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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好手艺的老锔匠
    亦杰这一正在家里看书,招娣端过茶水来放在桌子上。

    只要亦杰看书,招娣就不敢太打扰他,虽然亦杰不打算再去考功名了,但是招娣觉得看书是一件很文雅的事,不能过多打扰。

    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吆喝声,而且还是带着唱腔的那一种:“锔盆……锔碗……锔大缸啊……”

    声音中气十足,一听就是老师傅喊出来的,这是锔匠在招揽生意。

    亦杰立刻放下书站了起来,迈步要向外走。

    招娣皱着眉道:“你干嘛去!这种热闹有什么可看的,你一个秀才老爷也去看这种热闹,不怕别人笑话吗?”

    亦杰停下脚步,笑着道:“我不光是去看热闹,我这是去给那些孩子找个活路,刘二勇和那个容儿,弄来了那么多半大子,给他们找份儿手艺活也不错的,我这就去问一声!”

    刚想往外走,立刻又想起了什么:“把以前摔破的那个碗拿出来,顺便修补一下,整套的碗碟,少一个不好看。”

    招娣不再拦挡他了,亦杰就不紧不慢的走出了家门。

    出了家门走了一段路,才看到一伙人围成一圈,在那里看热闹,这种手艺活总是少不了看热闹的。亦杰笑了笑,也慢慢的凑了过去。

    那个锔匠低着头在那里忙活着,老百姓家里用的都是瓷盆,瓦罐,瓮子,水缸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很容易磕坏碰坏的,这门手艺虽然简单,却永远有很多活干。

    那个锔匠是一个老人,粗糙的大手却很有力气,将一个瓦盆的断茬口对好,用绳子捆子结实,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嘴里道:“严丝合缝,我要是锔好了,装米不漏米,盛水不漏水……”

    一边一边不慌不忙的拿出了一个钻,又拿出一个锔弓子,把钻绕在锔弓子的弦上,沉稳有力的手,拉动锔弓子,钻就旋转起来,在裂缝的两边打孔。

    几个孔打好,又拿出几个锔钉子,一个锔钉子对准两个孔,用锤子轻轻敲打几下,锔钉子就镶嵌在了瓦盆上,一排锯钉子很容易就把那条裂缝固定住了……

    老锔匠似乎不是在干手艺活,而是在表演。周围的人也喜欢看热闹,觉得很好玩儿,不断有破聊罐子,盆子送过来。

    老锔匠手里忙活着,嘴里也不闲着:“锔盆,锔碗,锔大缸,叫花子买卖不讲价,锔好了能当新的用……”

    快到中午了,亦杰把自己的碗递了过去,老锔匠接过碗,看了一眼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倒是有金刚钻,可这是细瓷碗儿,最好是用铜锔子,修好了可要半个碗钱,真的要修吗?”

    这老艺人是害怕要价高,到时候不肯给那么多钱。

    亦杰还没话呢,边上有人立刻道:“这是我们的秀才老爷,你尽管修就是了!”

    老艺人嘿嘿一笑:“能给秀才老爷干活真荣幸,活儿好好干,钱减一半儿!”

    一边着一边手脚麻利的干起活来……

    良久之后,亦杰拿着修补好的碗仔细看了起来,一排一排的铜锔子,在阳光下发着光,非常的好看。

    亦杰曾经见过一个这样修补过的紫砂壶,那是故意装上黄豆,泡在水里撑开的,然后也是用这样的铜锔子锔好,非常漂亮,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亦杰笑着对老锔匠道:“老人家好手艺啊!这也到了中午了,能否请你吃个饭呀?”

    老锔匠犹豫了一下道:“我们这一行叫花子买卖,走街串巷卖手艺,不在主家吃饭的。”

    亦杰仍然笑着道:“我看上你的手艺了,请你吃顿便饭,有事情和你商量的。”

    老艺人这才道:“走街串巷的罗圈腿儿,练就了油葫芦的嘴儿,秀才老爷不嫌弃,这饭我就吃了……”

    完就收拾收拾自己简单的工具,跟着亦杰回家了。

    周围的老百姓也都散去了,只是他们有一些不明白,秀才是读书人,这老锔匠只不过是个修补匠,干嘛要请他吃饭呢?手艺还是不错的,可也没什么了不起呀!

    亦杰领着老锔匠回到家,招娣早已准备好了饭菜,虽然不是很丰盛,但是也有荤有素,量大管饱。

    亦杰请他上座,老锔匠摆手道:“这个真不敢,有事您先,能办到的我就给你办,办不到的事我也没办法。”

    亦杰很坦然的道:“有几个没爹没妈的半大子,想让他们学点手艺,寻条活路,我看到老师傅手艺不错,不知道老师傅肯不肯收徒呢?”

    原来是这事儿,这事肯定能办得到。

    老锔匠很正经的道:“我这门手艺赚不了几个钱的,儿子不愿意学,孙子不愿意看,没想到秀才老爷看得上,不知道是教给谁呢?”

    亦杰笑着道:“几个没爹没妈的苦孩子,想给他们找口饭吃,有劳师傅费心了……”

    完叫出来几个半大孩子,让老师傅看了一下,又拿出了几吊铜钱,作为孩子们的学费。

    老锔匠看了看几个孩子,还是满意的,却不肯收那些铜钱:“不是值钱的手艺,不敢收钱的,给我半袋子米儿吧!这是我们的老规矩,混口饭吃,赚不到钱的手艺,都是这样收徒弟的,再,能和秀才同桌吃饭,足够我吹牛的了……”

    终于还是坐下吃了饭,吃饭的时候,亦杰拿出几根铜条给了老锔匠:“道不贱卖,艺不轻传,这是我送给老师傅的礼物,你用得上的,就不必要推辞了……”

    这些铜条,可以做成那种锔子使用的,老锔匠还真的用得上:“果然是读书人呀!做事情还真是周到,这正是修补细瓷的好材料,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这几个孩子交到我手上,你就尽管放心吧……”

    老锔匠收了米,拿了铜条,几个孩子给他磕头认了师傅,跟着老师傅走街串巷学手艺去了。

    这几个孩子在丐帮里长大的,长大了可以不加入丐帮的,可以过一些正常饶生活,有这样一份手艺也算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