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生好似看不见李夫人那张难看到极点的脸,他接着自顾自的说:“这几日舍妹在府上多有打扰,十分感谢李家婶婶对舍妹的照顾。我兄妹二人出来时间较久,家父十分想念舍妹,今儿个小侄就把她接回去,不多打扰婶婶了。”
李知府看向李夫人,李夫人这才想起这两日她光想着对付林婉君的事了,完全忘记了张云惜的存在,更没有把张云惜在李家的事与李知府说一声。
见到李知府投来的疑惑目光,她这才讪讪一笑:“五小姐能到李府来看我这老婆子,是老婆子我的荣幸,怎么能说得上是打扰呢?”
说完,李夫人朝身边的一婆子道:“王妈妈,你去听风阁把五小姐请到前厅来。”
婆子领命走了,留下静静喝茶的几人。
王婆子来到听风阁请张云惜时,张云惜正百无聊赖将手中的白面馒头丢入池塘中,逗弄着池塘里的几尾锦鲤。
张云惜原本希望能在李家府上与李牧来一次邂逅,奈何这两日一直未能与李牧相见。李夫人也不知道为了何事,她多次到李夫人院中请安,都未能如愿见到李夫人。
对于李夫人不见自己的行为,张云惜心中难免有些怨言,奈何她想要给李夫人留下好印象,也就一直隐忍不发。
“你是说你家夫人让我去前厅见她?”张云惜听到李夫人找她,她还有些小小的雀跃。
“是的,五小姐,我家夫人和老爷都在前厅等着您。”王婆子低着头恭敬回答。
“那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便来!”张云惜想着要见李知府这个未来的公爹,她肯定不能随便,连忙跑回房中将李夫人给她新买的衣服换上,虽然她身上那身也是李夫人让人一并送来的新衣服。
当张云生等得有些不耐烦,恨不能亲自去后院抓人时,张云惜迈着小碎步缓缓而来。
张云惜才到门口,就朝厅内行礼轻声问候道:“给世叔、婶婶请安!”
李知府起身虚扶张云惜一下,客气道:“大侄女快快请起!多有招待不周,还请大侄女见谅!”
张云惜满脸笑容的抬起头,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因为她见到堂上一红衣年轻男子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
这红衣男子正是张云生,因李家前厅烧了炭火,张云生便把白色大氅解下让张豹拿在手中。
“三哥哥,您怎么来了?”张云惜自以为自己做得隐秘,张云生不可能知道她在李家。而且她也不曾见过李牧,更不可能是李牧告知张云生。所以她见到张云生时,满眼写着惊讶。
“云惜,父亲多次来信催促你我二人回京,你就不要在这儿打扰世叔和婶婶了。”张云生还是一脸温和地笑着与张云惜说话,仿佛根本没有张云惜逃跑一事,而是他让张云惜到李家借住几天一样。
张云惜哪肯跟张云生回去呀,她如同孩子般向张云生撒娇道:“三哥哥,云惜觉得与李家婶婶极为投缘,还想多与李家婶婶相处几日。能否过几日再回京呀?好不好嘛,三哥哥?”
“云惜,你也知道我们离家多日,父亲和姨娘都十分想念你,你若是还留在这庆州府,只怕父亲和姨娘会亲自来庆州府接你。他们年纪也大了,经不起舟车劳顿。”张云生加重语气说道。
李知府常年混迹官场,也能看出张云惜并不是通过正常渠道到李家拜访,为避免麻烦他也附和道:“大侄女,儿行千里父母担忧,你先和世侄回去,免得张兄过于思念。”
张云惜见李知府都这样说了,纵使她千万般不乐意,还是跟在张云生身后走了。
张家兄妹二人走后,李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开始和李知府哭诉:“他们张家哪是来道歉,我看他们分明就是欺辱我李家落败,不敢拿他们张家怎样,他们才这样目中无人!”
“不得胡说!”李知府因着李夫人没有与他说张云惜在李家之事,他心中难免有些不悦,现在听到李夫人这样哭哭啼啼,更加郁闷,丢下一句话便朝自己书房方向走去。
“姐夫好!给姐夫请安!”李知府在去书房的半路,正巧遇到陈青禾,陈青禾羞涩朝李知府行了一礼,软软糯糯的问了声好。
李知府目不斜视,微微颔首接着去了书房。
陈青禾站在原地,目送着李知府走远,她心中不禁把自家男人与李知府做起了比较。自家男人与李知府都是人到中年,可两人的形象天差地别。想想自家男人那肥头大耳与玉树临风、身姿挺拔的李知府相比,陈青禾只觉得自家男人让人看到就烦。
不说李家这边众人各怀心思,就说张云生将张云惜带上马车后,张云生立马就变了脸。
“张云惜,这是我第一次警告你!也是最后一次!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老老实实回到京都,我就当一切事没发生。要是你再一次玩这些把戏,哼!我可没那么好脾气再和你好好说话!”张云生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印象中张云惜一直记得张云生是个经常躲在远处,看自己与父亲玩耍的小心翼翼模样,张云惜长大一点后,张云生常年在外,每次回家见到人都是笑容满面的模样。
这还是张云惜第一次见到张云生那冷若冰霜的模样,再加上张云生令人生寒的眼神,她有些胆怯的往后缩了缩脖子,又强硬道:“哼!你别忘了父亲可是最喜欢我了,你能把我怎样?”
“你要试试?”张云生斜睨着张云惜,嘴角带着不屑地笑容。
张云惜被张云生的表情吓得一愣一愣,撇过头,不去看张云生。