呻吟声不大,在女人有意的压抑和吊扇的噪音里,传不到客厅都已经支离破碎了。
大约摸三分钟的样子,这声音就停了下来。
陈丽丽压着心头刚被挑起来的火热,伏在李哥汗津津的胸脯上。
夹着嗓子嗔怪:“李哥还是那么勇猛,不知道这么久没见,是不是便宜了外面的小妖精。”
说着手指头还顺着男人的胸膛往下三路走,似摸非摸的,极尽挑逗之事。
李哥顿时又有了感觉,抓着陈丽丽做怪的小手,欺身而上,重整旗鼓,再战一场。
这回两分钟就鸣金收兵了。
累的气喘吁吁的拍了拍陈丽丽的后背,倒头就睡着了。
陈丽丽心里想刀他。
自己怎么这么命苦,从结婚到现在,遇到的男人没一个中用的。
李哥尤其废物。
可自家发财的门路还落在他身上,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能撒手。
至于陈丽丽是怎么结识的这位李哥。
那得从她死去的丈夫说起。
陈丽丽自家家境不太好。
上面一兄一姐,下面一个弟弟。
俗话说,疼大的,爱小的,中间夹个受气的。
她既不是第一个孩子,也不是第一个女儿,所以存在感向来不高。
不过有个优点,那就是长的好。
妈的白皮肤瓜子脸,爸的大眼睛双眼皮,打小就有人跟他爸妈说:“你家丽丽肯定能嫁到干部家庭,你看长的多俊啊!”
许是爸妈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陈丽丽读完了中专。
家里落的回报就是,每月留下五十块钱当零花钱之后,剩下的全部上交了。
虽说吃住都在家里,可没结婚之前的三四年里,工资涨她的零花钱也不涨,陈丽丽着急想找个合适的人选结婚。
参加工作后,别人冲着人品好,思想好,家庭好找对象。
陈丽丽就看最后一点,所以当时有个在玻璃厂当后勤主任的爹的小青工追他时,陈丽丽心里立马就同意了。
不过上赶着不是买卖,半推半就的拉扯了两三月,才算松了口。
这就是她后来的短命鬼的老公。
要从外表上看,俩人一点儿都不般配。
这小青工叫崔平安,好像是肝上有什么毛病,说是不传染,但身体不怎么好。
个头也就一米六上下,长的病恹恹的。
不像陈丽丽,肤白貌美,纤腰乌发,不说是个大美女,也妥妥算上个小美人。
家里人也觉着怕儿子寿限不长,平日里要星星不给月亮。越这个样子,人就越骄纵,身体不咋地,脾气不小。
找了陈丽丽这个明显有所图的对象之后。
虽说家里人不太满意,但面上没一个人反对,怕崔平安生气了再犯病。
结了婚之后,陈丽丽向来是不反驳崔平安的任何要求。
夜夜面对着温香软玉,自己又力不从心。
没多久,崔平安就从自己的狐朋狗友那里找了些乱七八糟的助兴药。
陈丽丽这回倒是没敢让他多吃。
怕借着药物旦旦而伐,万一死床上了怎么办。
他死了不要紧,自己怕是要被崔平安家人给好好炮制一番了。
可不用药物,这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力不从心还心痒痒呢。
要不怎么说,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床上使不上劲儿,那就出去发散发散。
也是侥幸,没等崔平安身体彻底败坏下来,就在跟狐朋狗友聚众斗殴的时候,被谁给拍了闷砖。
李哥,就是那个路见不平一声吼,抢救了崔平安半口气儿的好心人!
陈丽丽不管是真心假意,葬礼上也是哭的晕过去了两次。
能不哭吗,刚结婚没一年,孩子都没一个。
刚跟崔平安磨着开口给自己弟弟找个工作,还有自己从一线车间转到后勤的事儿,这下子全泡汤了。
崔平安一家也觉着算是耽误了儿媳妇,于是把这套房子转到了陈丽丽名下。
然后表示,两下都伤心,以后就别见面了。
换句话,拿套房子,所谓的公婆儿媳,算是一拍两散了。
陈丽丽抽抽搭搭的也算同意,就一个要求,房子这事儿,不能告诉她爸妈。
理由是,怕平安给留的最后一份念想,都会被人抢走。
李哥葬礼上热心肠的帮忙跑来跑去,等葬礼结束,陈丽丽已经支持不住眼泪汪汪的挂在李哥壮硕的脖子上。
试图寻找自己黑暗时刻的引路明灯,悲惨人生的暂栖之地。
没成想,李哥居然也是个银样蜡枪头,西部快枪手。
还没等陈丽丽找个理由把人甩开,这李哥就消失了,留言说是要跟着家里的长辈到南方做买卖去。
本来想着,走了也干脆,自己年轻貌美有房有工作。再找一家也不是啥难事儿。
可走了俩仨月后,李哥就写了封信,寄了张汇款单。
一出手就是一千块钱,信中表示,以后隔三差五的都会给她寄点儿零花钱,自己在南方要挣了大钱好风风光光的回来娶她。
陈丽丽没出息的迟疑了。
于是相亲计划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看着一俩月一张的汇款单,陈丽丽更加小心的维持自己坚毅独立,迟迟没有走出上段婚姻的人设。
打小穷怕了之后,陈丽丽觉着,只要钱到位,甲方咋要求都不过分,如果过分了,说明钱给的不够。
这又不用伺候一家老小,有钱花随便花的美事儿,还真不好找。
李哥在南方干什么,陈丽丽一概不问,他吹啥算啥。
每回李哥回来都是趁着午后或者深夜,有次摸到她这,甚至兜里还塞着谁的内裤。
那回陈丽丽借机要到了三千。
不过可惜,机会就那么一次。
这次大半年都没有给钱也没回来,陈丽丽还以为李哥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有备无患的从自己的池塘里捞了条瞎眼胖头鱼,选中了黄大明。
俩人成事儿的头一次,陈丽丽就恶心透了,谁说的鼻子高那事儿就强,这又是个软脚虾。
想到自己青春年华辗转的三个加一起都不够使的渣滓,陈丽丽靠着床头都想掬一把眼泪。
一会儿还得想办法把黄大明这事儿给圆上。
厌恶的看了眼死猪似的李哥,从之前一次赖好能凑和个七八分钟,到现在加一起没盏茶功夫的李哥,陈丽丽起身下床,清理了身体,穿好衣服。
自己坐在客厅暗自思索对策,不知道黄大明那边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