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晓跟村民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婶子一起,一天熬了两大锅解暑的药水,每天开工前每人都喝一碗。
有水壶的还可以带到地里。
傅家人也是每天下工都是一身灰,看着疲惫不堪。
穆连慎也累的够呛...
还好身体素质好,高强度的忙碌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有时候还能看到傅炜博的手都累的颤抖,就这也不能休息,只能咬牙忍着干完。
实在是成熟的粮食在外面放着不放心,早点收完,交完公粮分粮之后就好了。
就现在田间地头还有人自愿的守着。
傅晓送水的时候曾站在高处俯瞰,成熟的粮食金灿灿的,很美的金秋画卷。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她很喜欢大山村的村民,大多数都是善良淳朴的,偶有几个偷奸耍滑的在秋收这几天也没有添乱。
都不惜余力的在忙活。
在熬制薄荷水的时候,她难得好心的放了几滴灵泉水。
她的药水也真的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今年的秋收,还真没有人中暑晕倒的。
傅家这几天的伙食也非常好,顿顿都有荤菜,她还每天晚上都炖了一份滋补的汤,每人喝了一碗才去休息。
就这么过去了三天,粮食都堆在了一起,所有人都长吁了口气。
上工前,傅炜博高兴的大喊:“乡亲们,再忙最后两天咱们交完公粮就分粮分钱...”
村民们也都很高兴,忙活着把粮食都入库装袋。
穆连慎不知道从哪里把拖拉机开了过来...
有了拖拉机的加入,接下来的农活进行的更加顺利。
秋收五天时间结束...
今年的粮站交粮,大山村几乎是第一个到的。
一大早,拖拉机就拉着粮食来到了粮站门口。
粮站的工作人员都是认识的熟人,验粮的时候,也没有怎么为难,直接通过了。
大山村会计数好钱票,直接回了村。
经过了一天会计的计算合计,除去村里要留下的钱。
其他的都要分给村民。
傅炜博一点都没有耽误就开全村大会开始按照工分分钱分粮...
这个场面据说很热闹...
不过傅晓没有看到,因为她假期结束了...
穆连慎这天下午把两人送回了县城小院。
三人休息了一会儿准备出去吃饭,正好撞上来找穆连慎的警卫。
他欲言又止的看着穆连慎,像是有话要汇报。
傅晓笑着转头看向他,“我们先去点菜,你随后再跟过来...”
两人走远后,警卫才凑到穆连慎跟前,低声耳语了几句。
穆连慎神色变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
他垂眸沉默片刻,淡声道:“知道了,去忙你的吧...”
他转头快走两步追上了傅晓。
三人吃了晚饭之后又返回了小院。
穆连慎一脸温和的看着傅晓,轻声道:“你早点休息,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傅晓点了点头,继续跟傅宏坐在厅里闲聊。
直到穆连慎的身影走出小院,也没有回头,只是跟傅宏聊天的时候显得有点心不在蔫。
入夜。
傅宏把灯拉开,笑着对傅晓开口:“妹妹,早点睡吧,”
她笑着回应了个好。
转身回了房间。
与此同时,穆连慎也来到了县城的药店。
这时候药店已经关门,他没有敲门,直接翻墙进了后院。
后院明显有住人的痕迹,堂屋有灯亮着。
他直接走到堂屋门口,伸手敲响了门...
里面静了很久,这才有人开口回应:“进...”
听着里面熟悉的声音,穆连慎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入。
进去就看到一个老人披着外套坐在床上。
看到他进来也没惊讶,笑了笑,“我今天在药店看到你的警卫,就知道你小子一定会过来...”
“不过来的有点晚啊,我都要睡了。”
穆连慎上前走了一步,叫了声:“舅舅。”
毫不客气的直接坐在床边,眼神平静的看着老人。
“臭小子...”杨怀书指了指一旁的水壶,开口道:“渴了,给我倒杯水喝。”
穆连慎站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
在他喝完后又把杯子接过来,放回原来的桌子上。
杨怀书喝完水发出一阵叹息,“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
“十三年...”穆连慎嘴唇微抿,淡声道:“舅舅,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见我?”
