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云舒作为庄家大小姐,从小被娇宠着长大,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就看上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子,那肯定是要得到手的。
那时候的庄淙之还有些好奇,到底是长什么样,能让她露出那样的神情,他想看看。
虽是主家旁系一向不合,但他跟庄云舒和庄云罥的关系还不错。
所以她带着他去见了那个男子,确是一副好容貌,但是太冷了。
庄淙之看到那个男子的眼神,还有些被吓到,虽然男人面色平静,但是他好像看到了隐藏在内里的暴戾和杀意。
他劝慰庄云舒:“舒姐,要不然还是算了吧,他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当时的庄云舒和庄云罥两兄妹张扬的笑着,“淙之,你怎么胆子这么小,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啊,他这毫无根基的人在咱们庄家的地盘还能反了天不成....”
庄云罥更是眼神邪恶的开口:“我总会让舒舒如愿的,”
结果,这个毫无根基的人真的反了天。
整个庄家被他搅和的天翻地覆,庄云罥和庄家老爷子出事的时候,他脑子“嗡”的一声响。
却有一种果然如此、终于来了的感觉。
他早就觉得,那个人,他不是什么落难公子哥,那是一匹野兽啊。
也不知道他们动了野兽的什么...
遭到了这样的报复。
在他父亲听说这样的消息的时候,联合几个庄姓人来到庄家主宅,谈事。
说是谈事,但其实懂得都懂。
可都被那个人以狠辣手段震慑到,无奈,只好暂且退了。
按理说他父亲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不至于轻易被吓退吧,他那天想去问问,庄云舒如何了,为何他这么害怕那小子。
他爹咬牙一字一句道:“你没看到你大哥没回来吗?”
庄淙之恍然,是啊,他哥呢....
问了才知道,那人强硬的把每家都留下一个人在主宅做客。
说是做客,但无非就是人质。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他大哥才被放回来,回来的时候,他身上确实没伤,但精神却好似出了问题,再无往日的聪慧机敏。
在家养了好久,才慢慢恢复正常。
提及那三个月,眼中还是会出现慌乱。
他苦笑着对父亲说:“爹,若没有绝对的把握,别出手了,”
即使他不说,他爹也不敢轻易出手了。
三个月时间,庄家的打手已经尽在他掌握之中,他们再出手,已不容易了。
庄淙之虽然担忧庄云舒,但他有自知之明,以他的能力,根本救不出舒姐。
他转过头去,探究的目光看向翟久:“就是知道了这些,你能如何呢?”
翟久眼神晦暗,单手搭在沙发侧,指尖夹着根烟。
他视线看过去,问:“那家人,一共多少人,后续有再见过吗?”
庄淙之眯着眼捏灭烟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家六口吧,”
他声调扬起,懒洋洋的道:“进了庄家主宅,我倒是再没见出来过,想必,没了吧,”
“没了?什么意思....”
听到翟久这么问,庄淙之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庄家是个什么人家,你之前打听过吧,庄园里暗室,多的是,甚至还有刑堂,那家人进了哪里,若是那男的听话还好,若是反抗,庄云舒不舍得对他如何,但那家人....”
庄淙之摇了摇头,“就不好说了,”
“我一只在想,为什么那人要这么狠,”
怕是捅了野兽心窝子,才会激怒他吧。
翟久闻言,偏头看向他,“说到底,这祸事....是庄家自找的啊。”
庄淙之点头,笑了,“算是吧,”
可他见多了这样的事,不会对那个男人有什么怜悯之心。
只能说庄云舒这次,惹错了人吧。
翟久从沙发上站起身,语气淡淡:“我知道了,多谢告知,”
庄淙之看向他,“如果你真的有什么行动,联系我,”
翟久侧首淡笑:“找你?找你父亲不是更好吗,”
“那麻烦也告知我一声,”庄淙之接着道:“我父只关心利益,不会关心舒姐的生死,我想救下她,”
“你倒是好心,”
翟久转身走出房间,眼中闪过讽刺。
庄云舒真的无辜吗?
不,她并不无辜。
翟久其实可以想象,那家人若真的没了,肯定是下场凄惨。
否则,那人不会被激怒至此。
不过。
他惨归惨,但并不值得同情,因为他做的恶更多。
翟久轻微的感慨一笑,随即又想到了别的。
这人受庄家欺辱,那报复情有可原。
可为什么针对内陆,针对穆家。
一切的一切,只有见了面才能知晓了。
且,翟久心中有预感。
这一天,不会太晚了。
...
岸,对面。
傅晓让李亓把车停在家门口,拿钥匙开了门,独自一人骑上自行车来了市委。
门卫室的人还记得她,直接给她开了门,她笑着打了个招呼就骑了进去。
把车停在一边,上了二楼,路过秘书处,发现位置都空着。
她心中有了预测,敲了敲傅炜伦办公室的门,不出意外没人回应。
傅晓推门走了进去,没看到人。
环顾四周。
办公室还是之前的样子,只是书桌旁的架子上,稿纸又多了不止一沓。
茶叶罐里的茶空了一大半。
就连她之前准备的薄荷丸瓶子都空了。
傅晓把茶叶重新装满,薄荷丸又放了一瓶。
叉腰看了看,没什么可收拾的了。
桌子上摆放的稿纸虽乱,但她没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看似杂乱无章的摆放,对傅炜伦来说,都有意义,她若是弄乱了,耽搁他的事可怎么办。
在沙发上坐了坐,有些无聊,站起来走到窗边,趴在窗沿上,向外看。
落叶纷飞...
行人步履匆匆。
忽然,眼中露出笑意。
她看到了傅炜伦正缓步走进市委。
他身后站着几个秘书,旁边还围着两个人正在跟他说着什么。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傅炜伦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随意的摆手说了句:“这事,打报告吧,”
傅晓没用精神力,最近她学会了读唇语。
两人还想说什么,但被傅炜伦身旁的冯树恒抬手拦住。
傅晓轻啧道:“优雅,真优雅,”
每次看傅炜伦都有这种感触,无论是走路,还是与人交谈,都觉得他周身有股难以掩饰的儒雅之色。
就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