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连慎回到了小院,把买来的吃的都放在院中桌上,对傅晓笑着开口:“吃饭...”
说完也跟着坐在桌子前安静的吃面。
陆袁这时候也平静下来了,也端起面吃了起来。
没办法,他确实全无头绪。
着急没有任何用....
三人吃完饭。
收拾完桌面,坐在院中闲聊...
院子里的暮光一丝丝淡了下去,夜色悄然浮上来,将院中之景映照得影影绰绰。
傅晓这时候开口问道:“你跟狼交过手?”
穆连慎坐在她旁边,手中拿着扇子帮她扇着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
语气中带着怀念,“从小教我功夫的师傅都比较多,而且教的东西都是千奇百怪的,”
“其中有一个师傅,他教我们怎么杀人...还有在野外的各种生存技能。”
“他为人比较严厉,他那时候所谓的教学方式,就是让我们亲身经历,”
他伸直左腿露出脚踝,指了指上面的咬痕,“这个就是狼咬的...”
“那个时候我们在密林深处待了一周,他才出现。”
穆连慎把右腿也伸出来,双腿交叠在一起,笑出了声,“那时候真的是...害怕啊。”
陆袁赫然开口:“这事怎么没听我爹说过...”
“你爹没去...”
他淡笑道:“你奶奶和你爷爷都不同意,所以他就没去...”
都知道那个人是个疯狂的主,所以都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跟着他学。
可那时候的穆连慎多桀骜不驯啊...
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不听话才是常态。
他只知道那个人厉害,所以他就要跟着他学。
学完了之后他也可以变得很厉害。
结果也确实学到了东西,但是也确实知道了为什么老一辈都说他疯狂。
因为不少人差点就被他教没了。
四周一片寂静,傅晓正安静的听他述说往事...
突然感受到了什么,眼神犀利的看向院门外。
穆连慎显然也发现了什么,骤然开口打断要说些什么陆袁:“行了,不早了,都回屋睡吧...”
他牵起傅晓的手,把她送到上次她睡的那间房门口,揉了揉她的头,笑着开口:“晚安,早点睡。”
傅晓眼神微闪,语气坚定道:“我想陪你一会儿...”
傅晓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些话。
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应该是担心他,一颗心都软了下来。
穆连慎脸色变得柔和,笑容也是前所未有过的温和,“不用担心,我就是见个老朋友。”
“我就是好奇...”她别扭的开口。
“那好,给你介绍一位爸爸的朋友...”
穆连慎又牵着她的手回到了堂屋。
把糕点给她放在桌上,又拿出两个酒杯,放在他对面的地方。
一身黑衣的男人趁着夜色疾掠而来,脚步轻盈地顺着墙而上,修长身姿如豹子般矫健地入了院中。
“谁?”
陆袁的声音铮然,若出鞘之刃。
男人理都没理他,径直朝着堂屋走去...
陆袁侧身站在他面前,快速出拳,动作迅猛。
男人眼神冷漠的瞥了他一眼,同样跟着出拳,他的拳头犹如钢铁一般坚硬,裹挟着阵阵劲风。
呼啸而出,猛烈的砸出。
堂屋的门没关,傅晓很清楚的看到来人的拳法跟穆连慎的拳法出自一派。
陆袁挨了几下,眼看着不敌,男人的拳风从上而下就要直击他的要害。
穆连慎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出:“这是陆佐贤的儿子...”
男人的拳偏了一寸,落在空中。
把陆袁甩在地上,抬脚向屋内走去。
傅晓抬眼望去,那人影自院外月光里踏入,步履沉缓,徐徐走来。
身材高大,一张硬朗的国字脸,很符合现在这个年代的审美。
只是那张脸现在满是阴沉和诡谲。
穆连慎看着男人走进来,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轻笑,“坐...。”
男人面无表情的依言坐下,看到桌前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赵晨,好久不见,”
听到穆连慎的话,赵晨凤眼寂灭的寒霜慢慢融化,也跟着笑了笑,抬头看向他,“穆疯子,好久不见...”
听到他对穆连慎的称呼,傅晓的手指微微弯曲。
穆连慎倒是毫不在意,抬手又给他面前的酒杯倒了杯酒。
语气犹豫的开口:“我记得,你在七年前回了老家...”
赵晨端酒杯的手微顿,眼中闪过痛苦,把杯中酒喝完,语气有些冷:“家没了...”
穆连慎声音微沉,“你媳妇呢?”
赵晨父母出事的事他们这些战友都是知道的,所以他才会早早的退下来,也是放心不下自己媳妇一个人在家。
想起林阳县的事,他心中此刻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赵晨目视前方,握着酒杯的手却收紧:“父母走后,秀秀一个人在家里艰难,来西北找我,失踪了...”
“我找了她两年,几乎每个县都报过案....”
结果她竟然被拐到了林阳县...
可他知道的太迟了。
历经两年的寻找,他一丝一毫的消息都没有。
在老家派出所任职所长期间,利用职务,重点查拐卖案。
不管哪个地区破获拐卖案,他都会去了解,希望找到她的一点消息。
可是一次都没有。
这次林阳县的事,传到他耳中,他心中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这次不会无功而返了。
连忙赶了过来,拿着她的照片问了那些人。
想到此,赵晨眼底就阴沉沉,更多的却是苦涩和伤痛。
想起那个女人看到照片时的眼神,他就知道,这次找对人了。
女人本来不肯说,最后他用了点手段,这才开口。
原来秀秀是她拐卖的第一个女孩。
原来他的秀秀在被拐卖的三年后自杀了。
赵晨眉宇冷冽,眼中煞气弥漫,握酒杯的手越发用力,“那个女人说,秀秀的尸体就被他们扔在了山崖底。”
“穆疯子,他们不是人。”
“老师说过,恶人...可杀!!!”
穆连慎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只伸手又给他倒了杯酒。
寂夜无云,星朗月明。
夜深沉,院子里的乌鸦嘎嘎的叫着,为原本就寂寥的夜增添几分诡异。
一时寂静之中,忽然响起一道清浅的男音,“可那些人本来就是死罪,你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如果被人发觉,你的前途尽毁...”
傅晓抬眼向门外的陆袁望去。
他眼神复杂的走过来,看着赵晨,语气带着歉意,“抱歉,如果我们能早点发现,就能救下她了。”
“你有何抱歉,我不止一次给各个县发过协查请求,调查人贩子的事,林阳县不止一次发过,可那些人明知道祸首在那里,却当做不知...”
“错的是他们...”
尸位素餐、视而不见、甚至助纣为虐!!!
“哪怕有一个人给我报一个信也好啊,我就可以找到她。”
赵晨眼神沉戾,端起酒杯,冰冷的嗓音如恶魔低语,“明天是秀秀的生辰啊...”
“所以,我得送他们去给她赔罪。”
他不知道他的秀秀都经历了什么,但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无辜。
他们伤害的,又岂止秀秀一个女孩。
他有自己的原则,不会伤害一个无辜之人,可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