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久,大家都开始了解到,乔薇娅她们一家人朴素的生活理念。
与他们自己其实也别无二致,于是人们对待他们的态度,也开始变得亲切起来。
而她——乔薇娅,表面上继承了母亲的优雅和美貌,性格却是酷似她的父亲。
乔薇娅从小就喜欢听那些冒险航海家的故事,喜欢那些探险的神奇经历。
这些都和现实中的叶乔薇极其相似,更何况叶乔薇那个玩起电脑游戏来,也是相当的得心应手。
而这次,父亲一离家,眨眼就快到两年半的时间,他到底在进行什么惊人的计划呢?
但很快的,乔薇娅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那父亲,有留什么口信吗?”
乔薇娅有些不甘心的转身问道,她不由得瞪大了圆圆的眼睛,高耸的鼻梁明显的皱了一下。
随后在乔薇娅的眉眼中,出现了几分失落之色——
明明母亲和自己,都在盼着父亲回家呢。
劳伦船长似乎看出了乔薇娅眼底的失落,于是走到乔薇娅的身边,轻声的说道:
“您的父亲,让我给夫人和您,各带回了一件稀有的圣诞礼物呢。”
“是吗?这次是什么深海鱼?还是什么快灭绝的陆地生物的化石呢?”
“这次好像两样都不是哦!在节日来到以前,请允许我留一些悬念——您的父亲是这样让我转达的。”
劳伦船长故意神秘的眨了一下左眼,撇嘴笑了一下。
劳伦船长精湛的驾船技能,直至前几年,也被宫廷里的公爵知晓。
十分巧合的是,在知道劳伦船长这号人物以后,皇室也给了他授封了一个乡士的爵位。
知道父亲会随劳伦船长一同出海,乔薇娅与母亲,自然是十分放心的。
同时乔薇娅也是心领神会的知道——她的父亲,随时会跟随劳伦船长的大船一起归家。
劳伦船长身材微胖,走路有些蹒跚,他在说话的时候喘着粗气,嘴角的八字胡被吹飞了起来。
劳伦船长在与乔薇娅交谈时,手脚并用着,还眉飞色舞的,乔薇娅顿时被他这副滑稽的模样逗笑了——
“总之,我向上帝保证,您的父亲目前很平安健康,他正在开普敦的一间酒吧里流连忘返呢……”
劳伦船长说到这里,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立刻住了嘴。
乔薇娅没有接话,她转身仰起头,望了一眼海鸟号的桅杆。
船帆上那只象征希望和自由的大海鸟,正是经过乔薇娅的父亲设计,并由乔薇娅的母亲,亲自绘画上去的。
他们说,这只大海鸟,昭示着父亲与劳伦船长的关系情同手足。
是的,正是因为如此,乔薇娅才会很相信劳伦船长所说的——
她的父亲此时,正在开普敦流连忘返呢。
因为劳伦船长对于乔薇娅而言,一直是像叔父那样的存在。
一家人就是需要彼此相信的,这种信任在危难时刻能逆转乾坤。
“开普敦吗?”
乔薇娅望那船帆,一字一句的说道。
“啊,是的。”劳伦船长接过了乔薇娅话,
“他在那里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呢,一起探险的朋友,还有一群好保镖呢。”
接着劳伦船长又看向了乔薇娅,轻声的说道:“所以我才安心的自己回来啦。”
此刻水手们都在甲板上穿梭忙碌着,一群人在卸货,另外一拨人则在整理桅杆上的船帆。
还有几个人在操作船头船尾的缆绳,抛锚固定船身。
还有几个人在清洗甲板,他们拿着拖把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像鳗鱼一样,排成一排在甲板上穿梭。
眼前的这些情景,全都一起揉合到了乔薇娅的眼里——
看上去,海鸟号的船甲板上非常的热闹。
微风里夹杂着烟草和皮革的味道,还有一阵淡淡的海产鲜味,乔薇娅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她发觉到,空气里似乎夹杂着一股陌生的气息——
那是一股并不应该属于这座海岛的气息——正从海鸟号的船舱那边传来。
乔薇娅顺着船舱的方向好奇的张望了一眼。
敏锐的直觉告诉她,那里隐藏有什么她不认识的东西。
是什么?
乔薇娅下意识的望着甲板下方的舷窗方向,眼神蓦然警惕了起来。
与此同时,乔薇娅就像一只高度戒备的松鼠,竖起了自己蓬松的大尾巴。
她不自觉的攥紧了裙摆,眉头跟着皱了起来,眼珠飘向了一边,斜眯着眼猜测着。
这时候一个船员认出了乔薇娅,于是走上前,很有礼貌的向她打了一声招呼:
“您好,艾伦斯坦小姐,托您父亲的福,咱们今年的收成比去年还丰厚呢。”
乔薇娅轻轻扬起头,微笑的回道:
“噢,那太好了,祝贺你们,愿上帝保佑。”
“是的,愿上帝保佑。”
就在这时,劳伦船长轻轻靠近了乔薇娅。
只听劳伦船长语气极轻、又神秘兮兮的向乔薇娅提醒道:
“乔薇娅小姐,您今天不能逗留太久,在我们船舱里有一个挺可怕的人物,您可千万别靠得太近。”
乔薇娅听到这句话,立刻警惕了起来,旋即转身微笑着望劳伦船长,问道:
“是吗?有多可怕?”
“这……,因为我们是在归家的半道上,把他打捞上船的,大伙对他的底细都不太清楚。”
劳伦船长嘟囔着。
“不过,乔薇娅小姐,您真的不要太靠近,我怕那样你会受惊。”
为了让她听进自己的劝说,劳伦船长刻意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他说到这里有些紧张的停顿了一下,不自然的搓了搓双手,眼神有些忽闪着。
他望了一眼船舱的方向,又望了一眼乔薇娅。
随后劳伦船长声音有些发颤,似乎心有余悸的继续说道:
“那人是被我们打捞起来的,是在开普敦外海捕鱼的时候……”
“当时船员们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还发现了一艘战况惨烈的船舶残骸呢。”
“真的吗?”乔薇娅惊讶的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说,在海上,打捞到一个人?”
“呃,是啊。”劳伦船长声音拉得老长,仿佛陷入了思绪中。
“他还活着吗?”此刻乔薇娅的好奇心仿佛被一下子点燃了。
“这、这个现在也不太确定呢,”
接着只听劳伦船长絮絮叨叨的说道:
“我们的船员在那艘船的残骸里发现,在有些完好的船舱里,全是火药枪和炮弹——”
“除了这些,就只有大桶大桶的烈酒,和厨房里的食物呢。”
“船上被炸出来的窟窿,和他身上的伤疤一样,简直是惨不忍睹……”
那回忆使他不忍直视一般。
说到这里,劳伦船长像是不忍心似的合上了眼:
“我向上帝起誓,天哪,那可不是一般的战舰,那么宏伟,那么壮观。”
“可惜了……在可惜了,当时因为我们船上的辎重已经过载了,来不及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