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前夜,他们坐在一起商讨,这行动不算危险,任务也不艰巨,只是可以肯定这庐州大石村的人,不是之前的雍县私兵。
所以,燕王的人都转移到哪里去了呢?
之前谢如龄说过好几个州县都有这样的据点,他想,大概也是像大石村这样的规模。
几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没有卫所的地方,只凭当地官府,根本歼灭不了五千人,反而很容易就被反杀占领。
如果是好几个地方同时起事,对百姓会造成极大伤害,等大军杀到的时候,不知道已经被占领了多少地方。
所以,这一次剿灭庐州私兵不是问题,大的问题都在后头。
这些年,因着南疆战事,燕王一直发育扩大,朝廷对他也没有丝毫的防备,纵然南疆胜利之后,有所遏制,可到底已经有一定实力,现在更有一个人在背后运筹帷幄,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谢如墨感觉到有些被动。
来庐州之后,他一直都在想这个人是谁。
原先他和于先生分析的时候,有排查过很多人,唯独有一个人被他们排除之后,又重新进入视线,总是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按说这个人并不是最大嫌疑,因为派人调查过他,他的封地算不得十分富庶,却也十分太平,他府中也没有养多少府兵,他封地更无异常情况。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此人应该是被排除的,但是谢如墨把他排除之后又重新把他的名字写上去,就是因为有着不正常的情况。
这个人显然是站在燕王的身后去谋虑的,也就是说,他不需要大肆招兵买马,只需要在燕王背后暗中经营,从燕王身边的人下手,最终可以把燕王的一切收归囊中。
如果一开始他做的是这个打算,那么他这些年不会静静等待,他一定会发展自己的暗路。
这暗路才是最可怕的。
他想到了南疆战役,在岳父和大舅哥他们力战之下,本已经把沙国赶出去了,他们却又能马上卷土重来,恢复得这样快,可见在军费上和装备上有外援。
所以,此人有可能勾结了沙国。
加上听惜惜说沙国有探子潜伏在京城南风馆,他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接近了真相。
可如果这个是真相,此人不免太过冒险,因为这样做很有可能就不仅仅是把南疆送给沙国,有可能是整个商国都将是沙国的囊中之物。
除非,他有办法牵制沙国,让沙国只取南疆。
真是这样的话,成凌关也需要小心了,说不准西京也有他的经营。
他暂时把这些抛诸脑后,先应付眼前一战。
以此同时,他给南疆的方天许和成凌关的外祖父发了一封信,让他们最近提防些。
给方天许的信里,他特意着重了一点,也要提防王彪。
这个人就像是制作不精良的火铳,未必有多大的杀伤力,但随时都会炸膛伤自己人的危险。
信写好之后,拜托了萍无踪师姐的人送出去,同时八百里加急给皇上上了塘报。
剿匪行动开始了。
庐州知府极力配合,但人手确实有限,他建议往江南道借兵,他不是信不过王爷,实在是一群乌合之众去打在山中经营许久的私兵,太过冒险。
如果此战不能胜利,他人头会落地,因此纵然面对谢如墨再三拒绝,他还是一再提出。
最后是巫所谓不耐烦了,冲他吼了句,“不待就滚。”
这话几乎把他耳膜震碎,他脑袋嗡嗡了好一会儿,差点儿以为自己快要耳聋了,才听到外界的声音,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