任何抱怨。
这天,傅爷爷又指示他去山上砍柴,他扔下手中的扫把,拎起斧头就往山上走。
傅晓嘴角微抽,看了小库房堆得满满的劈好的木柴,足够家里用至少一个月的。
这都是这段时间穆连慎从山上弄下来的。
可以确定了,傅爷爷就是故意折腾。
她一言难尽的看了眼一旁的傅爷爷。
注意到她的视线,傅爷爷轻咳一声,不自然的转过头。
傅晓无奈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毕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从小仓库拿出背篓背在身上,抬脚走出去。
傅爷爷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你去哪啊?”
“上山采药...”
傅爷爷笑着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开口:“柴都劈完了,接下来让他做点什么呢?”
他的视线转向后院的厕所,脸上露出一抹阴险的笑。
傅晓背着背篓直接来到她上次看到不少药材的地方。
把这边的药材采完之后,又准备换个地方,正好看到正在砍枯树的穆连慎。
她抬脚走过去...
听到身后有动静的穆连慎,眼神锐利的转身,看到是她,眼中敌意不见,只余柔和。
笑了笑,“来采药?”
傅晓点了点头,视线从他身边已经收拾出来的一堆木柴上转移到他身上,“家里柴火够用了,别砍了...”
“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穆连慎脸上满是笑,“觉得挺新鲜的,而且现在心里很安稳。”
“我觉得我就这样在乡下待着也挺好的。”
可现在还没到他可以休息的时候....
只能享受当下了 。
他收起斧头,把木柴都捆起来放在一边。
看向她,“还差什么药材?我陪你一起....”
“家里什么药都不缺,”傅晓淡笑,“看到了就采回去,要不然在山上也是浪费。”
“那我们回去...?”
见她点头,穆连慎从她手中接过背篓背在身上,把柴火放在背篓上面。
木柴的重量不轻,可对于他来说,还是很轻松。
下山的途中,他动作很迅速的拿起一颗石子。
咻~~
石子猛地被他投掷出去。
远处,一只野兔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
他上前把兔子提溜起来。
笑着对她说:“今晚上吃兔肉...”
傅晓想起他刚才的步伐和动作,心中暗想:不愧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行动和准头就是不一样。
两人一齐下了山,到家之后看到他们两人一起回来,傅爷爷撇了撇嘴,没吭声。
穆连慎回到家之后,就把那只兔子给剥了皮。
随后就开始劈柴火....
傅爷爷好像有了强迫症,一定要让他把柴都劈成差不多大小,还要码的整整齐齐。
傅晓看到这一幕,只是淡笑着转身回了房间。
他既然喜欢,那就多做点。
傅爷爷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晚饭是傅晓帮着李秀芬一起做的,把那只兔子切块做成了红烧兔肉。
又切了点之前晒好的腊肉。
切腊肉的时候傅晓才想起来,“舅妈,腊肉有没有往西北那边寄啊?”
“哎呦...”李秀芬一拍大腿,大叫道:“我说我忘了什么了,原来是这个啊。”
“我都给他们装好了,准备去邮局给他们邮过去的,结果给忘了。”
傅晓笑着开口:“没事,等什么时候有机会去县城再寄也不晚。”
李秀芬看着拿着菜刀的傅晓,视线落在她穿的裤子上,“小小,你还别说,你穿这裤子还挺好看的...”
确实是,本来傅晓给她画的样式,当时她就觉得,这是啥啊?
穿上肯定跟个乞丐一样....
但是孩子要了,怎么也要做出来,大不了到时候拆了重新做。
现在穿到她身上,愣是感觉好看了不少。
“是吧...”傅晓低头看了下身上穿的背带裤,笑了笑,“我就是觉得这样穿着比裙子方便...”
李秀芬回想了一下,开口接着说道:“家里还有一块布料,我瞅着还能做一条这样的裤子,就是颜色不好看,是蓝色的。”
“就是给你爷爷做衣服剩下的布料,就那点布料给他做条裤子吧,不够,”
傅晓想了想,“就是跟爷爷那套中山装一样的布料?”
李秀芬点头,“就是那个颜色,你觉得怎么样?”
“行啊,这个颜色也可以,再加个别的颜色点缀一下就行了...”
“好,那我回去再扒一下那些碎布...”
傅炜博上工回来,家里准时开饭。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院中乘凉。
闲聊了一会儿,门有人敲响,傅宏走过去打开门。
警卫在他身后走了进来。
手里拎着不少买来的东西,都是新鲜的肉和米面之类的食物。
在李秀芬的指点下,把东西放进厨房。
穆连慎也没急着问他什么,他也就安静的站在院子里听他们在闲聊。
八点左右 ,有人打了第一个哈欠。
打哈欠就好像有传染性,所有人都开始有了睡意....
傅爷爷打了个哈欠,挥挥手,“太晚了,都回去睡...”
每个人都回了房间。
值得一说的是。
大哥傅昱跟着傅炜伦回了县城,他的毕业证已经拿到,已经可以正式跟在三舅身边学习了。
毕竟要从政还要学习不少东西。
到时候考试通过了之后就能直接参与工作。
房间内,穆连慎正在听警卫的汇报。
他手指在桌面上轻扣,抬眸看向警卫,淡声道:“所以说,现在他不知去向?”
警卫开口道:“药店的人说是去了广西一个病人那里,我联系过那个病人,说是杨师傅已经从他那里走了一周左右了。”
“现在人在哪...他也不知道...”
穆连慎沉默片刻,继续开口:“派人去杨家老宅走一趟,再从广西那边沿途找找...”
虽然杨家老宅那边已经都是隔辈的亲人在,但他也不确定杨怀书现在会在那里...
警卫应声点头。
穆连慎见他马上就要走出去,出声阻止,“不急于一时,明早再去吧...”
...
已是深夜,天空中月亮露了大半个脸。
苍茫的大山里,有一人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他点燃了身边的火堆,把满身脏污的衣服扔进去。
一人逆火而坐,身上重重煞气,眉眼冷肃。
男人大概四十多岁,硬朗的脸上满是血迹,显得有些阴沉邪肆,宛如人间煞神。
眼神像是冷月下的薄霜,怎么看都透着不容错辨的杀意。
他的手边,还有一把刀,刀上都是血。
火光映照出他惨白阴郁的脸,他嘴里喃喃着说着什么.
但声音太小,没人能听清。
又好似这些话本来就不是说给外人听的。
他好像还有事要做,看着衣服烧为灰烬,拿起旁边的刀,站起身,消失在山林里。
黑暗中,火堆还在燃烧,明明灭灭。
从远处看,明显非常。
大抵至暗时刻的光,无论多么微末,都是亮的吧....
(此人不是舅舅,是又一个剧情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