“当年,姝姝的事情,您又知道多少?为什么不告诉我...”
杨怀书一脸慈爱的看着穆连慎,语气带着怀念,“当年...”
“你娘还有你妹妹做的孽,毁了你们一家子啊...”
穆连慎没说话,继续听他往下说。
杨怀书半躺在床上,语气沉痛:“我从外地赶回来,伤害已经铸成,挽回不了了,”
“勤山兄弟跟我反目,不让我把孩子的事告诉你,他不想让孩子回穆家。”
杨怀书眼中满是苦涩,恍惚间。
他想起傅勤山满脸怒气的对着他怒吼,“为什么不听我的,等孩子出生之后就晚了,这是唯一救她的法子,你就这么忍心看着我的女儿去死?”
“杨怀书,你也是医者,急症优先的道理你不懂?你就这么让她自己选择...”
他跟傅勤山,虽是因为小辈的缘故相识。
但毕竟都是学医的,早就闻名已久。
见面之后更是在探讨医术的同时,两人都奉各自为知己。
他视为知己的老友,因为种种是非,恨上了关于穆家的一切,也包括他。
不让他再出现在他面前。
他怨恨他没有拦住傅静姝走向死路。
可他没办法,他拦不住...
那个女人跪在地上请求他,别伤害她的孩子。
她一向温柔似水的脸变得执拗固执,哪怕他们说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想别的办法。
她还是恍若未闻的拒绝喝那碗可能救她命的药。
傅静姝平时多娴静美好的一个姑娘,为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变得异常的坚持。
谁的话都不听,只是一味的护着这个孩子。
“只有这些?”
穆连慎眸光幽深,语气微沉:“为什么姝姝不想见我,您又为什么瞒着我?”
“您应当知道,早点告诉我实情才是对我们最好的结局。”
杨怀书心中一痛,垂眸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痛意,淡声道:“那时候静姝那孩子中了毒,命不久矣,不想让你知道,所以央求我瞒着你,”
穆连慎眼中满是哀痛,抬眸看向他,颤声确认道:“真的?”
“真的...”杨怀书说出了一半真相,看着眼前痛苦的男人,红着眼睛劝慰:“连慎,静姝那孩子告诉我,她从不后悔,还让我多劝劝你...”
穆连慎闭上眼,任由一滴泪滴落,半晌后睁开眼,淡笑道:“舅舅,如果只是因为这个,你应不会瞒着我...还有什么?”
“告诉我...”
杨怀书定定的看着他满眼的坚持。
跟当时那个一直坚持不服药的女人一样的眼神。
他眼神恍然,像是在回忆旧事。
其实在他出任务走后的没多久。
在孩子七个月的时候,傅静姝的身体就已经有了中毒的迹象。
下毒的凶手暂且不知,可重要的是救她的命。
他和勤山兄弟找了很多方法,最后确定了一个冒险的法子,但这个方法很有可能会把毒转移到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那到时候这个孩子是活不下来的。
那时候的傅静姝拼了命的护着这个孩子,一直在祈求,求她爹,求他。
“爹,这个孩子来的很不容易,这个孩子真的很不容易,留着她...”
“舅舅,我也是学医的,这个法子也不是百分之百能成功的啊,”
“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留,我不喝这个药,死也不喝。”
“大不了生了孩子之后再想别的办法,生完孩子我什么药都吃,好不好...”
那时候的她,近乎疯狂的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家里的任何入口的东西都检查一遍。
生怕我们偷偷地给她喝下那药。
是...那药虽然不能百分百的救她,可至少有一半的希望。
可她不同意,甚至偷偷的跑出去一段时间。
他们只好妥协,他则去了很远的地方给她找法子续命。
谁知道就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穆家造了这种孽。
孩子提前出生,生产后本身就气血两亏的傅静姝,再加上那毒...
身子彻底垮了。
幸亏他回来的及时,救命的药服下,稳定住了毒素。
穆家做的这事,让他心里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所以,这毒....
是穆琬兰?
还是他亲妹妹杨翠萍所下?
他满心不安,顿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