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主任一再坚持，高小歪也没什么有拒绝，他们还是在机械厂食堂一起吃了一顿饭。

    机械厂的伙食可要比京城农场食堂好多了。

    是的，机械厂的伙食比农场的好，东北大地上的特产这里应有尽有，因为这里离海也不远海产品更是不缺，原本食堂里是农场派来的几个厨师，现在已经扩展到几百人的团队了。

    一家工厂的食堂，厨师团队就有几百人，而这几百人的团队里五分之一的厨师是专门给这些领导服务的。

    他们的奢华程度真是让高小歪开眼界，也就是机械厂效益好没有被他们吃垮。

    看到现在的机械厂，高小歪仿佛看到了未来二十年以后的某些企业，产品老旧，生产没有动力，工人没有积极性，上行下效，最后不得不工人下岗，企业倒闭，资产被收购。

    晚饭没有不欢而散，但是也只停留在了面笑心不和上，倒是那几位看清形势的中层领导对高小歪热情了很多。

    晚饭后高小歪用机械厂的电话跟京城农场取得了联系。

    “喂！赵叔，我是小高，您吃晚饭了吗？”高小歪笑嘻嘻的问道。

    “别跟我假惺惺的说这些，有事儿你就说事情！”

    赵厂长没有给高小歪说废话的机会，随着年龄增长赵厂长气势越来越盛，以前一脸书生儒雅气质，现在反而不怒自威一副武将威严。

    “赵叔，晚点若若和孩子们到家，您记得安排人帮我接一下！”高小歪说道。

    “挂了！”

    “别，别，赵叔，这就说正事儿，赵叔，跟我们预想的差不多，我们得加快脚步了，早一天就能减少很多损失。”高小歪认真的说道。

    “事态很严重吗？”赵场长问道

    “还没有到不可控制，只是一些井底之蛙罢了！收拾他们废不了多少力气，只是后边的摊子需要花精力收拾，希望没有烂到根子里吧！”高小歪无奈的说道。

    “行了，你自己小心些，不要起冲突，我这边会尽快跟领导商定的。”

    说完这些赵场长挂了电话，他也很生气很郁闷，这就好比自己辛辛苦苦养了多年的儿子，等到要长大成人了突然发现这孩子养歪了。

    赵场长一直相信人心是向善的，他从不恶意猜测任何人，现在他有点不能相信以前那么勤勤恳恳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自己坐在办公室生闷气，回想自己的过往经历，革命时期是同志的背叛，农场发展初期那次风波，想到这些他突然乐了，然后又无奈的摇摇头。

    他笑自己的幼稚，又感叹人心善变。

    机械厂这边高小歪挂了电话就回住宿房间休息了，这些天到处跑给他累坏了。

    第二天一大早，不用高小歪去找他们，早早地就有人来跟他打招呼邀请他吃早饭，然后将今天参观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

    高小歪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机械厂昨天之前还固若金汤的战线堡垒，一夜之间从内部打破了。

    “高顾问，您看今天带您参观一下咱们机械厂的各个生产车间和研究中心，这样可以吗？”孙主任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客随主便，今天都听您孙主任的安排。”高小歪淡淡的回答道。

    孙主任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心里担心的要死，刚刚高小歪一句客随主便给吓的心脏差点跳出来，农场来的人才算是机械厂的主人，他们这些人只是人家雇佣借调来的。

    要说在机械厂的地位稳定性，他们这些管理层都不如机械厂的这些工人，他们才真正属于机械厂，剩下的这些中高层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当时郑场长从各个单位借调来的。

    他们的档案和工作关系都还在原单位，郑场长只要了他们的人并没有要他们的工作关系，这也是郑场长这样的职场老手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

    人跟着走了工作有人干就行，至于工作关系，只要工作干的好你情我愿什么时候都能调过来，干的不合适也能给人家留一个退路。

    当时郑场长的原话是：“人，我借调过去，我们是新厂子万一没干起来耽误了人家前程就不好了，请给我个面子保留他的工作机会，给他留一条退路。”

    为此当时郑场长给这些借调单位送了不少农场的特产，借调来的这些人都对郑场长和农场特别感激。

    现在看来这真是一步妙棋，将来能给农场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孙主任在前边引路，其他几个中层领导没有获得陪同机会，打了一个招呼都回自己工作岗位了。

    机械厂的高层领导，以厂长为首的几个人一个都没有出面，在他们眼里高小歪是农场顾问又没有什么实际权利不必在意，要是农场的四位领导来，他这个大厂长出面接待级别才对等！

    孙主任这么圆滑的人他虽然看清了目前的形势，但是今天出面接待高小歪也是昨天晚上跟厂长请示和商量过的，他不会让自己处于尴尬境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