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案还没结案,所以大理寺依旧着手调查,隔阵子便要禀报,也只是走个流程,现在怀疑的眸光锁定在燕王身上,但皇上始终没有授意大理寺调查,甚至明面上压根不提此事,即便谢如墨已经把话说明白了,他也没有言语。
肃清帝把案宗浏览了一遍,听他把谋逆案的进展说了说,道:“看来,依旧是没实质进展。”
可以有进展,您发话啊!
肃清帝把案宗归置一旁,道:“那就继续查着吧。”
“是!”谢如墨应道。
肃清帝见他还杵着不走,问道:“还有什么事?”
谢如墨笑着道:“不算要紧事,燕皇叔今晚宴请臣弟一家去做客。”
肃清帝抬起头,眼底微微诧异,随即笑了笑,“说起来皇叔回京侍疾也有一段日子了,作为晚辈该你宴请他才是,不过他既然先邀请了你,便去吧。”
谢如墨笑得露出两排白牙,无比的阳光,“臣弟也是这么认为的。”
肃清帝眉目难得的温暖,“嗯,燕王府里听闻摘种了许多奇花异卉,四处瞧瞧。”
谢如墨的两排白牙再次闪亮,“臣弟也是这么认为的。”
肃清帝笑了起来,“去吧,丞相等着朕了。”
“臣弟告退。”谢如墨作揖退后,离开。
肃清帝看着他的背影,唇角的笑容依旧没有压下去,心头不知为何,竟莫名地觉得放松了许多。
自从谋逆案之后,他心里就时刻压着一块大石,看任何人都觉得颇有可疑,当万千怀疑的影子渐渐地重叠在燕王身上的时候,那块大石头便越压越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因为,他在燕州经营那么多年,如今势力如何还不知道,派去查探的人,至今一个没有回来。
他已是连续几夜睡不着,不是没想过让皇弟去查,但他不敢。
一个人要谋逆,定必囤积了精锐,武器,金银,粮食,或许这些对燕王来说是不足够的,可不代表对谢如墨也是不足够。
燕王与谢如墨,不能比。
王彪三番四次上书,说北冥军与宋家军多不服从他,可见谢如墨虽然交出兵权,却还是牢牢掌控军心。
这也是他不敢冒险让大理寺继续调查,只是把案子挂在了大理寺,让吴越的暗卫去调查。
可派出去的人没有回来,吴越也没任何进展,主要是燕王在京城没有任何动作,导致调查陷入了僵局,他也正是愁困之际,听得谢如墨这般说,按说他应该更有危机感,因为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这都是谢如墨的好机会。
但看着他笑容绽放的那一刻,他心里头紧绷的弦竟是松了些。
他想不明白,身子微微后靠,看着吴大伴,“朕竟会松口让他去查一查,真是怪哉。”
吴大伴笑着道:“皇上,这或许便是兄弟之间的信任。”
“兄弟之间的信任?”肃清帝咀嚼着这句话,神情叫人捉摸不透。
吴大伴没有再说,他知道皇上不会全然相信王爷,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
现在稍稍的一点信任能让他觉得舒服,而不是排斥,便足矣。
燕王府早早便做准备了,等着迎接沈万紫的到来。
无相虽然一直持反对意见,但是燕王决意这样做的时候,他最终也选择了支持。
他取出一个描着和合二仙图案的小瓷瓶递给燕王,“此药,下手指甲盖的分量,便足够了,切不可多。”
燕王没接,道:“本王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